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腳步聲接近。
    方清雪才恍然回過神。
    轉頭望來，看到林落的身影時，眼神悸動閃躲。
    重新看向湖麵，緩聲開口：“你來啦？”
    言語之中，聽不出明顯的喜怒哀樂。
    隻是她那淡然模樣，讓人不敢太過靠近，仿佛與其相距千裏。
    “啊...嗯。”林落愣愣答應道。
    “坐吧。”方清雪抬手。
    示意他在亭中坐下，自己則依舊麵向朝外。
    石桌之上，放著一把銅壺，壺底躍動出赤紅火焰，嫋嫋熱氣升騰縹緲。
    素雅茶香充斥在四周。
    另有幾碟點心，隨意放在桌麵。
    林落依言坐下後，視線從桌上掃過，最後落在那壺熱茶上。
    心底猶豫著，總覺得裏麵放了劇毒藥物，想置他於死地。
    以方清雪的性格，她極有可能做這種事情！
    坐在桌前，林落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想昨夜的暢意春情。
    就是不去動身前的茶水和點心。
    亭子裏陷入長久的沉默。
    背對站著的方清雪，望著身前的湖水，雙眼出神。
    直至太陽落山。
    最後一絲光亮，徹底消失在天際。
    院子四周，忽然亮起燭光，星星點點閃爍著。
    方清雪目光顫動，側頭看向身後位置。
    亭子裏的氤氳燭光落下，照在林落臉龐，使其五官陰暗分明。
    單論其相貌，就連羽化門大師兄，也難以與之媲美。
    甚至連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論境界和天賦，此人也神異非凡，或許身負天大的背景、藏著驚世的秘密。
    論身體...
    方清雪眼底閃過暗光。
    若能和他保持相處，不需幾個月功夫，自己便有信心躋身真傳弟子。
    “林落。”她驀然出聲喊道。
    “你有什麽想法？”
    正神遊天外的林落，被她的喊聲驚醒。
    抬頭對視片刻。
    想法？
    什麽想法？
    猜測方清雪此言的目的，回答道：“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負責？”方清雪皺了皺眉。
    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昨晚的事情。
    眼中閃過一絲羞意。
    由於昏暗的天色，林落並未察覺。
    “嗬！”方清雪輕笑道：“你確定你可以負責？”
    “我確定！”林落毫不猶豫。
    不管能不能負責，對外表現的態度，一定得要斬釘截鐵。
    “可清薇那邊，你準備如何待她？”
    方清雪問道：“我看清薇，似乎對你這位師尊，已然情根深種啊！”
    在‘師尊’兩個字上，她著重強調道。
    咬緊牙關，從牙縫裏擠出聲音：“你和清薇，有沒有...”
    “有沒有...那樣過？”
    “哪樣？”林落佯裝不知：“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昨晚那樣！”方清雪羞憤怒吼。
    唰！
    林落瞬間起身，神色惶恐：“怎麽可能？”
    “清雪，你當我是什麽人了。”
    “我乃清薇師尊，師徒之間怎可違背人倫綱常...清雪，我對你太失望了！”
    他狀似悲憤，臉上盡是被曲解後的怒意。
    “更何況，你身為修煉者，怎會如此眼力見都沒有？！”
    “清薇一介黃瓜大閨女的清白身，你身為她的姐姐，連這些也看不出來？”
    “我自然能看出來。”方清雪反駁。
    今日早些時候，還在林落那方小院子裏時，她便細致觀察過。
    至少現在，清薇的清白身尚在。
    可是，他昨晚那樣輕車熟路，沒法不讓人懷疑。
    要麽兩人事先商量好。
    要麽...
    他這無賴之徒，身為清薇師尊，私底下竟敢對清薇做這種事？！
    再看他此時的表情，卻又不像淫邪之輩。
    方清雪的思維稍有些混亂。
    緩步走到亭子中央，眯眼打量林落的‘表演’。
    實在看不出什麽端倪，隻能無奈作罷。
    跪坐於軟墊上。
    伸出瘦削雙手，將那茶壺拿起，端莊倒了杯熱茶出來。
    然後將茶杯推到林落身前，示意他坐下喝茶。
    “好吧，此事算我錯怪你了。”
    沒有實質性證據，方清雪不再追問。
    反正對於之後的計劃，她已有大致想法。
    “有件事情，需要得到你的首肯。”方清雪開口：“我準備，帶清薇去羽化門修煉，你覺得如何？”
    “你要離開方家雲遊四方，這是你的事情，我無權幹涉...方寒那邊，我也不管。”
    “但清薇是我的妹妹，她不能在方家耗著等你回來，對吧？”
    林落出神看著身前的茶水。
    緩緩坐下身來，卻沒有提杯喝茶。
    嫩綠蕩漾的清茶，在他眼中，宛如洪水猛獸。
    先伸出手指，取了點熱水，滴在自己的戒指上，隨後閉眼輕輕念叨。
    睜開雙眼，見方清雪正盯著自己，笑著解釋道：“這是我喝茶的習慣，需要先做個儀式。”
    “我沒問你這件事。”方清雪麵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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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個人的私事，我懶得過問。”
    在她說話的同時。
    腦海中，莉莉絲很快給出檢測報告。
    “主人~這就是普通的茶水，其中稍有能量波動，喝茶可以提升體質。”
    “但是沒檢測出任何毒素...”
    林落沒有聽完，笑著端起茶杯，閉眼感受靈茶的清香。
    “林落？”方清雪皺眉追問：“我和你說的事情，你怎麽想？”
    “可以。”林落閉眼點頭。
    原劇情裏，沒有他摻和進來，方清薇也是要去羽化門的。
    且因為有方清雪的保護，她不會有任何危險。
    去不去羽化門，對自己並不重要。
    他更關心的，反而是眼前之人。
    放下茶杯，林落睜開雙眼，目光深邃，直直看著方清雪那邊。
    剛鬆一口氣的方清雪，來不及反應，立刻察覺到他的注視。
    身體猛地緊繃許多。
    “你...”
    “在看什麽？”
    “我在看你。”林落回答，嘴角隱現笑容：“你處處替清薇考慮，可你自己的事情，有沒有仔細想過呢？”
    “我自己的事情？”方清雪一怔：“我能有什麽事兒。”
    “方家看似強大，但在修仙界的毫無基礎。”
    她苦笑道：“我的目標，是先成為羽化門真傳弟子，其他事情，等之後再說吧。”
    林落搖了搖頭：“但其實，你可以選更輕鬆的辦法，不是嗎？”
    “比如說，給自己選個雙修道侶？”
    “你...”方清雪霎時變臉。
    沒等她怒罵出聲。
    林落突然向前探出身子，靠近方清雪，兩人正臉僅相隔不到20公分。
    低聲說道：“別動，讓我看看！”
    “昨天晚上太黑，來不及看清楚，當真是一大遺憾。”
    “清雪，你也不想這一次，就這樣囫圇而過，最後什麽都不記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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