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不想再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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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許多官員是反對的,覺得顧滸還不配擔任刑部左侍郎一職。
    宋綰列舉了顧滸在槐縣擔任縣令期間,為百姓辦的事三十來起案件,披肝瀝膽,無一冤假錯案。
    上官止第一個同意,顧滸確實是個有實力的,若能拉攏為他所用,日後不僅能幫他做事,顧汐祉也會看在顧滸的麵上對他更多幾分親近。
    看著上官止同意,一些官員也改變自己的想法,也讚成顧滸去刑部擔任左侍郎。
    很快,聖旨就到顧府。
    顧滸自被宋綰救後,可以說是扶搖直上,才短短幾個月,直接從一個小小的縣令做到刑部左侍郎,唯一的養女還被封為郡主,朝野上下都在歎他命好。
    與之而來的,就是一些官員給他送禮慶祝,希望日後多來往。
    顧滸也知道,官位比他小的是想讓他日後多照拂,官位比他高的是想拉攏他為他們做事。
    所以通通拒絕,說他過慣清湯寡水的生活,那麽貴重的禮送給他就是浪費。
    漸漸的,給他送貴重禮品的官員也逐漸減少。
    顧滸去刑部任職那日,先去了監察司,給宋綰磕頭道謝:“多謝殿下,殿下對老臣有救命之恩還有提拔之恩,老臣銘心鏤骨,感德難忘,日後定當結草銜環以報。”
    宋綰親自扶起他,讓他好好在刑部為朝廷效力。
    宋帆和穆宏都未曾想過,宋綰竟然會吩咐人提前將密道堵起,還出言幫他。
    宋帆想找個機會跟她道謝,但總不知如何開口。
    除了每日早朝能見到宋綰,其他時間,他都沒再見過她,他也不好再像從前那樣去長公主府,還纏著她給他做些他愛吃的菜。
    宋琳回北原前夕,讓宋綰留宿關雎宮。
    兩人坐在院裏聊了很久。
    天空有流星劃過。
    宋琳道:“有流星,快許願。”說著就雙手合十,閉眸許願。
    “姑姑還信這些?”宋綰問。
    宋琳道:“信。”
    北原二十載,孤懸浮寄,每每有流星劃過,她的會許願。
    宋琳問:“你都沒願望?還是不信這些?”
    “有願望,但我隻相信人定勝天。”宋綰說。
    宋琳神態安詳從容,“你有幾個願望?什麽願望?”
    宋綰道:“有三願。”
    一願時和歲稔,四海承平。
    二願權柄在握,吾夫康泰。
    三願弟弟一生無虞,長樂未央。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弟弟。
    宋綰沒有說出口,“姑姑許了什麽願?”
    宋琳突然道:“本宮能看得出你與太子關係勝似親生,我們都有弟弟,但你的弟弟比本宮的弟弟幸運,他有母妃,有上官氏為他出謀劃策,還有你這位阿姐保護他。
    自此一別,本宮與皇帝此生隻怕不能再見了,前朝門閥隻手遮天,後宮嬪妃為爭寵無所不用其極,偌大的大燕沒有一個對他是真心的。”
    宋琳說得很認真,“本宮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若有朝一日本宮的弟弟走投無路,能有人放過他。”
    走投無路?
    能有人放過他?
    這話怎麽聽著怪怪的?
    宋綰問:“聽說當年您和親的事,是父皇帶著朝臣上奏的,您沒恨過父皇嗎?”
    宋琳:“當年的局勢,就算他不上奏父皇,本宮也會自請和親,本宮是嫡出的長公主,受萬民供養,和親換取北境安定、給百姓一個穩定安居樂業的環境是本宮職責所在。
    母後早逝,繼後野心勃勃,我們姐弟二人在宮中相依為命,所以他親自上折子讓本宮去和離時,本宮心裏也怨過他,也曾以為恨他。”
    宋琳釋然,“可出嫁前夕,本宮見其他皇子對他不敬時,本宮對他竟然隻有心疼,能想起的也都是幼時不厭其煩跟在本宮身後的弟弟。
    所以本宮連夜去禦書房求了一道聖旨,日後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準廢太子。群臣皆道本宮恨他,但在本宮心裏,他是唯一的底線。”
    宋琳又說:“若不生於帝王家,若父慈母愛,本宮與他會是無話不說的姐弟。”
    兩人聊了很多,宋琳希望拓拔霖有困難時,宋綰能出手相助,宋綰點頭答應,兩人一一直聊到到雞鳴時分。
    拓拔子嫿今夜在東宮與宋帆打了一夜的葉子牌,總是問:“太子哥哥,你真不打算娶我?”
    北原之女不似中原女子內斂,向來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宋帆道:“子嫿所嫁之人,理應是一心係於子嫿之人。”
    拓拔子嫿歎了口氣,嘟囔著嘴,“看來太子哥哥隻心屬昭然姐姐一人。”
    宋帆:“誰告訴你的?”
    拓拔子嫿道:“燈宴那晚,昭然姐姐和我們在錦瑟島上打葉子牌,你嘴角就沒下來過,一直往昭然姐姐那邊湊,恨不得貼人家身上!”
    提到昭然,宋帆神情也沒那麽暗沉。
    天亮得很快,啟程時,宋琳沒讓任何人送,就連拓拔霖她也沒準他下島相送。
    三月三,上巳日,遲遲暮春日,天氣柔且嘉。
    晉帝要帶皇子公主和百官去國安寺為國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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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安寺要爬上千階石階,曆年來都隻有太子一人奉命去國安寺祈福。
    這是晉帝登基後,第一次去國安寺,陣仗浩大。
    山頂的鍾聲遠揚,清晨的露水還泡著石階。晉帝身體不如往年,爬石階時雖有太監左右扶著,卻也好幾次差點打滑。
    宋綰也是第一次來,她這次刻意與宋帆隔得有點遠,從山腳到寺廟,兩人一句話都沒說話。
    宋舟一眼就看出端倪,這兩人今日這般反常,覺得兩人之間肯定發生什麽重大的矛盾。
    山頂寺廟,四周鬆柏蒼翠,上有縹緲流雲,下有雲霧藹藹。
    步入寺廟,梵音嫋嫋,香煙繚繞,飛簷翹角,雕梁畫棟,大殿巍峨,莊嚴肅穆,殿內燭光明晃晃,金身大佛,目光慈悲,俯瞰眾生。
    上完香後,晉帝去找了國安的無相大師,國安寺的無相大師也叫麵具法師,他性情古怪,卻是國安寺神一般的存在,不見凡人,隻見天子。
    宋帆從前隻需要偶爾來國安寺祈福,但自兩年前開始,無相法師親自給皇帝去信,說太子頻繁去國安寺為國祈福,大燕必將現盛世,晉帝也將得償所願。
    晉帝還真信了,讓太子來得頻繁。
    瑞王在一處無人的殿宇前找到宋綰,兩人客套幾句,瑞王就離開了。
    那日,父皇剛召見瑞王,當天夜裏就有黑衣人悄無聲息迷暈監察司的獄卒,去了大牢,隔天謝北墨就在金鑾殿上說出密道和蘇欽的事。
    這樁樁件件指向的都是瑞王和父皇。
    會是他們想置宋帆於死地嗎?
    父皇給宋舟的是舐犢之情,騎馬射箭都親自所授。
    十歲就讓他參與朝政,十三歲封他為王,讓他上金鑾殿。
    宋舟也從未收斂自己的野心,事事都想壓宋帆一頭。
    可轉念一想,不可能是他們,若他們真知道那條密道,無論如何,都會派人一直挖,那日就會想方設法廢了宋帆。
    還是宋帆自己策劃的一切?想要考驗她會不會幫他?
    還是說還有另外對宋帆知根知底卻想害他的人?
    國安寺的住持迎上來與她簡單聊了幾句,有一條黑狗路過,住持介紹道:“那是寺廟的靈犬,平日裏隻吃齋飯。”
    簡單聊過幾句後,住持也離開。
    隻見那條黑狗又過來,嘴裏叼著一隻白鴿。
    隻見狗不斷撕咬著鴿子,也不管鴿子如何掙紮,最後白鴿死在它嘴裏。
    宋綰掃了一眼,這裏隻有她一人,於是掀開廣袖,纖細手腕上戴著金累絲鑲寶石金鐲,爪鑲有八塊顏色各異的寶石鑲嵌,其中兩塊分別置於開口和軸承處的紅色綠色精美寶石就是發射兩種毒針的機關。
    宋綰:“就先拿你這惡犬試試本宮的毒針。”
    抬手,按了下綠色寶石,一根銀針從鐲子飛出,紮向那條黑狗,黑狗叫了一聲,就直接倒地。
    宋綰也轉身離開。
    宋帆一個人正立在一棵鬆柏下,不讓侍衛跟著,他想自己待一會兒。
    一個小和尚突然端著茶過來,說是用國安寺的那棵百年茶樹上的茶葉泡開,請今日來客都平嚐一杯。
    宋帆沒多想,品過茶後,小和尚剛離開,他就覺得渾身燥熱難耐。
    遭了!
    茶水裏被下了迷情藥。
    是有人故意想讓他在國安寺裏做逾矩之事!
    接著就迎麵走來一個女子。
    宋帆有些意識不清,扶著柏樹。
    那女子湊上來扶他,“公子,你怎麽了?”
    轉角處,剛才的小和尚露出得逞的淺笑,轉過身去將這件事告訴官員……
    陛下帶皇子朝臣去國安寺祈福的事,承恩很快就知道,他心裏五味雜陳,他是嫡長子,明明最有資格去的是他,他卻隻能躲在公主府,像個見不得光的皇子。
    都三月了,恢複他皇子的事還是沒有一點消息,他不想再坐以待斃,於是讓展康去國安寺給晉帝捎話,說他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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