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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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夜色下的顧府,曖昧葳蕤。
    昭然將宋帆堵在牆上,一隻手扣住他,一隻手勾起他的下巴。
    近在咫尺的距離,彼此的視線相會,氣息若即若離。
    宋帆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了下,心跳的很厲害,“你……你半夜帶孤出宮,所為何事?”
    昭然湊近,輕吐氣息在他耳畔,“睡都睡了,太子何時娶我?”
    宋帆:“昭然……你……”
    昭然:“怎麽?不想負責啊?”
    “不是!”宋帆道:“你真的甘心嫁給孤?”
    嫁給他後,就沒有現在這般自由了。
    昭然挑了下眉,“那是自然,我要做你的太子妃!”
    宋帆眼神堅定:“好。”
    “你等我些時日,我向父皇奏明,就娶你做我的太子妃。”
    昭然身份比不得世家貴女,若娶她做太子妃,肯定困難重重,需要她再等些時日。
    昭然:“我等你五日,五日後你不娶我,我就嫁給別人了。”
    五日?
    這……
    宋帆也隻是堅定點頭。
    承恩要親自替商言製解藥的事很快傳入晉帝耳朵裏。
    晉帝原本因為商家發生那樣的事還可能牽扯上官家而感到高興,聽了承恩的舉動後,麵色有些沉重。
    但臉上的暗沉很快褪去。
    能悄無聲息的就幹出這樣的事,晉帝心裏已經猜到背後之人就是宋綰。
    許是他們姐弟的計劃,晉帝心裏甚是欣慰。
    所以早朝後就將宋綰宣去禦書房。
    也沒說破,隻是叮囑:“綰兒,諸事皆小心,別傷了自己。”
    這是關心嗎?
    看他真摯的眸子,大抵是的。
    龍椅上的身影竟然有些佝僂。
    原來父皇也老了。
    “是,父皇。”
    宋綰回到長公主府,就聽到染晴嘴裏嘀咕著:“玲瓏廂裏玲瓏寇,不重生男重生女。”
    “你在嘀咕什麽?”宋綰迎麵走來。
    染晴:“玲瓏廂裏玲瓏寇,不重生男重生女。”
    容劍問:“這聽著像詩句,你哪裏學來的?”
    染晴:“前些日子出去買菜,茶肆前有個醉酒詩人念的,說是他為雲縣作的詩。”
    雲縣?
    不重生男重生女?
    這讓宋綰想起上官玥死前在詔獄寫的那句“學堂之上無羅裙,棄嬰塔裏無男嬰。”
    上官玥也是雲縣的,那樣看來,雲縣當是極其重男輕女的地方,怎麽現在又說“不重生男重生女”?
    不對勁。
    宋綰將代表監察司的令牌給了容笛,“本宮命你為監察司巡察史,代本宮巡視地方。”
    又將一本空白的冊子給他,“地方官員有恃強淩弱者,你就將名字記在這上麵就行。”
    容笛接過兩樣東西,有些不解,“殿下,不用屬下除掉他們,隻是將他們名字記在這上麵?那為何還要將令牌給屬下?”
    宋綰:“令牌是保護你,你負責記下他們的名字就行,至於殺人本宮會派其他人去殺,你是長公主府的人,駙馬沒成功拿到兵權之前,你手上可不能沾了血。”
    “是,殿下。”
    宋綰又吩咐:“你先去雲縣,再去其他地方。”
    容笛:“是,殿下。”
    染晴給容劍收拾著包袱,容笛憋了好一會兒,才問:“染晴,我這次去可能要幾個月才回來,你會不會突然嫁給冷大人?”
    染晴一邊收拾,一邊隨意敷衍道:“那要看冷侍郎願不願意娶我了。”
    容笛眸底是掩不住的失落,許久才憋出一句,“就算他真的要娶你,也等我回來了你才能嫁,我……我到時候給你備一份嫁妝。”
    染晴將包袱塞給他,“行,知道了。”
    昭然說到做到,五天過後,宋帆依舊沒有一點動靜,她直接舉行繡球招親。
    宋帆正前往禦書房,求晉帝下令讓他娶昭然,聽到這事後,馬不停蹄出宮,策馬趕去。
    在昭然拿起繡球時,他正好趕到。
    昭然是刑部侍郎的義女,又有顧汐祉那一層關係,來搶繡球的男子非常多,許多是朝中的官員。
    看這場麵,要是真搶,宋帆不一定會搶得過,所以亮出自己的身份,還道:“昭然姑娘的繡球,非孤莫屬。”
    在場的人跪地行禮,高呼七歲。
    繡球落下時,無一人敢搶,宋帆成功接住她拋下的繡球。
    堂堂太子竟然去接繡球,這件事很快震驚朝野。
    承恩原本在太醫院專心致誌的研製解藥,聽到這件事後去了禦書房。
    路上恰好就碰見拿著繡球進宮的宋帆。
    承恩停住腳步,“儲君娶妻,事關國事,如此行事,置天家社稷於何地?”
    宋帆頓住腳步,回頭,“孤如何做與燕親王何幹?你堂堂親王還不是親自為一個七品禦史研製解藥?”
    “你……”承恩上前,停在他身前,“你別忘了誰才是嫡長子。”
    宋帆沒打算與他再說下去,回身繼續向禦書房走去,承恩上前,堵住他的去路,鎖著他的視線,“宋帆,論嫡次長幼,你比不得本王;論能力,你這些年來在朝中一事無成,比不得宋舟,你如何配做這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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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上官氏舉全族之力將你送進東宮,你以為就憑你,也能穩坐太子之位?”
    “多謝提醒。”宋帆淡淡道:“那未來禦及九州,孤定不忘上官氏之恩。”
    承恩:“你……”
    宋帆:“孤還有事求見父皇,請燕親王讓道。”
    承恩沒有讓路,與宋帆發生了些口角爭執,多是說宋帆德不配位,因為晉帝本來就不喜歡宋帆,承恩料到晉帝也不會說她,所以說得有些肆無忌憚,語氣裏多少摻雜著這些年來的怨氣。
    宋帆全程都很冷靜,就就靜靜地聽著他罵。
    承恩:“宋帆,本王今日算是知道了,為何你會落得個父不疼,母不愛的下場……”
    “住口!”
    後麵傳來宋綰的聲音,兩人視線順著聲音望去。
    宋綰迎麵走來,二話不說就給了承恩一巴掌,雖然不重,但承恩和宋帆都一臉詫異。
    宋綰隨即吩咐:“燕親王出言冒犯太子,將他給本宮帶回監察司。”
    兩人都不可置信自己聽到什麽。
    容劍上前來,要押下承恩。
    “誰敢動本王?”承恩怒斥。
    宋綰:“燕親王是想讓本宮將此事告訴上官家,再由右相親自上書陛下,說你對儲君不敬?”
    承恩怒火中燒,“我們才是親姐弟,你居然為了他,要關我?”
    宋綰給容劍打了個眼色。
    容劍欲押上承恩,承恩甩開容劍,他看向宋綰的眼神裏多了許多怨。
    最後氣衝衝的跟著容劍去了監察司大牢。
    承恩走後,宋綰冷冷道:“他剛恢複皇子身份沒幾日,本宮就親自將他關起來,他對你說的那番話,本宮不想從任何人口中再聽到,今日也算是本宮為你出頭,日後希望你也放過他。”
    宋帆心裏有些苦澀。
    她竟然會覺得他會對她的弟弟下手。
    也對!
    他親自毒死了她的母後,也難免她會這樣想。
    宋帆笑了下,眼裏卻泛著淚光,“今日之事多謝長公主,燕親王會順遂一生。”
    說完就轉身向禦書房走去。
    承恩被帶去監察司大牢,但他住的那間大牢被布置的與屋子便無兩樣。
    即便如此,承恩始終覺得宋綰是在幫著宋帆為難他,心裏難免怨恨。
    宋帆求賜婚聖旨一事,晉帝心裏是同意的,顧滸是寒門,昭然是他的義女,自然也是寒門,太子娶寒門之女,他求之不得,不過沒有上官氏的同意,晉帝心裏有所顧忌,沒有立即下旨,隻說稍後再議。
    可宋帆直接跪在禦書房裏,還道:“若父皇不同意,兒臣就跪死在禦書房。”
    宋帆知道,晉帝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此言一出,晉帝當場讓趙盼撚旨,當上官止和白匯趕到禦書房時,聖旨已下。
    晉帝率先開口:“太子說朕若不答應,他就跪死在這禦書房裏,他是太子,事關國本,朕如何舍得讓他在此長跪?”
    上官止氣得哆嗦。
    多麽希望宋帆此時說一句他不是自願的。
    隻見宋帆叩頭,“兒臣多謝父皇成全,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官止差點沒被氣死在禦書房。
    白匯與上官止離開禦書房在回去的路上,上官止氣一點都沒消,“陛下真是迫不及待啊,為了將寒門之女塞給太子,舍不得讓太子長跪的話都說出來了,誰不知道他這些年來從未關心過太子。”
    上官止走走前麵,“召集世家,商量對策!”
    白匯卻道:“這門婚事不見得是壞事!”
    上官止回頭,“你是不是老糊塗了,覺得一個寒門之女也配做太子妃?”
    白匯分析道:“你忘了,這昭然與顧汐祉情同姐妹?”
    上官止若有所思。
    白匯:“我猜過不了幾日,顧汐祉就會下島,恢複她上官氏的身份,屆時昭然就是上官家的義女,她就是世家的太子妃。”
    白匯說的有理。
    上官止還是有些擔憂,“你真覺得祉兒真會為了昭然恢複上官家小姐的身份?”
    白匯:“顧滸能將她教得知書達理,她不可能不知道宮中暗箭難防,為了活下去,昭然需要一個強大的母家。”
    經過白匯的一番點醒,上官止臉上的暗沉逐漸褪去。
    賜婚聖旨很快到了顧府,昭然領旨謝恩後,拿著聖旨在院子裏立了很久很久,望著東南方向的天空,那也是衢州的方向,嘴裏念著:“祖父、阿爹,小梨離複仇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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