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鐵盒子裏，是一枚拇指大小，烏金色的丹藥。
    丹藥上有九個小孔。
    像人的九竅似的，不斷吞吐出雲霧。
    哪怕以方寒淺薄的見識也能看出，這丹藥必然不是凡俗之物。
    另一幅畫卷，則顯得質樸很多。
    上方畫著一條蜿蜒長河，就和龍淵河類似。
    不同的是。
    畫卷裏這條長河，通體呈現暗黃色，隻是看著，就讓人心生悲涼之意。
    “這位...無名氏？”
    方寒手裏捏著兩樣東西，低頭看向腳下那具屍體。
    “你的屍體被我撿到，我幫忙埋葬你，讓你入土為安。”
    “這兩樣東西，你如果不要的話，我就幫你收起來...權當對我的報酬。”
    “咱們兩不相欠，沒毛病吧？”
    他隨手把東西塞進懷裏。
    嘴裏喃喃道：“沒毛病，這是應該的！”
    “好的，那我就收下了，多謝老天爺的饋贈...”
    “應該的，這是我對你的謝意。”
    他猶如精神分裂似的，自己與自己對話。
    彎腰伸手，想捏住屍體的一雙手臂。
    和原劇情不同。
    原劇情裏的方寒，遇到白海禪時，是一位毛頭小青年，偷學過幾天招式而已。
    而現在的他，卻是堂堂神通秘境強者，且突破了元罡境界。
    隻憑境界，甚至能和方清雪媲美。
    處理屍體自然不會太困難。
    可是。
    當他的雙手，即將觸碰到屍體時。
    唰！
    眼前的屍體猛然坐起來，扭曲的臉上，發出甕聲怒吼。
    “神通秘境，果然非同小可！”
    “羽化門不愧是仙道十門之一，方清雪，你不愧是其中的傑出弟子，看來...”
    “巴拉巴拉巴拉。”
    被屍體的動作驚到，方寒猛然瞪大雙眼。
    捏緊的拳頭，差點直接一拳打出。
    而在聽到屍體的怒吼聲時，他又驀然停頓，眼底閃動出精光。
    神通秘境？
    羽化門？
    方清雪？
    嘶！
    難道此人的傷勢，是被大小姐打出來的？
    他為何會被大小姐追殺？
    不，不對。
    不該叫大小姐，而應該尊稱為‘師娘’。
    和二小姐相比，大小姐這位師娘，才是正統的師娘，受師尊親口承認的。
    上次林落歸來的時候，去羽化門找方清雪前，可是先來找了趟方寒的。
    這些事方寒比方清薇更清楚。
    他站在原地回想，表麵像是被嚇傻似的，呆愣站在那兒。
    “是你救了我麽？”
    白海禪的‘屍體’聽到動靜，轉身看向方寒。
    “呃...”方寒回過神：“原來你還活著。”
    說話的時候，他瞳孔輕顫。
    一來，師尊交代過，在外人麵前，他需要維持‘凡人’的身份，決不允許暴露。
    二來，眼前這人似乎和師娘有仇。
    讓我先打探一下。
    如果確認能打的過，給他來頓狠的，也算給師娘報個仇。
    最後...
    那丹藥和畫卷，都已經在身上了，可不能再還給眼前這人。
    隻是，和師尊的演技相比，方寒終究有些稚嫩。
    他想表達出‘慌張’的情緒，看起來總有些異樣感覺。
    身前，白海禪眯了眯眼。
    殊不知方寒此時複雜的狀態，恰好和主線不謀而合。
    現在的他，是不害怕要裝作害怕。
    原劇情的他，則是害怕要裝作不害怕。
    1+2和2+1之間，有區別嗎？
    沒有區別！
    白海禪心底輕笑，撐住最後一口氣，如原劇情那般循循誘導。
    從方寒的穿著，猜測他是奴才，而報官抓捕自己，則能拿到千兩賞銀，以此來誘惑他；
    對此，方寒撓了撓頭。
    千兩賞銀？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表麵上，他照舊認真回答，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拒絕報官的建議。
    而後，白海禪知道了他是龍淵方家的奴才。
    毫不掩飾他對方家、對方清雪的恨意。
    猜測方寒是一位不甘做奴才的人。
    便開始畫餅，用修煉的名義，想讓方寒拜他為師，然後學習修仙。
    不過。
    在此期間，白海禪說了句不該說的話。
    他讓方寒做的事情有兩件。
    一是進入羽化門，學習到《羽化飛升經》，為之後飛升仙界埋下伏筆。
    二是要殺了方清雪...
    殺了方清雪？！
    要是被師尊知道，他肯定得剝了自己的皮！
    幸好如今，在方家多做了三年奴仆。
    方寒的養氣功夫得當，並未讓白海禪看出，他內心湧動的殺意。
    望見他閃爍的眼神，白海禪隻以為方寒已經心動。
    “時間不多了！”
    白海禪想趕緊達成目的。
    “中了方清雪的攻擊，我全身生機斷絕，已無太多時間可以浪費。”
    “你速速磕頭拜師吧。”
    “時間不多了？”方寒‘擔憂’的看向他。
    怎麽看起來還是生龍活虎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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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給他來一下？
    不行...
    他既然能和師娘對打，想必實力不弱，萬一還有隱藏，豈不是暴露了自己？
    可如果不出手，自己便要向他拜師。
    師尊健在，再拜師其他人的話，恐怕也要挨幾頓毒打。
    這可如何是好。
    方寒皺眉站在那兒。
    見此，白海禪眯了眯眼：“你愣著做什麽，我快沒時間了！”
    “呃，好！”方寒隨之答應道。
    伸手摸入懷中，他掏出三支香煙，並用zippo點起。
    而後猛吸其中一支，使那根煙短了兩寸。
    這才將煙端正握在手中。
    對準身前的白海禪，彎腰拜了三拜。
    白海禪：？
    “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在拜師呀。”方寒眼神純潔：“焚香叩首，這不是拜師禮的過程嗎？”
    “我們方家，都是這樣拜師的。”
    聽到回答，白海禪又愣了下。
    誠然，他是造化仙王的化身，為了布局主線，特地下界來找方寒。
    可化身畢竟是化身，不是造化仙王本尊。
    此時的造化仙王，被永生之門困住，更不可能和白海禪聯係。
    所有一切，都是在方寒轉世以前，便已經安排好。
    強大如造化仙王，都沒法料到，竟會有一個‘林落’，中途插入劇情來。
    對白海禪而言。
    他僅有的三個任務，都已經完成。
    一是讓方寒答應學習《羽化飛升經》
    因為《羽化飛升經》隻有羽化門掌教能夠學習，以此激起方寒和華天都的矛盾。
    二是讓方寒答應殺了方清雪。
    最終殺不殺都無所謂。
    殺了，那電母天君的布局，將因此功虧一簣。
    如若不殺，方寒便虧欠造化仙王因果。
    而第三則是，讓方寒拜自己為師...
    雖說這拜師禮略顯怪異，但可能這真的是方家習俗，自己難道還能不認？
    他輕輕鬆了口氣，滿意點頭。
    “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群星門的一名弟子，群星門和羽化門，皆為仙道十門之一，日後你自會了解。”
    “巴拉巴拉...”
    又介紹了一堆，白海禪氣息越來越粗，眼看即將油盡燈枯。
    “好了，我先為你改造體質。”
    不等方寒回應。
    他突然出手，以青黑色的指甲，劃過方寒心口。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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