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綰出了大牢，容劍跟著她往外走。
    宋綰問：“讓你辦的事可穩妥了？”
    容劍點了下頭：“沒人發現。”
    又問：“殿下覺得是誰又敲響登聞鼓？”
    宋綰：“上官止！”
    “上官止？”容劍有些不解。
    宋綰道：“世家的汙點世家最清楚。”
    “殿下是說，商氏做的肮髒事上官氏最清楚？”容劍道。
    宋綰：“嗯，帝京這些世家繁榮昌盛靠的從來都不是聖恩，是他們彼此之間的利益關係，今日發生的所有事，足以撼動商氏和上官氏的關係。”
    再道：“本宮猜這次上官氏所告之事，很有可能直接涉及商氏一族的榮耀。”
    對話間，兩人已經來到馬車前。
    宋綰上了馬車，馬車疾馳而去。
    晉帝剛用過晚膳，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還沒躺下登聞鼓就響起。
    趙盼為他更衣後，禦駕去了禦書房。
    上官止敲完登聞鼓要狀告商家，也沒有人敢給他用刑，他先一步跪在禦書房前，麵前放著那個裝有人頭的箱子。
    宋綰和晉帝幾乎同時趕到。
    晉帝剛一進去，上官止就道：“陛下，老臣要告商氏喪盡天良，販賣女童，開設女童青樓。”
    女童青樓？
    晉帝眉毛微微蹙起，問：“女童青樓？”
    上官止道：“平喬駙馬商岑，早在十年前就恢複，之所以一直待在雲縣，其實是在雲縣東柏丘經營著一家名為玲瓏廂的青樓。
    玲瓏廂裏的妓女都是一些尚未成年的女童，最大的十四歲，最小的甚至才五歲，專門接待達官顯貴或五湖四海的富商。”
    五……五歲？
    在場的人聽了，都覺得驚愕。
    禦書房內安靜了片刻。
    晉帝皺著眉問：“如此喪盡天良的事，為何從來都沒有一點風聲？”
    上官止道：“因為去玲瓏廂的客人都被要求簽下各種條例，不得將此事傳出去。”
    宋綰：“上官大人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上官大人也去過？”
    “老臣不曾去過，但老臣與商燁曾經也算摯友，他告訴老臣的。”上官止說。
    晉帝：“你既知道這件事，為何不告訴朕，你是想包庇商氏？
    若商燁不告你，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將這件事宣之於口？”
    上官止曾經確實是這麽想的。
    上官止：“陛下，老臣隻是聽商燁提起，老臣那時不確定這件事的真假，老臣私下派了人去查，老臣也是最近才確定此事是真的。”
    “陛下，老臣派的人正是薑術，是他們口中那個去商府送禮的薑燁，商燁他們分明就是惡人先告狀！
    他們竟然……竟然將薑術的人頭割下來，不僅如此，他們還殺了我上官氏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上官止說到這，仿佛一座大山壓在他胸口。
    晉帝：“商家殺了薑術和上官氏這一代唯一的男丁？”
    上官止指著麵前的箱子：“這箱子裏麵裝的正是他們二人的頭顱，商氏子弟大鬧上官府，還光明正大將……將這箱子丟在上官家，他們分明就是在挑釁！”
    晉帝給趙盼打了個眼神，趙盼眼神示意小李子，小李子和另外一個小太監將那箱子抬出去，趙盼跟著。
    過了一會兒，趙盼進來，在晉帝耳邊回話，“陛下，裏麵確實是兩個頭顱！”
    晉帝：“傳商燁！”
    商燁來到禦書房，本來還一臉受害人的模樣。
    但晉帝開口就問了玲瓏廂的事，商燁瞬間啞口無言，不知所措，過了片刻才辯解說根本沒那麽一會兒事。
    他和上官止又開始吵起來。
    都在斥責對方。
    商燁：“該不會是你吩咐薑術往我府上那口井放了毒後，自己怕泄露，自己將薑術殺了，反過來誣陷商氏！”
    上官止氣得牙癢癢，“商燁，要知道你是這種人，本相這些年來就不該提拔你！”
    商燁本來就囉嗦，吵架那更是無人能敵。
    看著上官止差點被他罵自閉。
    晉帝和宋綰對視了一眼，晉帝才道：“禦書房也是你們兩個吵架的地方？”
    上官止咬著後槽牙，“反正老臣沒有薑術去下過什麽絕陽毒，那日燕親王不也派人去送禮了？”
    憑什麽隻懷疑他一個？
    還道：“李商塵都查不出來的毒，怎麽燕親王一下子就能號出來了，他那麽了解，此事是他幹的也不一定。”
    晉帝表情由事先的看熱鬧慢慢轉變為暗沉。
    宋綰倒顯得淡定些。
    她就知道上官止這老狐狸會這樣說。
    好在她早有準備！
    宋綰：“陶大娘有個遠房表兄專門研製各種毒藥，燕親王這些年為了糊口，時常跟著那人外出尋毒，他能診出商言的毒也不足為奇！”
    上官止閉了嘴。
    晉帝最後將兩人帶去刑部大牢關著。
    原本是該去監察司詔獄的，但承恩在那兒，晉帝不想他們打擾到承恩。
    將兩顆人頭交由監察司。
    柯川和穆江兩臉震驚。
    自開春以來，所有案件都交給了刑部，身為監察司司長的宋綰不緊不慢，後來又是要籌辦什麽女子學堂。
    兩人都以為監察司不會接到什麽重要案件。
    沒想到……
    但……
    這案件也著實大了些……
    “發什麽愣？”宋綰吩咐：“穆江先讓仵作看看這兩顆頭顱，推斷死亡的大概時間！
    柯川即刻帶人去雲縣，負責查玲瓏廂。”
    兩人分別去忙後。
    宋綰又吩咐容劍，“你派幾個武功高強的人跟著柯川，若半路遇到商氏派去的殺手，記住要抓活的。”
    容劍去安排。
    做完這些，已是戌時三刻。
    登聞鼓又又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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