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喊聲，方寒回過神來。
    他抬頭望向林落，略顯懵懂點點頭。
    答道：“師尊，恰好我剛才，也在想這些事情。”
    “這些事情？”林落疑惑：“你是指什麽？”
    “師尊您剛才說，在探索小世界時，遭受太一門的人埋伏，導致受了重傷。”
    方寒緩聲說著：“我想起來，早上那白海禪，也提到過一個宗門。”
    “似乎是名為...群星門？”
    “再加大師娘所在的羽化門，我就是在想，這世間竟有這麽多修仙門派。”
    他微皺雙眉：“先前的我，一直成長於方家，固步自封。”
    “私以為方家就是天下最強大的勢力。”
    “若非遇到師尊您，恐怕我現在，還在為那千裏雪洗屁股呢。”
    說著，眼中又閃出激動情緒。
    目光灼灼看向林落這邊。
    “咳咳。”
    察覺到方寒灼熱的視線，林落輕咳幾聲。
    這種頗為‘男酮’的眼神，他心裏其實很不適應。
    可對麵站著的是方寒。
    他更敬仰、感激自己，對林落來說，結局反而是更好的。
    所以。
    隻能硬著頭皮承擔這份注視。
    笑了笑道：“世間宗門千千萬，你聽到的這幾個，也並非是最強的。”
    “像師尊剛才說的太一門，才是此方世界最強大的門派。”
    “太一門竟如此強大？”方寒麵色不善。
    見林落又擺擺手：“說其強大，太一門確實不弱。”
    “可再放到整個世俗界相比...”
    “罷了。”
    林落搖頭：“有些事情，你暫時不必了解。”
    “日後若有接觸，自會清楚一切，這是為了你好，並非想壓製你的成長。”
    “方寒，你隻需記住，咱們腳下這片土地，是萬千世界中的一個，你得時刻抱有敬畏之心！”
    方寒表情認真。
    挺直身體，雙手抱拳答道：“是，師尊！”
    ...
    偌大一個玄黃大世界，包含方寒前中期的所有成長。
    大世界以外，雖然還存在許多其他世界。
    比如龍界、佛界、虛神界等等。
    其中很多世界，要比玄黃大世界強得多。
    但在設定裏。
    玄黃大世界的位置，處於下界正中央，曾經也是最強的大世界之一。
    放在吞噬世界，相當於‘原始宇宙’的地位。
    當然。
    兩者的大小，肯定不在同一層次。
    下界無數大世界的集合，更像是‘宇宙海’的概念。
    每一個大世界，都猶如小型宇宙，各自有不同的規則、修煉層次。
    這些事情，離方寒還太遙遠。
    他現在確實沒有了解的必要。
    ...
    回過神來，再看向方寒。
    林落緩聲說道：“和其他人相比，你的起步，確實慢了許多。”
    “但你無需妄自菲薄，師尊自會幫助你。”
    “之後的路，我已替你想好。”
    “首先最重要的，在師尊離去後，你要跟著清雪師...前往羽化門修煉。”
    話音未落，方寒眼中露出急切的目光。
    等林落示意他能說話後。
    才急著開口道：“師尊，您又要走嗎？”
    “我想跟著您修煉，我不想跟著師娘去羽化門。”
    “不行！”林落嚴辭拒絕道。
    表情嚴肅：“我的修煉之路，需要穿越不同小世界，其中危險重重。”
    “就如這一次，歸來前夕遇到其他人追殺，若帶著你一起修煉，師尊如何能保護你？”
    “羽化門雖然腐朽，但它還是‘仙道十門’之一。”
    “你在羽化門好好修煉，也能盡快追上師尊的腳步，未來或許得靠你來保護師尊。”
    說著，林落搖了搖頭：“此事沒得商量。”
    “呼...”
    方寒有些喪氣，逐漸低垂腦袋。
    很快，他又抬起頭來。
    “師尊，那群星門呢，以後我還得去群星門修煉嗎？”
    他想起什麽，接著說道：“那白海禪死去前，曾讓弟子答應了三件事情。”
    “偷取羽化飛升經交給群星門、殺死師...額...”
    “沒事。”林落安慰他道：“這些事情，我也聽到了。”
    殺死方清雪？
    就算不用自己說，原劇情裏的方寒，也肯定不會做的。
    何況現在劇情被更改後。
    方寒連答應都沒答應，更不會虧欠因果。
    第三件事，則是要方寒拜師之事。
    盡管心裏毫無感覺，但林落還是要擺出‘慍怒’模樣。
    “清雪與師尊是什麽關係，你自己心裏也懂。”
    “此事無需我跟你多說吧？”
    唰！
    方寒忙雙手抱拳：“師尊，弟子當然曉得！”
    “再給弟子十個膽子，弟子也不敢對師娘動手，包括二師娘在內！”
    “嗯。”
    林落頷首：“至於《羽化飛升經》，你確實得去拿到。”
    由於前世命運的注定，方寒和華天都兩人，本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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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是無法躲避的。
    不如順應原劇情，讓方寒按照既定的路線前行。
    “隻是，這功法事關重大...”
    “若你能順利拿到，自己留著便是，到沒必要給群星門送去。”
    “是！”方寒躬身。
    抬起頭時，臉上掛著笑容：“等我拿到功法，我就給師尊送過來，嘿嘿。”
    聞言，林落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既有對方寒的褒獎。
    也有對自己‘攻心’計謀成功的喜悅。
    而那第三件事，卻還需要再敲打他一番。
    收斂笑意，林落閉上雙眼。
    “第三件事...”
    “你當時做的不錯。”
    雖說用煙替代‘香’，顯得不倫不類，可也表達了方寒的態度。
    該有的誇獎，總得及時說出來。
    不過。
    誇獎完方寒後，林落臉色猛的陰沉。
    “隻是...”
    短短兩個字，讓站在身前的方寒，心裏不禁咯噔一聲。
    “方寒，你記住！”
    林落睜開雙眼：“未來你若要拜其他人為師，師尊不會阻止你。”
    “但從那個時候開始，咱們間的師徒情，便由此徹底了斷吧。”
    “師尊不怪你，你也切勿再記掛為師...”
    說著，他動作僵硬轉過頭，望向遠處。
    眼中明顯流露出痛苦的情緒。
    隻聽身前驟然傳來‘撲通’的響聲。
    方寒瞪大雙眼，跪倒在林落身前，臉上寫滿了驚慌。
    “師尊...”
    “師尊！”
    他還想著，要把師尊當成父親一樣尊重，又怎會再拜其他人為師呢？
    世上真會有這樣的人，以認‘義父’為榮耀嗎？
    怎麽可能？
    絕對不可能！
    方寒彎腰磕頭，腦袋沉重撞在地麵。
    “永生永世，方寒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方寒敬師尊如父，又怎敢做如此不仁不義之事！”
    “好了，為師隻是隨口一說而已。”林落趕緊將他扶起。
    見他不肯起來，催動精神力，強硬將他拉起。
    ‘心疼’的目光一閃而逝。
    苦笑說道：“隻你要記住，若以後真到生死存亡之際。”
    “你選擇放棄師尊，師尊理解你，且也願意支持你。”
    “師尊...”方寒誠恐。
    “好了好了。”
    林落收起臉上複雜的神色，恢複陽光開朗大男孩的模樣。
    伸出右手，輕撫方寒的後腦勺。
    “今天時間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師尊待會兒還有事，等過兩天離開前，我再把未來的方向和規劃，詳細告訴你。”
    “方寒，為師很看重你！”
    再對他畫了幾個餅後，林落不再多言，揮手示意讓他離去。
    方寒癟著嘴，無奈點了點頭。
    鄭重躬身行禮後，倒退著從院子離開。
    遠處，殘陽西斜。
    小院門外，方清雪的身影等候多時，在方寒離去的下一刻，緩步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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