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徊下意識照做。黑暗中，他聽到身後的陸昀低聲說“閉眼，再立刻睜開——注意，就一秒！”
    兩秒後——
    “我艸！！！”
    付徊嚇得整個人向後猛退，陸昀順勢側身擋了半步。
    “陸昀你大爺的！下次看出什麽直接說行不行！！”付徊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口。
    就在他眼前一步遠的地方，一個隻穿了上半身衣服的模特正伸長手臂，五指成爪，直直對著他的眼睛。
    剛才要是多閉眼一秒，這玩意估計就戳到他臉上了。
    “隻要一直看著它們，它們就不會動。”陸昀沉聲說道，語氣嚴肅得讓人沒法反駁。
    付徊強忍住罵人的衝動，兩人隻好繼續保持背靠背的姿勢，眼睛死死盯著周圍的模特，一步一步艱難地從它們中間穿過去。
    直到退出十幾米後，兩人才真正看清——整條走廊幾乎被幾百個模特擠得水泄不通，它們無聲地移動著，緩緩形成合圍之勢。
    “這什麽情況啊……”付徊覺得眼睛又幹又澀，快忍不住要眨眼了，“為什麽手電光對它們沒用？”
    “因為它們不是‘詭異’，至少不完全是。”陸昀的聲音壓得很低，語速很快，像是怕驚動了什麽。
    “它們更像是一群被某種規則操控的‘傀儡’，或者說是某種‘詛咒物’。
    手電的光能驅散黑暗，但對這些本身就活在規則裏的東西……效果很有限。除非，我們有更強的光源。”
    “那現在怎麽辦？就這麽幹瞪眼？跟它們比誰先眨眼嗎？！”付徊咬緊牙關，眼睛因為長時間緊盯而幹澀刺痛，視野邊緣已經開始模糊發虛。
    “上樓。”陸昀果斷指向不遠處那道自動扶梯。
    夜晚的商場裏，那截孤零零的電梯像是黑暗中一座懸空的橋，無聲地橫亙在死寂之中。
    兩人迅速退到電梯口，付徊率先一步踏了上去。他連眨了好幾下眼，才勉強緩解了那股酸澀。
    身後，那群人形模特如同被磁鐵吸引的鐵屑，依舊不依不饒地逼近，離陸昀隻剩一步之遙。
    付徊感覺眼睛好些了，立刻轉身，倒著往上退，“換你，緩口氣。”
    陸昀默契地側身，一邊大步向上跨，一邊用力揉著發脹的眼睛。
    就在他們打算把這群詭異引到樓上再想辦法困住時，一陣熟悉的、令人心悸的金屬撞擊聲突兀地響起！
    “糟了！是那個保安隊長！”付徊心頭一緊，低呼出聲。
    他毫不猶豫地將手電塞給陸昀，陸昀接過的瞬間就按亮了開關，光柱猛地掃向聲音來源。
    手電亮起的刹那，那串窸窣作響的鑰匙聲戛然而止。
    付徊臉上剛浮現一絲慶幸，那聲音卻以更瘋狂、更急促的頻率炸響！
    嘩啦啦——劈裏啪啦！像是有人攥著鑰匙鏈在拚命狂奔！
    果然，僅僅幾秒後，電梯盡頭赫然出現了保安隊長那張扭曲到極致的臉，手電光下，他的皮膚泛著死氣沉沉的青灰色。
    “你們……去過二樓。”他的聲音嘶啞，不像人聲，更像某種摩擦發出的噪音。
    陸昀抿緊嘴唇不發一言，隻是將手電光死死定格在他臉上。
    保安隊長似乎對這光線極為忌憚，齜著牙，不甘地後退了半步。
    前有截殺，後有追兵。
    兩人心頭發沉，但腳步卻不敢有絲毫停頓，繼續向上退往四樓。
    保安隊長被光逼著，一步步後退，那雙眼睛裏的血色越來越濃，幾乎要滴出血來。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利用四樓厚重的消防門把這些模特徹底關在外麵，可現在保安隊長在一旁虎視眈眈，任何一個疏忽都可能讓他撲上來撕咬，計劃全被打亂了。
    “付徊，待會兒我擋住，你找機會衝出去。”陸昀的聲音異常冷靜。
    “不可能！”付徊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要是跑了，陸昀立刻就會陷入前後夾擊，絕無生路。
    “把手電給我。”付徊伸出手。陸昀維持著照射的姿勢，小心翼翼地將手電遞到他手裏。
    兩人極快地交換了位置。
    保安隊長見狀，突然發出一陣低沉而扭曲的獰笑，臉上的肌肉怪異地抽搐著，仿佛隨時會脫落下來。
    付厭嫌惡地皺緊眉頭，心裏暗罵這些鬼東西，是不是不把自己搞得惡心嚇人就不會辦事了？
    “你們去了二樓！你們去了二樓！！”保安隊長的聲音陡然拔高，變得尖銳刺耳，瘋狂地重複著這句話。
    陸昀瞥了一眼下方正沿著電梯扶手上攀爬的模特群，知道不能再拖了，他輕輕拽了一下付徊的衣袖。
    付徊會意，腳步猛地一頓，隨即毫無預兆地向前疾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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