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明反和暗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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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兒子回來,郗愔笑道:“嘉賓來得好快。”
    郗超向父親行禮,問道:“阿耶信中不是說病重的,這是怎麽回事?”
    王凝之在邊上笑道:“當然是我的主意,不這麽說,你會回來嗎?”
    郗超壓抑著怒氣轉向王凝之,“叔平為何如此?”
    王凝之輕鬆笑道:“也沒什麽,我跟舅父說你馬上就是新朝的從龍之臣了,他不信,非要喊你回來問問。”
    郗超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恨恨道:“你這麽做,不覺得卑鄙嗎?”
    “說得像你就很高尚似的,”王凝之嘲諷道:“為了擁立之功,奪走父親的青州,算計表兄的司州,誅戮數代交好的庾氏和殷氏,你一點都不覺得虧心嗎?”
    事已至此,郗超索性不瞞了,“那又如何,等桓公登上大位,收複河朔,奪回關中,一統天下,現在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麽?”
    王凝之冷笑連連,“說得輕巧,進攻關中觀望於灞上,進攻河北止步於安陽,他哪裏有一統天下的魄力。”
    “那都是因為朝廷掣肘,”郗超怒道:“等改朝換代,桓公心無旁騖,必能一鼓作氣,蕩平天下。”
    王凝之見他生氣,反而笑起來,問道:“你扯這麽遠做什麽,咱們就說現在,我不服他,他有把握搞定我嗎?”
    郗超怒氣不減,“你可以回司州試試,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
    王凝之愈發得意起來,“試試就試試,大司馬今年六十了吧,我也想看看是我先撐不住,還是他先撐不住。”
    郗超氣得衝到王凝之麵前,低頭俯視著他。
    王凝之慢悠悠地站起身,繼續誅心,“讓我想想,桓元子若是不在了,桓家是該桓豁還是桓衝掌權,他們敢不敢篡位,或者將桓家交給世子桓熙,那樣最好了,我一定將他的腦袋掛在建康城門上。”
    桓熙,字伯道,桓溫長子,能力平庸,不堪大用。
    二人劍拔弩張,怒目相視,一旁的郗愔總算是聽了個明白。
    “嘉賓,你怎麽如此糊塗,我們郗家可不能出叛臣。”
    郗超不跟父親頂嘴,退到王凝之對麵坐下,“阿耶不要被王叔平給騙了,他的心思和桓公並無二致。”
    王凝之一臉鄙夷地看著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可沒有在京城威逼皇室,清除異己,將各個州郡強行納入自己名下。”
    郗超平靜下來,“我就問你,若你收複了河北,會不會有不臣之心?”
    “這話好生可笑,”王凝之搖頭道:“還沒發生的事,就可以憑猜測給人定罪嗎?”
    郗超不為所動,“你敢不敢在阿耶麵前發誓,說你一點別的想法也沒有,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晉室江山。”
    這下換成王凝之被逼到死胡同,但他沒有猶豫,擲地有聲地說道:“我不發這種誓,未來的事誰都無法保證,但至少現在,是我在前麵收複故土,而你們在後方謀朝篡位。”
    郗超報以冷笑,對父親說道:“阿耶看到了吧,他也是別有用心,並非是什麽忠臣。”
    郗愔被他倆氣得直喘粗氣,這兩個反賊,居然還在自己麵前吵起來了。
    “都給我回房待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門。”
    王凝之聽話地行個禮下去了,離開的時候不忘給郗超一記蔑視的斜眼。
    郗超不服氣,對父親說道:“阿耶,隻要拿下王叔平,桓公大事可成,等天下一統,我便辭官不做,陪著阿耶煉丹修道,從此不問世事。”
    郗愔對兒子的想法十分惱怒,“怎麽,你還想在我這拿下王叔平,送到京城去邀功?我們郗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號人?”
    見父親氣極,郗超趕緊道:“我這就下去,阿耶你先消消氣。”
    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後,郗愔坐在原處平複了好一陣,也沒想明白該拿這兩人怎麽辦。
    幫兒子吧,那就是謀逆,以眼下的情況看,就算一時成功了,還指不定以後怎麽樣;
    幫外甥吧,他也沒存好心,隻是一個年輕點的桓溫。
    真該早點辭官不做的,也不至於被架在這裏,左右為難。
    王凝之回房後,看到劉桃棒已經在等著了。
    “有什麽消息嗎?”
    劉桃棒答道:“劉襲差人遞話過來,徐州軍中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但庾希不在廣陵,他正動身前往海陵尋找。”
    王凝之點點頭,“你怎麽樣,這邊的教眾願意聽你說司州的事嗎?”
    “當然,”劉桃棒得意道:“他們聽說司州可以分地,都很動心,在徐州和揚州這一帶,可沒有這待遇,他們隻能在莊園裏當佃農。”
    這很正常,王凝之的地盤都是新打下來的,可以自由分配,徐州和揚州可是世家的大本營,普通百姓拿什麽和他們搶。
    王凝之表揚道:“很好,幹得不錯,還要讓他們知道,上黨如今還有不少閑置土地,隻要他們願意去,保證按人口分地。”
    劉桃棒連連點頭,“我說了,他們都羨慕司州有郎君這樣的大祭酒,真心為教眾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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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專門強調我是大祭酒,”王凝之無奈道:“進了司州,大家都得遵守律令,而不是教規,這個你也得說清楚。”
    劉桃棒笑道:“這沒什麽衝突的,大家自然是既遵守律令,又遵守教規,再說郎君你同時是刺史和大祭酒,這兩樣不都是你說了算。”
    王凝之跟這個夯貨解釋不清楚,“反正你按我說的辦就行,事情要說清楚,不能隱瞞,更不能騙人。”
    劉桃棒應下,幹勁十足地出去了。
    第二日,建康的消息傳回,彭城祭酒盧竦的弟子許龍去京城拜見廢帝,表達了助他複位的想法,被禦史台的人抓了個正著。
    於是郗愔再次將兩人召到麵前。
    這回他先看向王凝之,“叔平你太胡鬧了,為何要將天師道扯進去?”
    王凝之裝無辜,“沒有的事,隻是我不方便進京,想著道長容易接近海西公,這才讓他們幫忙問候下,我哪知道他們有這心思。”
    這話誰都不信,郗超諷刺道:“敢做不敢認,算什麽英雄。”
    王凝之回懟道:“你去將盧竦找來,我們當麵說清楚,看看我是怎麽和他說的。”
    郗超見他如此篤定,有些拿不準,又道:“那子重抓的人,人還死在了禦史台,這總是事實吧,你怎麽解釋?”
    王凝之推得一幹二淨,“京城的事,我哪裏知道,你也不要將禦史台的事全算在子重頭上,你敢說你沒有安插人手進去,你沒有派人盯著海西公?”
    見兩人又吵起來,郗愔喝道:“喊你們過來,是為了解決問題,不是聽你們吵架的。”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發出一聲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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