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紫禁城的陰霾，周明扶著午門斑駁的紅漆立柱，俯瞰下方湧動的人潮。數百麵素白旗在風中翻卷，「禦用金匱」木牌,上書血字：[還我血汗錢]，宛如未幹的傷口。
    有人跪在青石板上捶地痛哭，銀簪子混著碎發散落一地——那是變賣首飾湊錢投資的婦人。
    「陛下，戶部加急奏折。」王德福抖著手遞上文書，袖口繡著的金線蟒紋都跟著發顫，「三萬百姓家破人亡，還有流民在宣武門聚集……」
    周明摩挲著懷中的匿名信，粗糙的桑皮紙上血字猙獰：「若不還錢，便揭天外飛仙的秘！」
    昨夜係統彈出的新任務在眼前閃爍：建立「大明證監司」，
    獎勵《防偽印刷術》。
    他忽然冷笑，指尖劃過信上某個模糊的印記——那是東廠特有的火漆紋。
    「鄭妃。」他頭也不回地喚道，「黑市的水，探到多深了？」
    玄色披風掠過青磚，鄭妃自廊下轉出，手中賬冊甩出破空聲：「陛下，東廠不過是台前木偶。真正操控金券漲跌的，是……」
    「沈萬三的後人，沈三金。」周明接過賬冊，扉頁密密麻麻的暗碼讓他瞳孔微縮。江南首富的名號，終究還是成了懸在大明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醉仙樓頂層，檀香混著血腥氣。周明褪去龍袍，換作青綢長衫，腰間玉佩卻刻意露出半角——那是帝王獨有的羊脂白玉。
    沈三金斜倚雕花檀椅，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翡翠扳指，笑意不達眼底：「草民惶恐，不知陛下微服私訪，所為何事？」
    周眼冷笑：「朕來和你談筆生意。」
    周明展開牛皮圖紙，「做空陷阱」四個大字刺得人眼疼。圖中，假券如潮水般湧入黑市，待幕後黑手抄底時，朝廷一紙政令讓金券價值暴漲。「繼續砸盤，越狠越好。」他指尖點在圖紙上某處，「等那些蛀蟲露出真麵目，朕要他們血本無歸。」
    沈三金突然笑出聲，笑聲中帶著沈家百年沉浮的蒼涼：「陛下怎知草民會甘心為棋子？」
    「因為你祖父的冤魂，還在秦淮河底嗚咽。」周明猛地扣住對方腰間玉佩，正是沈萬三當年被抄家時的遺物，「東廠害你沈家滿門，如今該算算總賬了。」
    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帝王權謀+5）。沈三金眼中閃過一絲驚惶，旋即化作嗜血的光。
    三日後，黑市如沸騰油鍋。
    [拋！繼續拋！]黑衣人裹著鬥篷，將成箱假金券甩在案上：「給我砸！讓那昏君的廢紙爛在百姓手裏！」周圍嘍囉齊聲呼喝，金券價格如斷線風箏暴跌。
    突然，皇城鍾鼓齊鳴。王德福尖細的嗓音穿透雲層：
    「奉天承運！禦用金券即日起，可抵三成田賦！」
    死寂，隻一瞬，黑市便炸開鍋。百姓瘋搶地上的金券，有人撕碎衣襟包裹紙片，有人當場給同伴下跪換購。黑衣人麵色慘白，踉蹌後退撞上貨架：「不……東廠督公說過……」
    「督公說了，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鄭妃的袖箭穿透他咽喉，鮮血濺在「公平交易」的匾額上。
    暗處，錦衣衛如鬼魅現身，將黑市眾人盡數圍殺。
    月過中天，禦書房燭火搖曳。鄭妃破窗而入，發絲淩亂，懷中密函卻護得嚴實：「陛下，東廠密室裏找到的！」
    周明展開泛黃的信箋，墨跡已暈染：弘德三年臘月，鄭貴妃窺探「天外飛仙」計劃，已處決。——督公親筆。
    他心頭劇震：「天外飛仙？什麽計劃？」
    話音未落，燭火突然詭異地倒卷，窗外傳來陰冷笑聲：「陛下想知道？那就來地下十八層，問真正的鄭貴妃吧！」黑影如潮水漫過窗欞，寒光映出領頭人腰間的東廠腰牌。
    鄭妃旋身擋在周明身前，袖中暗器如雨：「陛下快走！這些人……不是活人！」她話音未落，一道黑索纏住脖頸，生生將人拖入黑暗。
    周明握緊佩劍，卻見地上殘留的密函突然自燃，灰燼中隱約浮現「係統核心」四個小字。
    夜風呼嘯，禦書房隻剩搖曳的燭影，和空蕩蕩的半幅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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