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妜見他不像壞人，繼而問道“這裏是哪兒？”
    周榮安終於把丟失的理智找了回來，深吸一口氣才顫聲開口，“這，這裏是秦嶺。”
    “秦嶺？”姮妜蹙眉，她不記得燕國有這樣的地方。
    見她好像不知自己身在何地的模樣，周榮安驀地眼睛一亮。
    “你，你是失憶了嗎？”電視裏不都這麽演的嗎？仙女下凡失去記憶與法力。
    可惜並沒有如他所願，少女搖了搖頭。
    “你是仙女嗎？”
    姮妜“不是。”
    “那你——”周榮安還要再問，遠處忽然傳來助理小林和其他人此起彼伏的喊聲。
    “周哥！”
    “周老師，你在哪兒？”
    王導此刻正帶著劇組人員滿山找人，急得是滿頭大汗。
    要是這位頂流明星在拍攝期間出事，他那些粉絲非得把劇組生吞活剝了不可。
    姮妜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輕輕瞥了一眼，隨即收回目光，不再理會周榮安，繼續邁步向前走去。
    眼見仙女要走，周榮安頓時急了，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去"哎！仙那個請等一下！"
    姮妜再次停下腳步，微微側首，清澈如水的眼眸中帶著幾分不解。
    周榮安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在少女純淨的目光注視下，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幾拍。
    "那個這裏是秦嶺深處，沒有交通工具的話，你走到天黑也出不去。"他指了指四周茂密的樹林，"而且這山裏有很多野生動物，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
    "車？"
    周榮安簡直快要溺死在少女純淨如水的眸子裏了，聞言愣怔點了點頭，下意識回道“對啊，我那有房車。”
    房車？姮妜心中疑惑，是像房子一樣的車嗎？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周哥？您怎麽跑這兒來了？"助理小林氣喘籲籲地跑來，一臉無奈。
    她實在想不通，自家藝人怎麽連上個廁所都能跑出這麽遠。
    走近後，小林這才注意到周榮安對麵站著一個人。由於周榮安身材高大，幾乎將那人完全擋住，隻能從衣角看出是個穿著古裝的女子。
    "我的天！"小林心裏咯噔一下，"這些私生飯也太瘋狂了吧？居然追到這種地方來了？”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作為當紅藝人的助理，她見過太多瘋狂的粉絲，但追到深山老林裏的還是頭一回。
    周榮安聽到小林的聲音，不知為何，突然產生一種想要將眼前少女藏起來的衝動。
    小林加快腳步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喂！這裏可是秦嶺，你這個粉絲也太誇張了！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周哥怎麽跟你家裏人交——"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姮妜恰好在這時側過頭來。
    小林瞬間呆住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她足足愣了十幾秒，大腦一片空白。
    "我該不會是中了山裏的瘴氣，出現幻覺了吧？"小林使勁眨了眨眼。否則怎麽會看到這麽這麽美的人？
    她拚命在腦海裏搜尋詞匯，本科學曆的她此刻卻連一個合適的形容詞都想不出來。不是她詞窮，而是眼前少女的美，似乎用任何詞語來形容都顯得蒼白無力。
    世界上怎麽會有美成這樣的人？簡直是不顧別人死活。
    那些娛樂圈裏整天買通稿自稱"豔壓群芳"的女明星，要是見到這位姑娘，怕是再也不敢提"豔壓"二字了。
    "周周周哥你你"小林結結巴巴，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周榮安尷尬地咳嗽一聲"這位是我的助理小林。"他轉向姮妜，心跳不自覺地加快"我叫周榮安，可以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姮妜的目光卻落在小林的裝扮上。
    她穿著一身方便活動的戶外運動服，外套被她脫下綁在腰際。小麥色的肌膚裸露在外，看起來很是青春活力。
    燕國雖然因為女學的興盛已經對女子的禁錮寬鬆了些許，但除了舞姬之外，尋常人家的女子，絕對不會如此著裝。
    "姮妜。"她輕聲回答。
    周榮安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是和"女學之祖"同名嗎？還是同音不同字？"雖然有些驚訝，但他很快釋然。
    畢竟崇拜姮妜的人很多，取這個名字的也不在少數。
    隻是"姮"姓確實罕見，大多數人都是其他姓氏配上這個名字。
    "女學之祖？"
    周榮安點頭"就是一千二百年前被燕國奉為神明，還專門修建廟宇供奉的那位農聖姮妜。"
    姮妜聞言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掩去了眼中的複雜情緒。
    她早猜到燕國可能已經不複存在，卻沒想到一覺醒來竟已跨越了千年。
    農聖？女學之祖？她心中默念著這兩個陌生的稱號。原來後人是這般稱頌自己的嗎？
    那些曾經熟悉的人，如今都已化作史書中的隻言片語了吧？
    見她沉默不語，神情黯然，周榮安和小林隻覺得心尖一顫，她不過隻是一個蹙眉都讓人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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