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昊？\"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葉昊抬起頭，看見沈序正皺眉看著自己。
    \"你沒事吧？臉色這麽難看。\"沈序上下打量著他，\"我剛才好像看見你和......\"
    \"沈序。\"葉昊突然打斷他，聲音沙啞得可怕，\"從今天起，我們不再是兄弟了。\"
    沈序的表情瞬間凝固：\"你發什麽瘋？\"聯想到什麽，他眉心緊皺“是不是那醜八怪跟你胡說八道什麽了？”
    \"醜八怪？\"葉昊站起身，眼神複雜地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沈序，我現在才發現，我雖然可憐，但你比我更可憐。\"
    他說著，拍了拍沈序的肩膀：\"看在曾經兄弟一場的份上，提醒你一句——甘檸檸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葉昊！\"沈序衝著他的背影大喊，\"你發什麽神經！檸檸招你惹你了？\"
    但葉昊頭也不回地走了。沈序氣得踢了一腳長椅：\"莫名其妙！\"
    沈序盯著葉昊的背影眼神逐漸陰沉。一定是那個醜女人在背後搞鬼，不然昨天還好好的兄弟，怎麽今天就翻臉了？
    葉昊人生第一次借酒消愁，喝得半醉時被崔子哲和黃毛找到了。他坐在酒吧昏暗的角落裏，麵前擺著好幾個空酒杯，整個人看起來頹廢又狼狽。
    崔子哲一把奪過葉昊手裏的酒杯，湊近聞了聞，眉頭立刻皺得更緊了。\"真是出息了，這麽烈的威士忌都敢喝，還喝這麽多。\"他語氣裏帶著責備，但更多的是擔憂。
    葉昊搖晃著抬起頭，眼神渙散地看著眼前的兩人，聲音冰冷：\"還給我。\"
    \"阿序說你要跟他絕交，到底出什麽事兒了？\"崔子哲把酒杯往遠處推了推，\"十幾年的好友，你說絕交就絕交？”
    葉昊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酒精讓他的動作變得遲緩。他緩緩支起身子，有些慵懶地靠在身後的椅背上，嘴角掛著諷刺的笑。
    見他不說話，綠毛忍不住追問：\"你說話啊，到底為——\"
    \"因為姮妜。\"葉昊突然出聲打斷了他，這個名字像一把刀，瞬間劃破了酒吧嘈雜的背景音。
    聽到這個名字，崔子哲和綠毛同時愣住了，兩人麵麵相覷。過了好一會兒，崔子哲才結結巴巴地說：\"我知道她以前喜歡過阿序，但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沒準兒，沒準兒......\"
    他原本想說姮妜可能已經不喜歡沈序了，可話到嘴邊，突然想起前幾天他們隻是用沈序的名義發了條短信，就把姮妜騙了出來。這個事實讓他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他也想起了他們原本的計劃，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慘白。
    \"嗬！嗬嗬嗬！\"葉昊突然冷笑起來，接著越笑越大聲，笑聲裏充滿了苦澀和嘲諷。
    等笑夠了，葉昊才在兩人驚詫的目光中緩緩開口：\"你們好歹也上了大學，怎麽記性這麽差？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們高中都幹了些什麽？\"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在兩人臉上掃過，看到他們身體瞬間僵硬、臉色發白的樣子，心裏湧起一種扭曲的快感。這才對嘛，怎麽能隻有他一個人痛苦？
    想到沈序今天脫口而出的那句\"醜女人\"，葉昊臉上再次掛上玩世不恭的微笑。
    沈序啊沈序，當你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麽時，會是什麽表情呢？我真是太期待了。
    因為葉昊的一句話，崔子哲和綠毛的記憶瞬間被拉回三年前。那些被刻意遺忘的往事如潮水般向兩人湧來。
    他們做過什麽？
    哦，想起來了。
    他們把她的書包從五樓扔下去，書本散落一地，還笑著說這是\"天女散花\"。
    他們往她的課桌裏塞活蹦亂跳的癩蛤蟆，當著全班的麵說那是她的\"親戚\"。
    體育課後，他們把她鎖在沒有一絲光亮的器材室裏，任她怎麽拍門呼救都沒人理會，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被校工發現。
    ......
    太多了，根本數不清。一開始隻是幾個人的惡作劇，後來愈演愈烈。到最後，幾乎全校人都跟著欺負她，好像這樣就能顯得自己高人一等。
    崔子哲和綠毛先後癱坐在椅子上，臉上血色盡褪。崔子哲的手不受控製地發抖，碰倒了桌上的酒杯，酒液在桌麵上蔓延，就像他們犯下的罪孽一樣無法收拾。
    葉昊忽然覺得很有趣。他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身體前傾，拉近與兩人的距離。\"怎麽樣？都想起來了？\"他輕聲問，\"你們知道她今天跟我說什麽了嗎？\"
    崔子哲呆滯的眼神動了動，聲音幹澀：\"你今天見過她？她...說什麽了？\"
    葉昊的笑容越發燦爛，仿佛在分享什麽喜訊。\"她說——\"他的聲音突然哽咽，眼中的淚水越積越多，最終承受不住重量，順著臉頰滑落，在襯衫袖子上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跡。
    \"......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出現在她麵前了，因為她會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