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
    驀然間，傳來張年慘絕人寰的呼喊。
    宋綰等人循聲奔向公堂。
    見滿地鮮血，一名白衣女子披頭散發，如鬼魅般追逐著張年，口中鮮血淋漓，嘶聲喊道：“我死得好慘啊，還我命來。”
    張年驚恐萬狀，屁滾尿流，連連求饒：“饒了我吧，不是我，不是我，是白楊，是他指使我燒了白家，你去找他，莫要找我，是他，不是我。”
    白楊欲上前，卻被突然閃現的容劍以布塞嘴，牢牢壓住，無法動彈。
    白衣女子掐住張年的脖頸，厲聲道：“哪個白楊？”
    張年聲音戰栗，“刑部白楊，是他讓我燒了顧家，一切皆是他所為。”
    宋綰對著滿臉狐疑的柯川沉聲道：“柯大人，記下。”
    柯川有點反應不過來，在身上摸索，尋出冊子記錄。
    白衣女子將頭發一甩，原是染晴，張年方知中計。
    宋綰又道：“來人，將張年拿下，李太醫速為其診脈。”
    數名侍衛將張年押下，堵其嘴，李商塵上前診脈後道：“殿下，張大人並無大礙。”
    宋綰問：“沒瘋吧？”
    李商塵搖頭，“未曾，張大人雖體胖，氣色欠佳，然意識尚清。”
    宋綰道：“既如此，他所言當為實情，柯大人記下。”
    柯川來不及思索，趕忙記錄。
    宋綰又道：“來人，將白楊與張年押回帝京，連同白楊賄賂本宮及兩位大人的贓物一並帶回。”
    “是，殿下。”
    賄賂？
    贓物？
    宋綰適才不是真的想接受那些金銀珠寶，隻是設套取證？
    謝北墨還來不及反應，宋綰又道：“取贓款。”
    容劍飛身而起，拔劍劈向公堂上方的“正大光明”匾牌，匾牌被劈成兩半，應聲落地。
    其上出現一個四方凹口，橫豎皆有三寸之大，且分布著一些文字，不是中原的文字。
    宋綰認出這是北原的文字，小時候舅舅蘇欽教她識過北原的字。
    謝北墨和柯川一臉困惑，還以為是什麽暗器。
    宋綰道：“容劍，是正大光明，先按最左側兩個字，中間那兩個先按下麵那個再按上麵那個。”
    容劍按宋綰說的做，口子突然打開，裏麵是幾封信，東西取下來後，宋綰吩咐，“連夜回京。”
    謝北墨趕忙道：“殿下，贓款還沒……”
    宋綰走過，留下一句，“剛取不是嗎。”
    眾人連夜回京，還帶上百名槐縣的百姓，他們也要去為顧滸申冤，這是宋綰和謝辭硯今日召集的。
    謝北墨稀裏糊塗的坐上回京的馬車，隨著馬車顛簸，他才反應過來一切。
    昭然冒死告禦狀，說明顧滸是冤枉的，他沒有貪汙。
    顧滸說自己貪汙的贓款就在縣衙，他既沒有貪汙，那在縣衙的不是贓款，是證據；讓他們光明正大的去拿，是說證據就在“正大光明”的牌匾後，他當時還惱顧滸在陰陽他。
    宋綰和謝辭硯去逛了一天的街，是去召集百姓一起入京為顧滸申冤，而不是貪玩。
    顧家每次鬧鬼，張年就讓道士作法，其實是張年心裏有鬼。
    宋綰讓下人裝神弄鬼嚇張年，還不忘帶著金牌禦醫以證張年清醒，以免張年狡辯自己瘋了才胡言亂語。
    宋綰想到那麽多，這辦案速度快準狠，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就連上官玥也沒有這樣的速度和反應。
    謝北墨想到自己隻是帶著人把縣衙挖了一遍，覺得自愧不如，也覺得非常尷尬。
    跟他同坐一輛馬車的是柯川，柯川也是現在才想明白這些，宋綰比他認為的要聰明百倍，這查案速度很有當年太皇太後的風範。
    柯川小時候見過太皇太後辦案，也是一個快準狠。
    他今天手都挖破了，什麽都沒找到，還把縣衙挖得亂七八糟的。
    再抬頭看看謝北墨。
    刑部侍郎也不過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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