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小姐責罰！”
    姮妜有些錯愕地轉過頭，這才注意到院中站成一排的五個人。
    他們個個垂頭喪氣，活像一群做錯事等待主人責罵的小狗。
    為首的阿三低著頭又說了一遍："是我們沒保護好小姐，請小姐責罰！"
    姮妜輕輕歎了口氣，抬步走到他們麵前。
    五人盯著地麵，隻看見小姐繡著精致花紋的裙角在眼前輕輕晃動，卻誰都不敢抬頭看她。
    "都起來吧，"姮妜語氣柔和地說，"就算要罰你們，也得等回家再說。現在把你們都罰了，誰來保護我和輕羅呢？"
    站在一旁的林飛差點脫口而出"我來保護你"，幸好及時把話咽了回去。
    五人互相看了看，終於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他們望向姮妜的眼神裏，滿是自責和擔憂。
    "輕羅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了，"姮妜解釋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我們昨晚在看表演時便中了那個人的迷藥。"
    當時薩米爾表演火蛇舞的時候，火星灑滿了整個帳篷，她聞到了一股特別的香味。
    本來以為是商隊賣的香料，現在想來，那應該就是迷藥的味道。
    想到這，姮妜繼續分析："這種藥平時應該不會對人有什麽影響，但隻要聽到特定的笛聲，藥性就會被喚醒。"
    輕羅疑惑地問："可是小姐，為什麽我們都是昏睡不醒，隻有小姐被控製著走出家門呢？”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姮妜微微蹙眉，"可能和那個傀儡戲有關吧。這世上有太多奇異詭譎的事情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眾人都點頭表示讚同。
    林飛暗自想著，他的猜測和妜兒說的差不多。
    姮妜原本打算明日就啟程離開，卻被一樁突如其來的事情絆住了腳步......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八卦門在一夜之間慘遭滅門。
    掌門程遠山橫死，隻有他的女兒程如雪被忠心老仆拚死救出，成為這場滅門慘案中唯一的幸存者。
    更令人震驚的是，江湖傳言這又是魔教所為。
    酒樓裏人聲鼎沸，各路江湖人士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這樁慘案。
    "魔教都銷聲匿跡好幾年了，怎麽突然又出來滅人滿門？"一個滿臉虯髯的大漢灌了口酒，粗聲粗氣地說道。
    旁邊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搖著折扇接話："要不是武林盟主恰好路過相救，程掌門的千金恐怕也難逃毒手。"
    "你就知道關心姑娘家！"對麵的漢子白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聽說這次又是魔教左玄衣幹的，為的是那八卦門的獨門心法秘籍......"
    二樓雅間裏，姮妜將樓下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的臉色越來越冷，仿佛覆上了一層寒霜。
    坐在她對麵的林飛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議論。
    聽到這樁與五年前楚家滅門案如出一轍的慘案，他不動聲色地瞥了姮妜一眼，試探著問道："妜兒，你相信他們說的嗎？八卦門真是被...魔教所滅？"
    他本想直呼左玄衣的名字，但顧及到妜兒，還是改了口。
    "自然不信。"姮妜聲音清洌柔和，說出的話卻是斬釘截鐵。
    林飛微微一怔，藏在桌下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想遷怒於姮妜，但五年前父母慘死的畫麵又浮現在眼前，讓他心如刀絞。
    "為什麽這麽肯定？"他強壓著內心的波動垂頭問道。
    "因為他是我父親。"
    "啪嗒"一聲，林飛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他震驚地望著姮妜，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怎麽也沒想到，妜兒會如此直白地道出自己的身份。
    林飛張了張嘴，想問的話在喉嚨裏打轉：是因為他是你父親，你才這樣維護他嗎？
    那你可知道，五年前他殘忍地殺害了我的全家......
    他心口一窒，那些壓抑多年的痛苦和憤怒幾乎要衝破牢籠。
    姮妜輕輕歎了口氣："父親自從十三年前那場正邪大戰後，就徹底退出了江湖紛爭。為此決定不再收徒。"
    林飛眉頭微皺，他對那場震動武林的大戰所知不多，忍不住追問道："這是為何？"
    "若非當年上一任教主的親傳弟子們臨陣倒戈，老教主也不會在那場大戰中慘死。"
    姮妜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父親作為老教主的大弟子，親眼目睹這一切後，便立下重誓終生不再收徒。
    但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麽，父親不願說。"
    正因如此，如今的滄溟山上除了他們父女二人，就隻有一些侍衛和仆從，再沒有其他門人弟子。
    林飛聞言一怔，這才明白原來上任魔教教主是被自己的徒弟們背叛而亡。
    "可是......"他在心裏暗自思忖：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你可能不信，"姮妜溫婉一笑，繼續說道：“父親平生最大的心願，不過是逍遙自在地遊曆江湖，嚐遍天下美酒，賞盡世間美景。"
    站在一旁的阿三、阿七等人不約而同地點頭附和。
    要說教主會為了什麽武功秘籍去殺人，還不如說他是為了搶人家的陳年佳釀更可信些。
    但這些話即便說出去，恐怕也沒人會相信。
    畢竟在武林中人看來，誰不想登上武道巔峰，成為天下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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