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
    宋綰一邊防著謝辭硯，一邊與他交接消息，“你要怎麽完成明王交給你的任務，要將帆兒踢倒在蹴鞠場上？”
    謝辭硯低聲道："比賽前，蓉妃的宮女已經給瑞王喝過無色無味的毒藥，他遲早會暈在場上。
    待會兒，你先找個機會將瑞王麵具摘下再將他絆倒在場上，我找個機會將球踢向太子，你讓他暈倒在場上就行。”
    蓉妃為什麽給瑞王喝藥？
    就為了配合明王？
    那藥不傷身嗎？
    明王本來的打算讓謝辭硯直接踢暈宋帆。
    可他與殿下關係最好，謝辭硯不能那樣做。
    這期間，宋喬已經靈活帶球，左突右閃，躲開黑隊圍堵。
    腳尖一點，球高高飛起越過對手頭頂，隨即她快步跟上，猛踢將球送入球門，率先得下頭分。
    場外歡呼聲響起。
    觀禮台上的人也頗為震驚。
    有人道：“瑞王他們用的好像是陣法。”
    上官行看出來了，“觸類旁通，以兵法為球手排兵布陣。”
    明王拍手叫好，“本王還是第一次見人用兵法踢蹴鞠。”
    宋琳半眯著眼道：“白隊那個體型最魁梧的隊員看著不像中原人。”
    明王道：“那個呀，叫木司，是臣弟從昆州帶來的。”
    原來是個蠻族！
    觀禮台有嬪妃小聲議論著。
    “平喬殿下他們用陣法，這次蹴鞠賽太子殿下恐怕要輸了。”
    “平喬殿下蹴鞠本來就踢得好，現在又用兵法布陣，太子殿下輸得可能性確實大。”
    他們聲音雖小，但還是被筱貴妃聽了去。
    筱貴妃向他們投去冰冷的目光，那幾位嬪妃瞬間閉上嘴。
    蹴鞠場上。
    白隊用了錐形陣，宋喬帶著球一馬當先。
    宋綰打著謝北墨看不懂的手勢，黑隊迅速擺開鶴翼陣，將白隊圍起來。
    無處可突擊，球隻能被高高踢起。
    白隊搭好三人梯。
    “黑隊也會擺陣，精彩實在精彩。”明王道："白隊竟然要搭梯借力。”
    與此同時，黑隊三容也迅速搭好三人梯，昭然縱身一躍半蹲落在容劍身上，搭了最後一梯。
    有人發出疑問：“太子那隊是要搭四人梯？”
    宋喬和宋綰幾乎是同時跑出去，各自踩著著隊員的背借力。
    宋綰最後一腳踩著昭然的腿借力，躍的比宋喬要高些。
    半空中她踩著宋喬的肩膀一個旋轉將蹴鞠穩穩射入球門。
    場外歡呼聲響起，比賽繼續進行著。
    宋綰忽出奇招，假裝傳球，實則單刀直入，避開多人防守再次將蹴鞠踢入球門。
    勢膠灼時，宋綰一個巧妙假動作晃過對手，然後用力一腳，球如流星般直奔球門，又得一籌。
    球高高飛起越過宋喬頭頂，宋綰縱身一跳，一記猛踢將球送入球門。
    宋綰帶著黑隊，破了白隊的陣法，連奪四籌，場外瞬間沸騰，歡聲雷動。
    宋琳指著場上得宋綰，“黑隊那個連奪四籌的是誰？”
    沒有人認得出那是誰，隻是目光不斷追隨著她。
    宋綰再次進了三籌後，比賽被帶入高潮。
    黑白兩隊競爭激烈。
    宋綰不再進攻，掃視白隊球員，邊上最懶散的那個應該就是宋舟。
    宋綰瞄準人後，趁著比賽激烈，穿梭過去，從後麵解下他的麵具，一腳將宋舟絆倒在地，又隨著黑隊一起進攻。
    宋喬忙著搶球不小心踩了宋舟一腳。
    “瑞王摔倒了。”
    場上有人大喊。
    觀禮台的蓉妃迅速起身，眼神擔憂。
    寒門官員戶部左侍郎薑毅麵露擔憂。
    但晉帝神色看不出一絲擔憂，淡如一攤死水。
    好在瑞王沒事，他索性不戴麵具，比賽繼續。
    帶球時，宋綰又穿梭到宋帆身邊，低聲道：”等會兒，白隊披卷發那個會往你這邊踢球，屆時，你就暈倒在場上。”
    宋帆有些困惑，但照做。
    謝辭硯奪過球，瞄準時機往宋帆這邊踢。
    球砸到宋帆的腿，力道不大，但宋帆兩眼一黑，真的暈了過去。
    此時，宋舟藥物發作，也暈了過去。
    謝辭硯大喊：“太子和瑞王暈過去了。”
    蓉妃壓根不知道她給瑞王喝的是毒藥，被突如其來發生的事嚇到，她顧不得什麽禮節，直接跑到蹴鞠場上。
    看著宋帆暈倒，筱貴妃心裏沒什麽波瀾，但也跟著跑下去。
    官員們都著急的站起身來，連宋琳都著急忙慌得站起來喊著，“太醫，快傳太醫！”
    而晉帝依舊穩坐著，麵色淡如水，隻是道：“快傳太醫！”
    兩位皇子被抬下場後，比賽休息一盞茶。
    觀禮台上的官員坐如針氈。
    很快有太監來報：“陛下，太醫說兩位殿下已無大礙。”
    晉帝道：“那就讓他們好生休息。”
    蹴鞠場上，原本沒踢進的宋喬還有些生氣，但是瑞王暈倒後，她擔心瑞王，有點無心比賽。
    商苒安慰道：“嫂嫂放心，瑞王肯定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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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喬微微頷首，他們繼續商量接下來的戰略。
    宋綰以為宋帆是按她的指示假暈，所以也沒有很擔心。
    明王笑道：“本王以為平喬今日會大放異彩，沒想到黑隊出了一匹黑馬，破了白隊的陣法。”
    他是想說晉帝親自教出來的女兒也不過如此。
    晉帝也不過如此。
    明王說著就站起身，指著宋綰的身影，命令身邊的手下。
    “本王想見見黑隊那位選手，去將她帶過來，本王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她是哪家的孩子，蹴鞠踢得這麽出色。”
    接著，他又看向晉帝和宋琳，“陛下和長姐可否想看？”
    宋琳：“自然想，本宮從未見過這樣以陣破陣的踢法。”
    晉帝扯出一抹笑，“讓她過來。”
    下人將宋綰叫過來。
    明王有些期待：“摘下你的麵具吧。”
    宋綰摘下麵具。
    待看清那張臉時，明王眼中的笑逐漸凝固。
    晉帝大喜，“哈哈哈，原來是平昭啊！”
    他在不知道宋綰蹴鞠踢得也這麽好。
    宋綰行禮問安。
    明王本來是想借此大誇她，拐彎抹角陰陽晉帝一番，不曾想她竟然是宋綰。
    就在晉帝以為，今日這蹴鞠比賽本來就是為拓拔子嫿舉辦的，現在瑞王和太子都不能繼續參賽，最後無論黑白哪隊贏都沒什麽影響時。
    明王道：“本王帶了個人，他與你們一般大，也想參加這蹴鞠，不如就讓他加入黑隊吧！”
    宋綰點頭答應。
    昆州遠在西南，遍地蠻族，想必也沒有這樣的蹴鞠賽。
    晉帝笑道：“那平昭待會兒就好好帶帶他。”
    明王將人帶上來。
    晉帝見到人的瞬間，瞳孔驟縮，笑容僵住，從龍椅上坐起來。
    承恩？
    明王挑眉笑道：“陛下這是怎麽了？”
    晉帝意識到自己有些冒失，坐下，“沒事。”
    宋淵怎麽會把承恩帶來了？
    他去過雲縣？
    那他知道承恩的真實身份嗎？
    晉帝心裏湧起不祥的預感。
    宋綰覺得這少年，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第三輪比賽要開始，宋綰領著承恩入場。
    比賽的過程中，宋綰終於想起，明王入京那日，她在街上遇到明王，下車給他行禮時，恰好見到這少年也坐在明王馬車裏。
    那時，他雙手雙腳好似都被綁著。
    父皇見到他為什麽反應那麽大？
    比賽正式開始，木司一上來，就將蹴鞠往承恩身上踢。
    由於力道過大，承恩險些摔倒在地。
    木司隻要一拿到蹴鞠，就往承恩身上踢，防不勝防，而且每次力道都很大。
    才剛開始沒多久，承恩就招架不住，摔在蹴鞠場上。
    晉帝手攏成拳頭，揪著心，直接喊停比賽。
    官員們都很震驚。
    適才太子和瑞王摔倒，都沒見陛下反應這麽大。
    晉帝起身下到蹴鞠場上，示意趙盼將宋綰喚過去。
    宋綰有些不解，“怎麽了，父皇？”
    現在沒有人知道承恩的身世，若貿然取消今日的比賽，恐有不妥。
    世家和寒門都會猜測起承恩的身世，若是讓他們知道他背地裏在培養另外的皇儲，恐有不妥。
    晉帝滿眼擔心的看著承恩的方向，“保護好他！”
    宋綰困惑，“保護好明王派來的那個少年？”
    晉帝：“他是你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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