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感到肺部一陣劇烈的刺癢，忍不住彎腰咳出一大口黑血。
    \"咳咳...咳咳咳！\"劉秀平喘著粗氣，卻驚喜地發現胸口的悶痛完全消失了。
    他活動了下手腳，關節不再酸痛，連視力都變得清晰起來。
    借著月光看向自己的手臂，原本鬆弛的皮膚重新變得緊致，就連那些老年斑竟然也消失無蹤了。
    姮妜再次抬手，一道金光沒入他的眉心。
    \"這可以保汝三次。\"
    劉秀平立刻明白過來，恭敬地跪在床上：\"神女大人可是有事要劉某去做？\"
    \"這場浩劫還有九年，吾希望你將之提前終結。\"
    劉秀平心頭一震。
    他當然明白神女指的是什麽。這場席卷全國的運動僅僅持續了兩年，就已有太多人因此家破人亡。
    他重重地磕了個頭：\"神女放心，劉某必定竭盡全力，早日結束這場災難。\"
    \"善。\"
    仙音嫋嫋中，眼前的金光逐漸消散，房間裏重歸黑暗。。
    這麽大的動靜都沒有引來外麵值守的人。有那麽一瞬間，劉秀平甚至覺得或許這是自己臨死之前的幻覺。
    可是地上的一大灘血漬，和他現在光腳站在地上的感覺都清楚的告訴自己。
    這不是夢，世界上是有神仙存在的。
    他被一個神明救了，不僅如此，祂還給了他30年的壽命。
    霎那間，一種名為希望的光在他眼中灼熱的燃燒了起來。
    窗外，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
    劉秀平望向漸漸亮起的天空，眼中燃起久違的鬥誌。
    天光大亮的時候，門外終於有了動靜。
    \"你說那老東西斷氣了沒？\"一個尖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他都七十了，發著四十度的高燒挺了一天一夜。我估摸著就算沒斷氣也差不多了。\"另一個沙啞的聲音回答道。
    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開鎖聲，那扇刷著綠漆的木門被從外麵緩緩推開。
    清晨的陽光透過門縫照進屋裏，在布滿灰塵的地麵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帶。
    這間不到十平米的平房陰暗逼仄，門口的小兵眯起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屋裏的昏暗。
    突然，\"啪嗒\"一聲，他手裏的鑰匙串掉在了地上。
    跟在後頭的小兵不耐煩地問：\"幹啥呢你？\"
    可當他看清屋裏的情形時，整個人像被雷劈中一般，猛地後退兩步，後背重重撞在牆上。
    劉秀平從床上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著門口走來。
    \"你...你是人是...\"小兵結結巴巴地說到一半，硬是把最後一個\"鬼\"字咽了回去。
    現在到處都在破四舊，誰也不敢把\"牛鬼蛇神\"這種話掛在嘴邊。
    但眼前這一幕實在太過詭異：昨天還奄奄一息的瘦弱老頭，怎麽一夜之間像是年輕了二十歲？
    那張原本布滿皺紋的臉，現在竟然紅潤有光澤。
    佝僂的腰背也挺直了，更瘮人的是，他明明得了嚴重的肺病，發著高燒，怎麽現在看起來比他們這些年輕人還要精神？
    兩個小兵麵麵相覷，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們平日裏作威作福慣了，沒少幹虧心事，此刻在劉秀平銳利如刀的目光下，隻覺得雙腿發軟。
    劉秀平站在門口，身後是陰暗潮濕的房間，麵前是陽光明媚的走廊。
    他站在明暗交界處，半邊臉隱在陰影裏，半邊臉沐在晨光中，活像從陰間回來的遊魂。
    \"鬼啊！\"
    兩個小兵再也撐不住了，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五分鍾後，專案組的頭頭帶著十幾個親信氣勢洶洶地趕了過來。
    那兩個嚇破膽的小兵已經被堵住嘴關了起來。
    頭頭原本以為是劉秀平死狀太慘，把小兵們嚇著了。
    可當他親眼看到站在麵前的劉秀平時，這個平日裏威風凜凜的頭頭也結巴起來：\"你...你...你...\"
    他的手指不停地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光是他，身後那些小兵一個個都瞪圓了眼睛，活像見了鬼。
    有幾個人甚至偷偷掐自己的大腿，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這也難怪他們震驚。如果說一個垂死的人突然康複還能用醫學奇跡來解釋，那一個七十歲的老人一夜之間返老還童，這簡直就是在挑戰他們的認知極限。
    雖然他們天天喊著\"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口號，但真遇到這種超出常理的事，心裏還是忍不住發怵。
    有個從農村來的小兵腿一軟，\"撲通\"跪在了地上，嘴裏念叨著：\"神仙顯靈了，神仙顯靈了...\"
    他這一跪不要緊，又有好幾個也跟著跪了下來。
    專案組頭頭到底是見過世麵的，他強壓下心中的恐懼，突然惡向膽邊生，猛地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劉秀平就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驚飛了樹上的麻雀。
    一瞬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