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離開嗎？”側方突然傳來男子聲音顫抖地詢問。
    姮妜循聲望去，是付行。
    他的眼睛通紅，又問了一遍，“你要離開，對不對？”
    見姮妜沒有回答，付行慌亂地發動瞬移能力想要靠近。
    然而就在距離她三米遠的地方，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將他彈開。
    付行重重跌倒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五髒六腑幾乎移位，除了當年在實驗室裏的那些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受這麽重的傷。
    他"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劇烈咳嗽起來，卻還是不死心地追問："帶我走好不好？隻要能留在你身邊，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他卑微地祈求著。眼中淚水如斷了線地珍珠一般簌簌落下。
    幽幽輕歎一聲後，姮妜搖了搖頭，“癡兒。”
    接著便不再看他，視線轉向秦焰。
    秦焰手中的粒子光劍早在少女出現在天空時便掉在了地上。
    曾經無數次說過武器就是哨兵的命，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能丟了的首席哨兵。如今卻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
    姮妜掌心向上，一本古樸的書籍憑空出現。
    "那些汙染物對你們來說既是災禍也是機緣。"她的聲音空靈，"現在災禍消失，你們的精神體失去了力量來源，最終會慢慢枯竭。"
    書籍輕輕飄到秦焰麵前。他小心翼翼地接住，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摸到紙質書籍，幾百年以前隨著星際移民，紙質書籍早已成了曆史。
    "這是一部適合你們修煉的功法。"姮妜解釋道，"可以配合精神體一起修煉。或許有一天，你們能有所成就也說不定。"
    這個小世界是有靈氣存在的，這本功法正好適合他們。但究竟能修煉到什麽程度，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就像摸著石頭過河，未來的路終究要靠他們自己走。
    “你...還會回來嗎？”秦焰沉默的看著手裏捧著的書，鼓足勇氣才終於問出了口。
    曾經聽老人說過，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對神仙來說，人類的壽命不過彈指一揮間。
    他們這些凡人在神明眼中，大概就如同路邊的野草一樣微不足道吧。
    想到這裏，秦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總以為自己還有時間，還有機會……現在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眼眶熱得發疼，但他死死咬著牙不讓眼淚掉下來。作為首席，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落淚。可那股灼熱感從眼睛一直燒到心裏，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姮妜淺淺一笑，絕美的容顏讓其他哨兵登時便看呆了去，隻有幾人卻是心中一慌。
    隻見祂玉指虛空一點，淡淡金光落入了秦焰的眉心，“秦焰，守護好這裏。”
    這句話像一陣微風拂過，姮妜的身影開始化作點點金光，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所有人都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挽留。但那抹身影還是如同夢幻泡影一般消失了。
    付行眼中的熱淚奪眶而出，想要向著祂的方向爬過去，卻在又噴出一口血後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秦焰始終站在原地沒動，直到那道身影徹底消失，他眸中的淚水才無聲滑落。
    “全體聽令，”他的聲音沙啞，“返回營地。”
    服從命令的天性使然讓所有哨兵立刻應答道：“是！”
    但所有人腳下的步伐卻極其沉重。
    汙染物徹底成為曆史，明明是該開心，可誰的臉上都看不到笑容。。
    一想到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見到那人，他們的胸口就像壓了塊大石頭，悶得喘不過氣。
    眾人沉默著，撿起地上掉落的武器，扶起重傷的戰友，慢慢離開了這裏。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秦焰才僵硬著身體慢慢轉過身。。
    “焰哥，”石昊垂著頭走過來，聲音悶悶的，“付行怎麽辦？”
    秦焰看向昏迷不醒的付行，歎了口氣：“帶他回去治傷。”
    “明白。”石昊彎腰，像扛麻袋一樣把付行扛在了肩上。
    星曆392年，持續了200多年的汙染物之災徹底成為曆史。
    而這都要感謝一位神明，據參加過那場清剿的哨兵們描述，祂的美貌連日月都不及祂半分。
    那是人類窮極一生都難以想象的美麗，更是整個星際聯邦所有書籍中都描繪不出的美。
    曾經分隔開的九大區域之間的圍牆也被徹底拆除。隻留下了第九區外麵的那堵防護牆。
    第一區中心塔台之下矗立起了一尊高20米的神女雕像。
    隻不過神像上卻並沒有雕刻五官，而是用麵紗擋住了祂的麵容。
    雕刻這個雕像的是曾經見過姮妜的哨兵，但他卻畫不出姮妜的樣子。
    秦焰終究沒有向統帥說出第九區埃爾法的不同，因為在他回到第一區不久後就將統帥和徐遠一行抓了起來。
    在民眾的質疑聲中，秦焰拿出了他們用普通人做人體試驗生產人造哨兵的證據。
    瞬間，整個聯邦一片嘩然。
    而秦焰之所以知曉這一切，是因為祂離開時的那一指讓他看到了兩世的全部真相。
    原來付行之所以對聯邦如此仇恨，是因為他根本不是自然產生的哨兵，而是在實驗室被創造出來的人工哨兵。
    一開始所有人都很開心他竟然突破了極限，竟然同時擁有了兩種精神體。
    但後來實驗的發起者——統帥，發現這樣的哨兵他們很難掌握，就下令毀掉了所有實驗體。
    付行曆經幾番生死才終於逃了出去。
    他曾經也是善良的，逃亡路上還幫助了一家差點被畸變體吃掉的人。
    但那些人在看到通緝令後便轉頭將他出賣了。
    自此之後，付行便平等的痛恨起了所有人。
    還有那個3s向導，一想到上一世她害的秦爍慘死又害死了無數無辜的人，他就恨不得立刻處決了她。
    但是死太便宜她了，他要讓她活著，她不是喜歡淩虐玩弄男人嗎？
    他會讓她也享受享受被人玩弄的滋味。
    秦焰將所有事處理之後，便將那本功法複製，發給了所有哨兵。
    他明白這本功法的重要性，他會聽祂的話，守好這裏。
    餘生，他的心願也僅限於此了。
    ——本世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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