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些！”宋綰拍開他的手。
    兩人剛入殿，染晴就來報：“殿下，劉清歡求見。”
    “劉清歡？”宋綰問：“大晚上的她來做什麽？”
    染晴道：“她今日就來過，說是來看望駙馬傷勢如何，但駙馬和殿下都在官署，許是猜到現在兩位現在才回府，便就來了。”
    染晴繼續說著：“上官相前些日子去了劉府，讓謝侍郎抬劉清歡為妻，現在她是謝侍郎的續弦。”
    上官止為什麽會插手謝北墨的事？
    這恐怕是父皇的授意。
    謝辭硯斂眸，“不見，先不說她是謝北墨的妻子，我恨謝北墨。
    謝北墨亦對我懷恨在心，我身上的傷都拜他所賜，如今我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她才來，定是不懷好意。”
    宋綰想了想，“這劉清歡的前夫鄧隋是武將，她的父親也曾是南陽軍部下的一位將軍。”
    “許是父皇為了不讓你和謝北墨因為謝高和侯莫陳氏的事生了嫌隙，畢竟對於陛下來說，你倆都是寒門不可多得的官員。”
    “父皇心裏是希望你倆和諧相處，才能與他一致對抗世家，所以才讓上官止去叫謝北墨抬劉清歡為妻。”
    “謝家的事，劉清歡不曾牽涉，她現在來看望你，是不希望你們兄弟鬩牆，影響到她日後的孩子。”
    謝辭硯沉著臉，沒有說話。
    染晴道：“殿下，話雖如此，但這劉清歡婚前就與謝侍郎苟合過，奴婢覺得她也不是個什麽好人。”
    宋綰道：“還不是謝北墨不拒絕，謝北墨為什麽能有那麽多錢娶上官玥，這背後定是劉清歡幫了忙。”
    宋綰繼續說著：“當初謝北墨可是想以平妻之禮娶她入府，但奈何錢不夠，劉清歡比謝北墨大兩歲，她一個遺孀這種年紀需要一個夫君和孩子。
    而謝北墨又經不起誘惑，他們就順理成章在一起了，劉清歡入府後做的那些事，你也該知道，她不想與任何人樹敵。”
    好像還真是這樣。
    劉清歡嫁過人，當是猜到侯莫陳氏不是好對付的人。
    所以大婚之夜就去藥王穀求李神醫。
    日後若侯莫陳氏故技重施，想拿孝道壓她，她也孝名遠揚，侯莫陳氏也就奈何不了她什麽。
    劉家走水，劉清歡心裏肯定也掛恨上官玥。
    但那日在燈花宴上，上官玥來葵水。
    謝北墨麵色沉得厲害，還是劉清歡拿自己鬥篷給上官玥遮住。
    這個劉清歡城府頗深。
    宋綰讓染晴領劉清歡入府。
    她看著坐著的臉色暗沉的謝辭硯，道了句：“你不想見謝家人，就不見，我去就行，你在官署忙了這麽久，早些休息。”
    看著離去的宋綰，謝辭硯有些惱怒。
    他也知道陛下不希望謝北墨和他有嫌隙，但他們生來就注定有嫌隙。
    如今宋綰出去見劉清歡，他心裏瞬間沒了底，總是擔心宋綰是因為謝北墨才去見的劉清歡。
    殿下的初吻給了他，殿下對他也很好。
    但畢竟她和謝北墨青梅竹馬，即便他們這些年來沒做過什麽逾矩的事。
    他還是不確定她心裏是不是還念著從前的謝北墨。
    他有信心贏過現在的謝北墨，但若是與她青梅竹馬九年的謝北墨呢。
    謝辭硯有些沒有安全感。
    宋綰來到正殿，染夜已經招呼劉清歡坐下，她的身側還跟著一個婢女。
    相比與往日在謝府，劉清歡如今穿得愈發華麗，水綠色織錦雲紋裳。
    發髻梳得一絲不苟，笑容煥發，整個人看著就像富貴人家的主母。
    劉清歡本來就不缺錢，自嫁去謝府，為了不讓侯莫陳氏和謝府那堆妾室詬她的病，搶她的錢，她一直穿得很樸素。
    見到宋綰，她起身行禮，“見過平昭殿下！”
    “不必多禮！”宋綰坐下，“請坐。”
    劉清歡坐下後，“夜裏貿然來訪，若擾了殿下，還請見諒。
    我本想早些來拜見殿下的，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不知駙馬傷勢如何了？”
    之前公主府和謝府矛盾激烈，她也不好來拜訪。
    一來是覺得宋綰不會見她。
    二來，侯莫陳氏知道了又不知該作什麽妖。
    宋綰道：“本宮替駙馬謝過夫人，駙馬的傷還在恢複，他剛上完藥睡下，不能親自來見夫人，還請見諒。”
    “駙馬沒事就好。”
    劉清歡歎了口氣，開門見山：
    “謝家和駙馬的事，我聽了也不免唏噓，虎毒尚且不食子，謝高和侯莫陳氏天理難容。”
    劉清歡示意婢女將帶來的長匣呈過來，“我父親曾是南陽軍部下的一位將軍。
    這是當年沈晏清大將軍去雲遊四海前忘記在劉府的赤霄劍，父親常說那是陪了大將軍征戰四方的寶劍。
    一年前劉家走水，我趕到時，父親全身被燒焦，懷裏卻抱著一個木匣，裏麵正是這把劍，如今歸還駙馬，也算完璧歸趙。”
    婢女將長匣打開，裏麵是一柄寶劍。
    劍鞘以青玉鑲嵌，劍柄古銅雕鑄，被保存得很好，劍上也不難看出有征戰過的沙場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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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家走水，什麽都不剩。
    這把劍卻被保存得這麽好，劉清歡的父親確實用心了。
    宋綰道謝：“本宮替駙馬謝過劉老將軍，也謝謝夫人主動將這劍還給駙馬。”
    劉清歡將劍還給駙馬後，起身行禮告退，不再打擾。
    染晴有些不解：“我以為謝侍郎這新夫人會喋喋不休，沒想到隻字不提謝侍郎，還將劍還給駙馬，這也太體麵了。”
    染夜若有所思：“這樣的女人城府不可測，若她是壞人，那就很難對付。”
    宋綰吩咐：“把這劍還給謝辭硯。”
    謝辭硯在主屋右邊盥室沐浴完後，有些慪氣，也沒上藥，直接去了書房。
    宋綰在浴池沐浴完畢，以為謝辭硯在忙，就先睡了。
    謝辭硯等了一炷香，也不見宋綰來尋他。
    愈發氣惱，自己主動回了屋。
    見宋綰側身睡著了，他皺了下眉。
    見過劉清歡，她倒是睡得很香啊！
    也不知劉清歡與她說了謝北墨什麽事。
    謝辭硯上床，背著宋綰蜷縮睡在床沿，也沒蓋被子。
    半晌，見宋綰沒動靜。
    他回頭看了眼，她已經睡得很沉。
    謝辭硯深呼一口氣，自己鑽入被子裏，挪過去，背著她睡。
    好一會兒，宋綰還是沒動靜。
    殿下不知道他生氣嗎？
    謝辭硯用背擠著她，試圖引起宋綰的注意。
    宋綰半睡半醒，往裏挪了下。
    謝辭硯更氣了，直接將被子全扯過來。
    宋綰終於回過身來，皺著眉，睡眼朦朧，“你發什麽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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