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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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綰兒。”
    謝北墨已經換了幹淨的衣服,他走過來習慣性的想拉起她的手。
    宋綰後退一步,躲開他。
    公主這是怎麽了?
    她雖然跋扈,但也知廉恥,從未有過夜不歸宿的情況!
    她定是今早出宮找他,聽到昨夜的事了!
    謝北墨猜測著,心裏沒有一絲愧疚,語氣疏遠官方起來,雙手作揖,
    “臣有事找公主,公主可否行個方便?”
    染晴製止,“婚前前一天見麵不合時宜,謝公子還是……”
    宋綰打斷,“無妨。”
    宋綰跟著謝北墨和幾位謝家人來到一處客棧。
    房間內。
    有侯莫陳和羋氏以及大房二房的十多位妾室,還有……上官玥。
    眾人的神色都不對勁。
    無論房間內的人再怎麽不情願。
    宋綰終究是天潢貴胄,大家還是齊聲給她行禮。
    宋綰剛剛坐下,謝北墨就直接拉著上官玥的手,來到她麵前。
    立在宋綰一側的染晴目瞪口呆,目光一直定在十指相扣的手上。
    難怪公主這般反常,原來是謝北墨和上官玥幹了這樣的事。
    旁邊的容劍比較平靜。
    宋綰神色幾番變化,昨夜的火竟然沒燒死這對狗男女!
    謝北墨眼中看不出絲毫歉意,更沒有一點畏懼,“如你所見,我和玥玥情投意合,待我們大婚後,我會立即娶她過門。”
    他不僅沒道歉,直接全盤托出,絲毫不考慮宋綰的心情。
    宋綰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攏緊,她沒有發瘋似的質問謝北墨為什麽。
    仰起頭,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直接問上官玥,“阿眠屢次破懸案,是百姓稱讚的第一女官,你也甘心為妾?”
    謝北墨聽了這話,眼角暈開一層慍色,直接替上官玥回答,“不是妾,是平妻。”
    宋綰垂下眸,收起眼底的情緒。
    緩緩抬眸看著兩人,眸底便帶上幾分凜冽,“是嗎,我怎麽不知道我大燕還有平妻這樣的說法,還是說謝家有這樣的癖好?”
    這句話直擊謝北墨心靈。
    什麽叫謝家有這樣的癖好?
    她是說謝家家風不好?
    可他生怕宋綰拒絕,來不及與她計較其他事,蹙著眉。
    “你也知玥玥是本朝第一位女官,她與尋常女子不同,她為國為民,在邢部可以幫我很多忙。”
    宋綰反問,“尋常女子是什麽樣的?你是覺得本宮這樣的尋常女子幫不了你?”
    謝北墨適才說起上官玥,眼裏還滿是繾綣和欣賞。
    現在被宋綰反問得有些變了臉色。
    “臣不敢,臣隻是覺得公主從小錦衣玉食,是隻適合待在內宅的嬌貴鳳凰,但我更需要的是一位並肩作戰的同僚。”
    其實他心裏覺得宋綰就是個又蠢又跋扈的廢物。
    她當初為他學習女紅,硬是學了三個月,才會穿針。
    為他學習做飯,還把蘇家廚房燒了。
    這些年來要不是蘇相罩著她,她這麽蠢,隻怕早死在宮裏。
    真搞不懂為什麽她又蠢又跋扈,蘇相還要對她百般疼愛,還總誇她是最尊貴的公主。
    謝北墨有點不耐煩,“玥玥一心在刑部,你在意的東西,她都無暇顧及,婚後謝家的掌家之權都是你和姐姐。”
    宋綰喉嚨裏就像有一隻蒼蠅,惡心無比。
    這麽不耐煩的情況下說到謝家掌家權時,他也不忘帶上謝北柔,真是想麵麵俱到!
    謝家的掌家權她從未放在心上,反問:
    “你覺得本宮一個尚公主會貪戀你謝家的掌家權?”
    謝北墨完全沒耐心,“公主天潢貴胄,自然是瞧不上,但也請公主明白感情這事不能勉強。”
    勉強?
    他竟然說跟她在一起是勉強?
    是他自己先立誓不負她。
    到頭來都成了勉強。
    旁邊的羋氏都覺得過分了些。
    人家好歹是個公主,還未過門,就被叫來這裏讓她成全未婚夫和其他女人,“北墨差不多得了。”
    宋綰抬眸掃視一眼屋內的人,語氣不高,卻帶著與生俱來的氣勢,“諸位也是這樣覺得?”
    侯莫陳氏第一個站出來,“我們北墨雖是臣子,但也是個德行兼備的優秀孩子,詩詞信手拈來,多娶個夫人乃情理之中。”
    謝北墨優秀?
    她們難道忘了,是宋綰讓蘇相收謝北墨為學生,謝北墨一個寒門之子才能自幼師從天下第一師,他一身的才學都出自蘇氏。
    後來又得蘇輒引薦,才得以入朝為官。
    入朝後,又跟在前刑部左侍郎宋綰舅舅蘇欽的身邊。
    蘇欽還教他如何查案。
    可這些,他們都忘了!
    謝北柔道:“如今,聖旨已下,公主也不能違抗聖旨。
    而公主若不答應北墨,世人就會說公主心胸狹窄,善妒,我們也是為公主好,才提前知會公主一聲。”
    侯莫陳氏接著道:“帝京都知道太皇太後和陛下不喜公主,公主雖有蘇家,但蘇家已經走水。
    如今有北墨和謝家做為靠山,公主也可以安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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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蘇家也走水,宋綰隻是陛下最不喜歡的公主,她還得罪過太皇太後,她隻是個會做女紅的女子。
    至少,她們都這樣認為。
    上官玥不一樣,她是右相最疼愛的小女兒,她身後有上官氏一族。
    而且她會斷案,是本朝第一位女官,不僅是謝北墨的同僚,還可以助謝北墨,有她,謝北墨仕途會平坦很多。
    “先不說北墨和上官大人情投意合,上官大人確實可以幫他,北墨仕途也會順利很多,到時候也會給公主長臉。”
    謝北柔又快速接上侯莫陳氏的話,“況且我以後也會幫公主處理內宅之事,公主完全可以不用操心,我們北墨願意許公主一世榮華。”
    宋綰沒有打斷,聽著這母女倆一唱一和,她越聽越惡心。
    很好,真好。
    是聖上下旨賜婚你不能拒絕,況且你已經沒有靠山了,以後你隻能仰仗我們謝家。
    上官家可以幫謝北墨,會給你長臉,我會幫你把你所有嫁妝都安頓好,你不用擔心。
    想要得到上官家的幫助,還想私吞宋綰的嫁妝,貪得無厭。
    宋綰對謝北墨心如死灰。
    可她內心深處仍對上官玥留存一絲希冀,這絲希冀僅僅是希望她不要步入她的後塵。
    宋綰的眼眸鎖著上官玥,沉凝地問:“你呢,也是如此作想嗎?”
    謝北墨滿臉不耐煩,開口道:“公主何必……”
    “本宮有問你?”宋綰的眼神染了凜冽的冰,死死地凝視著謝北墨,聲調平平,硬生生截斷他的話。
    或許是宋綰這些年來對他們過於寬容。
    以至於他們心中忘了宋綰再怎麽說也是當朝嫡長公主。
    上官玥看不得宋綰那副高傲的模樣,直言,“臣完全聽從謝大人的。”
    行,很行。
    宋綰聽到這話,對她徹底失望。
    宋綰的麵容平靜如水,“如此甚好,那婚後,謝北墨之事本宮一概不管,本宮的人與事,謝家也休要多加幹涉。
    至於謝家的掌家權,本宮思忖著就一並交由謝北柔吧,畢竟謝北柔那麽能幹,交給她,大家也可以安心。”
    這正遂了謝北墨的心意,“公主此話當真?”
    宋綰沒有一絲猶豫,“自然。”
    “隻是口說無憑……”侯莫陳氏稍作猶豫。
    宋綰一眼便看穿她眼底的深意,“誠然,口說無憑,還是書寫明白為妙。”
    不多時,謝北墨便揮毫潑墨,洋洋灑灑地寫下兩張宋綰適才所言的契約,雙方皆簽字。
    荒謬絕倫,堂堂公主竟被逼至此。
    一個公主尚且被這樣對待,若是換了其他女子,那還了得。
    宋綰第一次覺得謝家人個個可怖如斯。
    可是看著他們十指相扣眼中都是彼此的樣子。
    竟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好似她麵前那座四季如春的青山突然被劈開,她不難過,她看到了外麵的山川湖海和天地廣闊……
    宋綰走後。
    羋氏道:“這般對待公主,隻怕她來日的報複。”
    侯莫陳氏嘴角泛起一抹輕蔑,“她除了性子跋扈些,就隻剩愚蠢,毫無半點本事。
    從前皆是蘇相在,事事替她出頭,如今沒了蘇相這棵大樹,她便如那被抽去脊梁骨的軟腳蝦。
    她沒有封號沒有實權,還是陛下和太皇太後最討厭的公主,除了頂著公主的名頭,再無其他。
    她雖與太子關係好,但太子怕筱貴妃,宋綰在帝京是孤立無援,日後還需北墨庇護,她不敢報複我們。”
    上官玥今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花重金堵住昨晚那群巡邏軍的嘴。
    至於那些婢女,她卻查不到是誰家的婢女。
    但好在對方似乎沒有想著繼續傳播,昨夜的事也沒有傳得天花亂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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