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走回來，猛虎立刻乖乖趴臥在地上，毛茸茸的大腦袋討好地蹭了蹭她的腿，等著少女像往常一樣騎上來。
    但姮妜卻隻是輕輕拍了拍它的頭，"小虎，先帶它們回去。"她的聲音很輕，卻讓猛虎渾身一僵。
    原本還沉浸在少女撫摸中的猛虎猛地睜大眼睛，琥珀色的瞳孔裏寫滿了不安。
    它用鼻子拱了拱少女的手，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你要去哪兒？"一旁的秦焰忍不住問道，這也是他第一次主動詢問她的去向。
    "外麵。"姮妜望向霧氣深處，那裏有她必須去確認的東西。
    "不行！"秦焰幾乎是脫口而出。
    "吼——"
    "嗷——"
    "嘶嘶——"
    少女的話音剛落，周圍的巨獸們立刻騷動起來。
    秦焰雖然聽不懂獸語，但從它們此起彼伏的叫聲和不安的動作就能明白，它們都在反對少女這個決定。
    "姮...妜。"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舌頭像是打了結，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下去，"第九區現在已經夠危險了，外麵的汙染源更可怕。
    我知道你有特殊能力不怕汙染，但外麵到處都是變異的畸變體，它們會撕碎一切活物。"
    這是他們相處以來，秦焰說過最長的一段話。
    這些天雖然天天見麵，但少女總是早出晚歸，他們幾乎沒有交談的機會。
    他之前一直好奇少女究竟出去做什麽，現在終於知道了個大概。
    看來她早就有出去的打算，要不然那隻猛虎也不會是那個反應。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姮妜的目光掃過每一隻巨獸，最後落在秦焰身上，"但那些東西不會傷害我。"
    她心裏有種奇怪的直覺，那些怪物不僅不會攻擊她，反而害怕她的靠近。
    這幾天在第九區，她遇到過不少怪物，但它們都在還沒見到她之前就倉皇逃離了。
    猛虎急得在原地轉圈，厚重的爪子把地麵刨出幾道深痕。
    它恨自己不能說話，又怕吼聲太大會嚇到少女，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咕嚕聲。
    姮妜被它這副模樣逗笑，伸出手想要安撫。猛虎立刻乖乖低下頭，把毛茸茸的大腦袋湊到她手邊，濕潤的鼻頭輕輕碰了碰她的指尖。
    "別擔心，小虎。"她揉著老虎柔軟的毛發，"我答應你，很快就會回來。"
    猛虎發出委屈的嗚咽，用腦袋蹭著她的腰，像是在做最後的挽留。
    其他巨獸也圍攏過來，用各自的方式表達著不舍。姮妜挨個撫摸它們，最後看了眼欲言又止的秦焰。
    秦焰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麽多，還是沒能改變她的決定。
    "如果你一定要去，"他上前一步，拳頭緊握，聲音也因為急切而微微發顫，"至少帶上我。
    我的精神力已經恢複了八成，可以保護你。"
    少女終於放下撫摸猛虎的手，轉過身來。
    第九區因為汙染源常年不見陽光，但此刻少女的周身好似籠著一團光，美得驚心動魄。
    "不必了。"她輕輕搖頭，如瀑般的墨發隨著動作微微晃動，"外麵的東西，不是你一個人能應付的。"
    這話說得委婉，但秦焰聽懂了言外之意。
    是啊，就連整個聯邦都束手無策的汙染源，他一個剛恢複的哨兵又能做什麽？
    "我去過外麵。"秦焰固執地站在原地，"那裏的情況比你想象的更糟。帶上我，至少我能當你的向導。"
    姮妜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像一泓清澈的泉水。
    秦焰被她看得耳根發熱，卻倔強地不肯退讓："你阻止不了我。"
    言下之意，就算她不同意，他也會偷偷跟去。
    "小虎。"姮妜歎了口氣，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帶他離開。"
    秦焰剛想說自己雖然打不過這麽多巨獸，但逃跑還是沒問題的。
    可還沒等他調動精神力，少女已經抬起手，纖細的食指對著他隔空輕輕一點。
    就像被注射了強效麻醉劑，秦焰隻覺得眼前一黑，瞬間便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巨狼立刻嫌棄地往旁邊跳開兩步，生怕被他砸到。
    "小狼，"朦朧中聽見少女的聲音，"你負責馱他回去。"
    巨狼發出不情願的嗚咽聲，姮妜輕笑，"你也想睡覺了？"
    巨狼立刻瘋狂搖頭，“嗚嗚——”
    雖然明知道攔不住她，獸群還是固執地守在原地。
    姮妜沒有再催促，隻是緩緩閉上眼睛。下一秒，她的身影就像清晨的露水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空氣中。
    "嗷！"猛虎第一個撲到她剛才站立的地方，鋒利的爪子在地上立刻刨出了深深的溝壑。
    其他巨獸也紛紛圍上來，鼻子貼著地麵來回嗅聞，卻連一絲氣息都找不到。
    它們不死心地守了一個多小時，再又滅掉一撥聞著味兒過來的怪物後。
    確定少女真的不會出現了，才垂頭喪氣地往塔台方向走去。
    巨狼不情不願地叼起昏迷的秦焰，腦袋猛地一甩，把這個礙事的男人甩到自己背上。 哼！小爺我真是倒黴，要背這麽個臭男人。
    但想到少女臨走時的囑咐，它還是不情不願地馱著秦焰回到了塔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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