第143章 以我為界,此地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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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況,在一瞬間,便進入了白熱化。
    聖所的防線,就像是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黑暗教團的士兵,悍不畏死,他們踩著同伴的屍體,如同嗜血的螞蟻,瘋狂地衝擊著那道搖搖欲墜的木牆。縫合巨獸的每一次撞擊,都讓整道防線為之震顫,巨大的裂痕,在牆體上不斷蔓延。
    林夜如同一尊殺神,在防線最危險的地方來回衝殺。他的“焚寂”長槍,每一次揮出,都帶起一道灰金色的死亡弧線,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但他終究隻有一個人。
    他可以殺死十個,一百個敵人,但敵人,卻有數倍於此。
    他剛剛一槍洞穿了一名企圖攀上牆頭的精英教徒,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另一側,一頭縫合巨獸,已經用它那粗壯的手臂,生生在牆上,撕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數十名黑暗士兵,如同決堤的洪水,從缺口處,蜂擁而入!
    “守住缺口!”
    瓦勒留斯留下的那名獨眼老兵,嘶吼著,帶著幾名最勇敢的民兵,迎了上去。
    然而,凡人的血肉之軀,在這些被黑暗能量強化過的戰爭機器麵前,顯得是那麽的脆弱。
    一個照麵,那名老兵,便被一名黑暗騎士,一劍穿胸!
    “不!”
    林夜目眥欲裂。他想要去救援,卻被三名手持塔盾的教團重裝步兵,死死地纏住。
    絕望的呐喊,婦孺的驚叫,從缺口後方傳來。
    他能感受到,聖所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恐懼、不甘、以及……那最微弱,卻又最堅韌的、對生的渴望。
    這些情緒,如同無數看不見的絲線,纏繞在了他的身上,湧入了他的靈魂。
    在這一刻,林夜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在“初光沉寂修道院”中,與那顆核心水晶共鳴時的景象。
    那光與暗的對立,那萬物歸於混沌的“灰燼”真諦。
    守護……
    什麽是守護?
    不是單純的殺戮,也不是被動的防禦。
    真正的守護,是宣告自己的“主權”!
    是在自己的領域之內,製定自己的“規則”!
    “啊啊啊啊啊——!”
    林夜仰天發出一聲充滿了憤怒與決絕的咆哮。
    他的雙眼,瞬間被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灰色所取代。
    他沒有再試圖去攻擊眼前的敵人,而是猛地,將手中的“焚寂”長槍,倒轉過來,狠狠地,插入了腳下的土地之中!
    “以我之名,以聖所為界……”
    他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宏大與威嚴,仿佛是古老的神隻,在宣告自己的神域。
    “灰燼領域……展開!”
    嗡——!
    一股無形的、卻又無比沉重的波動,以林夜和他的長槍為中心,如同一圈灰色的漣漪,向著四麵八方,無聲無息地,極速擴散!
    它越過了牆頭,籠罩了浴血奮戰的民兵。
    它越過了缺口,籠罩了蜂擁而入的黑暗士兵。
    它越過了戰場,籠罩了那些正在肆虐的縫合巨獸。
    它繼續擴張,將整個聖所,連同外圍的戰場,全部,都囊括在了其中!
    這不是能量的爆發,而是一種……法則的覆蓋!
    在這片灰色的領域之內,所有的“規則”,都開始被強行改寫。
    那些正獰笑著揮舞屠刀的黑暗士兵,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們隻覺得一股莫名的、發自靈魂深處的疲憊感,湧了上來。他們體內那賴以為生的、狂暴的黑暗能量,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變得晦澀、遲滯,運轉效率,被強行降低了至少七成!
    那些縫合巨獸,更是發出了不安的低吼。它們那由混亂與死亡能量驅動的核心,在這片灰色領域中,就像是生了鏽的齒輪,每一次轉動,都變得無比艱難。它們的動作,肉眼可見地,變得遲緩、笨拙。
    而反觀聖所的守衛者們,他們雖然沒有得到任何力量上的增幅,但卻感覺,身上那股由敵人帶來的、沉重如山的、充滿了絕望與死亡氣息的威壓,瞬間煙消雲散。
    空氣,不再冰冷。
    呼吸,不再困難。
    心中的恐懼,仿佛都被這片灰色的領域,給“分解”掉了。
    此消彼長之下,戰場的局勢,發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轉!
    “現在!把這幫軟腳蝦,給我趕出去!”
    林夜拔出長槍,槍尖直指前方,發出了反攻的號角。
    那名被洞穿胸膛的老兵,竟奇跡般地,沒有立刻死去。他用盡最後的力氣,一把抱住那名黑暗騎士的大腿,用牙齒,狠狠地咬在了對方沒有盔甲防護的手腕上!
    “殺——!”
    所有的民兵,所有的守衛,在這一刻,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氣與力量。
    他們,在自己的主場,為了自己的家園,向著被“削弱”的入侵者,發起了最決絕的……反擊!
    林夜的“灰燼領域”,如同一個巨大的、籠罩了整個戰場的“虛弱光環”,極大地扭轉了戰局。
    然而,領域的維持,需要一個核心,一個……“陣眼”。
    這個陣眼,就是林夜本人。他必須站在那裏,如同定海神針,承受著整個領域運轉帶來的巨大消耗,以及……來自敵方最頂級戰力的、最直接的衝擊。
    “有點意思的領域……”
    卡加斯,這位“血腥收割者”,非但沒有被削弱,他那血紅色的雙眼中,反而燃燒起更加興奮的、嗜血的戰意。
    他的力量,源自最純粹的“殺戮”與“氣血”,而非簡單的黑暗能量。灰燼領域雖然能讓他感到一絲不適,卻無法從根本上,動搖他的戰力。
    他獰笑著,提著那柄巨大的斬首斧,無視了周圍的混戰,如同一輛失控的攻城坦克,徑直朝著林夜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
    他很清楚,隻要斬殺了林夜這個“陣眼”,那片詭異的灰色領域,便會不攻自破。
    “你的對手,是我!”
    林夜自然不會讓他得逞。他身影一閃,主動迎了上去。
    轟!
    長槍與巨斧,狠狠地撞擊在一起。
    一股恐怖的氣浪,以兩人為中心,轟然爆發,將周圍的數十名士兵,無論敵我,都掀飛了出去。
    林夜隻覺得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從槍身傳來,虎口瞬間被震裂,鮮血直流。整個人,更是被硬生生地,逼退了十幾步。
    力量上的差距,依舊巨大!
    而就在林夜被卡加斯死死纏住,無法脫身之際。另一場看不見的、卻更加凶險的戰鬥,在聖所的核心區域,悄然打響。
    數十名身穿黑袍的教團祭司,在戰場的後方,已經完成了他們的法術準備。
    “凋零之咒·汙穢根源!”
    他們齊聲吟唱著惡毒的咒文,雙手猛地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