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安眼中的警惕漸漸散去，思索一番，問出了一個角度神奇的問題：
    “會隨著血脈遺傳……有人考慮過不要後代，讓詛咒斷絕在自己一代嗎？”
    阮瑜被這轉折搞得沉默了，過了會輕輕歎氣道：
    “有當然有，不過這詛咒有一個惡心之處就在於，後代能分出去部分詛咒，不至於太痛苦。”
    多餘的，不必多說。
    雙方都心知肚明。
    季雲安直接轉移話題道：
    “所以你找我，是想知道更多消息？如果是的話，抱歉，我也不太清楚，我隻有一條消息——我偶爾會聽到一個字。”
    阮瑜：“什麽字？”
    季雲安：“西……反正就是這個讀音。”
    “西？”
    阮瑜喃喃自語，“我們得到的消息確實是往西邊走……哦對了，還是感謝你的提示。”
    “不用謝，要不是你們，我這半年也不會太安穩。”
    說完，季雲安略過阮瑜離開。
    房間內。
    風初見正躺在沙發上，雙目緊閉，雙手交疊放在胸前，一副安祥的模樣。
    聽見腳步聲，風初見眼睛都沒睜開，隻是淡淡道：“你是想跟著我走，還是跟在池叔身邊學習？”
    “人類所不能踏足之地，聽起來很刺激。”季雲安沒有正麵回答，委婉做出並表示了自己的選擇。
    然後三兩步走到單人沙發前坐下，猶豫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關於……她的事，你……怎麽辦？”
    沒有直說人名，但雙方心知肚明說的是誰。
    少女靜靜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好似沒聽到。
    氣氛一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風初見側身麵向沙發背，似乎狹小的空間更能帶來安全感。
    “我不知道。”
    風初見的聲音很輕，
    “說真的，有那麽一瞬間，我在想，若她真的是母親也行，這樣我好歹還有一套麵對她的態度。現在，我也不知道要如何麵對她。”
    不知真相的時候，她還能理直氣壯地質問她。
    知道了真相，她能以什麽身份去麵對她？對方又不是她的母親，沒有義務管她太多。
    多年的委屈與執念在那一刻仿佛成了一團咽不下去也呼不出來的氣，無法完全釋懷，也無法完全計較。
    隻餘下了茫然與空虛。
    對方若是一直對她忽視，她也不會如此不知所措。
    可——
    為什麽呢？
    為什麽最後真的產生了感情？
    風初見眉頭緊鎖，心中剛湧上一股煩躁，季雲安的聲音就響起：
    “她最後對你的好，才是讓你猶豫不決的原因嗎？”
    少年的聲音平靜溫潤，仿佛微風拂過心尖，讓人不自覺放鬆下來。
    風初見深呼吸幾口氣，平複心緒後坐起身，抬手將淩亂的碎發別到耳後：
    “算是吧。她說她擁有我母親的記憶，但沒有情感。如今有了情感……那她算是誰？”
    季雲安想了想：“你覺得她和真正的你的母親，性格一樣嗎？如果是你真正的母親，她會那樣對小時候的你嗎？”
    風初見想起那道金色人影，毫不猶豫地搖頭：
    “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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