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久違的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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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外,荒郊。
    “嗬……嗬……”蕭行雲拄著銀槍,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混著血水從額角流下。
    他和秦妙惜已經在這裏守了兩天兩夜了,東方墨雪他們在前麵搶奪鎮魂石的戰鬥很激烈,鬼群太多有個縫隙沒堵住,就湧入了那麽多鬼群,隻有寄希望於東方墨雪他們成功拿到鎮魂石。
    蕭行雲手臂上已經有了一道深可見骨的爪痕,鮮血染紅了半截衣袖。
    周圍的鬼影雖然少了許多,但依舊在黑暗中影影綽綽,發出令人心悸的嗚咽。
    秦妙惜也好不到哪去,俏臉沾著灰土,束發的絲帶斷了,幾縷青絲垂落。
    她背上的箭囊已經空了,此刻正握著長弓的兩端,如同棍棒,弓弦上還沾著汙穢的黑血。
    她剛用弓身砸碎了一隻試圖偷襲蕭行雲的怨鬼腦袋。
    “喂,妙惜,你……你餓不餓?”蕭行雲喘著氣,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試圖說話掩飾疲憊。
    “閉嘴!你有病嗎問這個問題?!再亂叫把你舌頭割了!”秦妙惜狠狠瞪了他一眼,聲音沙啞,但手上的動作沒停,一弓掃開側麵撲來的鬼影,“管好你自己吧!看你那蠢樣!”
    “嘿嘿,我這不是關心你嘛……”蕭行雲話音未落,眼神猛地一凝。
    一股遠比之前所有厲鬼都強橫數倍的陰冷氣息,如同潮水般從前方黑暗中湧來。
    一個高大、凝實的身影緩緩走出,它身形如同小山,皮膚青黑,覆蓋著骨甲,雙目燃燒著幽綠的鬼火——六階鬼王,還是後期巔峰!
    “的……大的來了……”蕭行雲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握緊了銀槍,全身靈力不斷攢動,槍身瞬間覆蓋上一層薄薄的白霜,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秦妙惜也臉色劇變,迅速靠到蕭行雲身邊,兩人背對背,警惕地盯著那緩步逼近的恐怖鬼王。
    鬼王沒有立刻攻擊,幽綠的目光掃過兩人,帶著一種貓戲老鼠般的殘忍。
    “喂,妙惜,看來咱倆今天要交代在這兒了。”蕭行雲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低聲對秦妙惜說。
    “死也要拉它墊背!”秦妙惜咬牙道,眼神決絕。
    鬼王似乎失去了耐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龐大的身軀帶著腥風猛撲過來,巨大的鬼爪如同磨盤,狠狠拍向了兩人。
    “凝霜成牆!”蕭行雲怒吼,銀槍猛地頓地,一麵厚實的冰牆瞬間拔地而起。
    轟隆!
    冰牆在鬼王的巨爪下隻堅持了一瞬便轟然破碎,但這點阻礙已經爭取了讓兩人轉移足夠的時間。
    “射它眼睛!”蕭行雲大喊,同時挺槍刺向鬼王的下腹。
    秦妙惜早已張弓搭箭——雖然箭囊空了,但她指尖靈力凝聚,瞬間化出一支純粹由淨化白光組成的箭矢,弓弦響處,光箭如同流星,直射鬼王燃燒的綠眼。
    鬼王似乎有些忌憚那白光,頭顱一偏,光箭擦著它的骨甲飛過,留下一條焦黑的痕跡。
    同時,它另一隻爪子拍向蕭行雲的銀槍。
    鐺!!!
    刺耳的金鐵交鳴,蕭行雲感覺像是撞上了一座山,虎口崩裂,銀槍險些脫手,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
    “蕭行雲!”秦妙惜驚呼,下意識喊出了他的名字。
    “咳……沒事……死不了……”蕭行雲掙紮著想爬起來,卻牽動內傷,又是一陣咳嗽。
    他聽到秦妙惜那聲帶著一些關切的驚呼,心裏居然有點美滋滋的,咧著嘴笑“嘿嘿……你……你關心我?”
    “誰關心你了!蠢貨!”秦妙惜又氣又急,臉都紅了,“我是怕你死了回去不好跟大家交代!”她嘴上罵著,動作卻飛快,連續射出幾道光箭,逼得鬼王暫時無法追擊蕭行雲。
    鬼王被秦妙惜的騷擾激怒了,幽綠的眼睛死死鎖定她,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咆哮,猛地張口,一道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黑色汙穢洪流如同瀑布般噴向秦妙惜,範圍極大,簡直避無可避。
    秦妙惜臉色煞白,她已經沒有多餘的靈力射出淨化之箭了,將長弓橫在身前,準備硬扛!
    “妙惜!”蕭行雲目眥欲裂,不顧傷勢強行催動靈力,想要撲過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低頭!”黃影子“唰”地從旁邊竹林頂上竄下來,帶起一陣風。
    傅星池的那身道袍下擺卷著枯葉子,人已經擋在秦妙惜前頭了。
    他袖子一甩,三張黃符紙“嗤啦”一聲燒起來,冒出刺眼的金光,硬是頂住了那潑墨似的臭漿子。
    隨後黑水撞在光牆上,滋滋冒煙,符紙眼瞅著就焦黑卷了邊。
    “撐住三息!”傅星池吼了一嗓子,牙齒在手指頭上一磕,血珠子冒出來,他飛快地往最後那張快燒完的符上一抹,金光“嗡”地爆開,刺得人眼睛疼。
    就這眨眼的工夫,蕭行雲拖著受傷的身體,跟頭受傷的豹子似的,咬牙撲到了鬼王側邊。
    他手裏的銀槍快速的結成了一條冰龍,硬是和鬼王的黑氣硬碰硬,無數靈力和鬼氣在碰撞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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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的!這玩意是鐵樺樹成精了吧?!”蕭行雲罵罵咧咧,脖子一縮,鬼王那黑漆漆的爪子帶著腥風擦著他頭皮削過去,削掉一撮頭發。
    傅星池趁機一把拽著秦妙惜的胳膊往後拖“蕭兄!引它轉過去!”
    他左手腕上纏著道袍那幾根白帶子,右手飛快地從寬袖筒裏抖出那隻黃澄澄的銅鈴鐺——幻音鈴。
    鬼王剛要去追蕭行雲,那鈴鐺“叮鈴——”一聲脆響,聲音不大,卻像根尖針猛地紮進鬼王腦仁裏。
    鬼王那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綠眼珠子直愣愣的。
    “就現在!”秦妙惜半跪在地上,左胳膊上火辣辣地疼,皮肉翻卷,盡管傅星池剛剛的符擋住了大部分黑水,可仍然有小部黑水落到了秦妙惜的胳膊上。
    那被那黑水灼傷的地方正冒著細微的黑氣。
    秦妙惜無奈,隻好咬著牙,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硬是用那隻傷手去扳開弓弦。
    手指一用力,傷口就像被撕開,血水混著黑漿往下淌。
    一支光箭顫巍巍地在她染血的指尖凝聚出來,箭頭忽明忽暗,像快沒油的燈芯,她疼得整條胳膊都在抖。
    可那鬼王身子猛地一抖,綠眼珠子裏的迷茫瞬間變成暴怒,死死盯住拉弓的秦妙惜,大嘴一張,又是一股更臭更粘的黑水噴過來。
    傅星池甩符的手還在半空呢,情急之下,胳膊一掄,竟把那寶貝鈴鐺整個兒砸進了鬼王張開的血盆大口裏。
    “當啷!”一聲脆響,銅鈴卡在兩根獠牙中間,震得嗡嗡響。
    那噴出來的黑漿子倒灌回鬼王喉嚨裏,嗆得它“嗷嗚”一聲怪叫,跟人嗆著了似的,兩隻爪子胡亂地捶打自己胸口,震得地麵都顫。
    “射它心口!那塊黑斑!”傅星池扯著嗓子喊,同時雙手飛快地在胸前掐了個訣,猛地往地上一拍。
    “起!”幾十道金燦燦的符咒像活了一樣,“噗噗噗”從土裏鑽出來,金光閃閃,像一條條金鎖鏈,死死纏住了鬼王那雙柱子似的腿。
    蕭行雲一看這機會,將全身靈力注入銀槍,整個人低吼著,像顆炮彈似的,快速的跳了起來,用銀槍狠狠插到鬼王後背上。
    “給老子定死在這兒!”蕭行雲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鬼王被他撞得一個趔趄,身子往前一傾,正好把心窩那塊巴掌大、墨汁一樣黑的肉瘤子暴露出來。
    秦妙惜的手指已經被弓弦割開了口子,血染紅了弓弦,也染紅了那支白羽箭的尾羽。
    她臉色白得像紙,嘴唇咬得死緊,眼神卻亮得嚇人。
    “天羽——破!”一聲帶著血腥氣的厲喝,那支染血的箭離弦而出,瞬間亮得跟正午的流星一樣,拖著刺眼的白光,“滋啦”一聲,像燒紅的烙鐵掉到了冰水裏,穿透了翻騰的黑霧。
    鬼王龐大的身體猛地僵住,像座石雕。
    心口那個被箭射穿的黑洞,停了一秒,然後“噗”地一聲,猛地噴出一大股腥臭撲鼻的綠漿子。
    “燒了它!”傅星池半點不敢耽擱,雙手連甩,七張畫著火焰紋的符紙“嗖嗖嗖”飛過去,沾上綠漿就“轟”地騰起三尺高的慘綠色火焰。
    火舌舔舐著鬼王的身體,發出劈啪的爆裂聲,焦臭味彌漫開來。
    周圍那些張牙舞爪的小鬼嚇得吱哇亂叫,四散奔逃。
    傅星池發動靈力,從掌心直接甩出一百來張追蹤符,沒過多久,四麵八方便響起劈裏啪啦的爆炸聲。
    蕭行雲拖著腿,撿起地上的銀槍,罵罵咧咧地追上去,一槍一個紮成了黑煙。
    “遭了……道袍被燒壞了……”傅星池皺著眉頭,拍打著道袍袖口被火星燎出的黑窟窿。
    他蹲在還在冒煙的鬼王灰燼堆裏,扒拉出那隻被砸得坑坑窪窪、還沾著綠漿的銅鈴鐺,一臉肉疼“完了完了,回去師父非拿拂塵抽我不可!”
    蕭行雲一扭頭,看見秦妙惜正用牙咬著布條,笨拙地給自己左臂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打結,他趕緊從懷裏掏出個小瓷瓶扔過去“接著,金瘡藥。”
    接著蕭行雲拖著傷腿,一瘸一拐地挪過來,褲腿都被血浸透了“傅道長,你怎麽突然出現在這兒?……”
    “我要回京城傳遞消息,碰巧遇到你們了嘛!”傅星池把變了形的鈴鐺殘骸小心揣回袖袋裏,指著蕭行雲兩人說道,“你倆這傷太重了,趕緊跟我一起回京城。”
    “我和妙惜一起,你有事就趕緊先走吧。”蕭行雲朝著秦妙惜那邊去,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了,轉頭又看向傅星池,“梁沐雲和梁卿塵兩個好像都在京城,對了,還有梁沐雲那老相好,傳說中那個楓月上神也在京城。”
    “啥?”傅星池大大吃了一驚,“京城的局勢也這麽複雜嗎?司徒晚晴真是不放過梁沐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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