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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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辭硯臉色僵住,睖睜,以為自己聽錯,“殿下說什麽?”
    宋綰:“我說,我們和離吧!”
    謝辭硯劍眉蹙起,難以置信,上前拽住她的香肩,唇角發顫:“為什麽?”
    宋綰:“你先放開我。”
    謝辭硯垂眸,收起眸底升起的陰晦,深吸一口氣,再抬眸時眼尾泛紅,長眸噙著淚光,小心翼翼地詢問:
    “殿下,是不是微臣哪裏做得不夠好,微臣第一次做人丈夫,做得不好的地方,殿下跟微臣說,微臣改好不好,我們不和離好不好?”他最後的口吻卑微乞求。
    “我們必須和離,再……”宋綰話未完謝辭硯的手緊了幾分,抓得她香肩泛疼,使勁搖晃著她,眸底閃爍著宋綰鮮見的戾氣,大聲質問:“為什麽?”
    “就因為他今夜跳湖想救你,你就要跟我和離?”謝辭硯胸腔劇烈起伏,眼尾已經泛紅,凝視著眼前人,大聲吼著:“你要跟我和離,是想再與他暗通款曲是不是,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殺了他,將他沉湖喂魚!”
    “謝辭硯你放開我。”宋綰被他抓得生疼,奮力想掙脫他的手,“本宮是想……”
    她話音未落,謝辭硯一隻手掐住她的細頸,步伐向前將她抵到船欄邊,由於他力道大,船欄微微抖動。
    他略略俯身,眸色暗沉,瞋目切齒,語調陰戾,“你要與我和離,信不信今夜我帶著你一起跳入這錦瑟湖?”
    她被他掐得差點喘不過氣,奮力拍打他的手:“你瘋了!我是想……”
    他另一隻手將她奮力扯入懷裏,以禁錮的姿勢,按著她的後腦,邪勢霸道地碾壓她的唇,吞噬她未說完的話。
    她越是掙紮,他受傷未愈的修長的手越是偏執的將她箍在懷裏,讓她動彈不得。
    見她??不停,他直接咬破她的軟唇,用力吸吮,溫熱的血溢入他的唇齒間,他長睫下縈繞著的淚水,滾落在她如雪的臉頰上。
    一股無力的窒息感襲來,她差點沒喘過氣來。
    “殿下,可以上岸了。”染晴走上來。
    趁謝辭硯鬆懈的一瞬,宋綰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他,自己癱軟在地喘著粗氣,“你……你個老狐狸,你欺人太甚。”
    染晴上來時隻見宋綰癱在地上,她目光先掃過謝辭硯,跑過去扶起宋綰,“殿下,沒事兒吧?”
    見宋綰喘著粗氣的模樣,他眼裏先閃過一絲自責,而後是層層而來的無力。
    宋綰對染晴道:“去宮裏,就現在。”
    染晴不解:“殿下,現在宮門已經下鑰,去宮裏做什麽?”
    “父皇會讓我見他。”宋綰氣惱的將和離書丟給他:“求和離聖旨!”
    染晴連續眨了好幾次眼睛:“和……和離?”
    宋綰已經邁步,染晴隻能先扶著她下樓上岸。
    看著不回頭的人兒上了馬車,謝辭硯的心絞得很痛,痛入骨髓,他捂著胸口,癱軟在地,豆大的眼淚滴下,他伸手去拿掉落在地上的和離書。
    噙淚長眸凝視著和離書的內容。
    隆恩曠典,結為連理,新婚伉儷,奈何情如流星,旋踵即逝,貪愛因濃,心生仇隙,互角憎多,願夫君相離之後,滿麵拂春風,巧呈逸群之文,平步金殿青雲。夫妻一場,更莫相憎,扶願夫君四季常安,千秋萬歲……
    宋綰坐上馬車,本來要好好跟他解釋的,但他近乎瘋魔,壓根不給她說完話的機會。
    染晴:“殿下,當真要和離?”
    宋綰道:“對。”
    父皇等她的和離書都等了好幾日,若再讓他等下去,下次他安排來長公主府的可能不僅僅一些下人,而是殺手。
    父皇不僅疑心重,還杞人憂天,甚至有點窩囊,隻有她做一顆聽話的棋子,才能打消他的疑心,才能借他手中的權利在朝中站穩腳跟。
    和離隻是緩兵之計,拓拔子嫿不會跟謝辭硯成婚,她不賭宋琳會看在蘇欽的份上幫她。
    但她賭拓拔霖有情有義,他會看在她救了顧汐祉的份上,不讓自己的妹妹胡鬧搶別人夫君。
    染晴:“那駙馬怎麽辦?”
    走前宋綰吩咐:“容笛繼續跟著駙馬,別讓他做傻事。”
    駙馬能做什麽傻事?
    容笛不解,但聽令回船找謝辭硯。
    謝辭硯眼神空洞從二樓下來,一手攥著和離書,一手拿著他親手製作的花燈,麵如死灰的從容笛麵前走過,也聽不見容笛在叫他。
    他將手中的和離書撕得稀碎,抬手一揚,有的灑落在湖麵上的花燈上,有的落在湖麵上。
    容笛:“駙馬,你撒了什麽東西?”
    謝辭硯依舊聽不見任何聲音,踩著別人放在湖中的花燈,點水而去,在湖的末端,立在一塊浮木上,蹲下,眸中的眼淚打落,激起微微水花。
    將手中的花燈放入水中,手推著它讓它飄得更遠,花燈內什麽願望都沒寫,但又好似什麽願望都有。
    他不顧岸邊大聲叫他的容笛,飛身點水,從另一側上岸,走入還在狂歡的人群。
    今夜解除宵禁,街上舞龍舞獅還未消停,多少有情人手牽手,在璀璨花燈裏邂逅著浪漫。
    而他的殿下,卻在今晚與他和離。
    謝辭硯從淮梅院的密道裏出了城,天空驟然下起雪,他一路捂著胸口,向京郊的桃林走去……
    雪壓桃枝,隨處可見的清白,矮墳本就孤寂,卻被挖得亂七八糟,鋤頭還插在土裏。
    裝骨灰的罐子被人砸在石頭上,七零八碎,罐塊上的東西在夜色下已經看不清是骨灰還是雪。
    立碑木牌被斷成兩半,上麵刻著家母沈晏清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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