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長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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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子萱搖了搖頭:“父親大人先吃吧,我等一下妹妹。”
    “哎,這個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呐。”雖然嘴上這樣說,可陸明還是放下了筷子,和她一起等待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側門被推開,陸嫣仿佛被烏雲托著一樣,滑到了飯桌前。
    “妹妹來了,來來來,吃飯吃飯。來嚐嚐姐姐的手藝,我知道你愛吃魚,這道糖醋鯉魚特意為你做的。”武子萱將裝著十幾斤的糖醋鯉魚的盤子推到了陸嫣麵前。
    “謝謝姐姐。”陸嫣謝了一聲,然後拿起飯碗,夾起了一粒米放到嘴裏,慢慢的咀嚼著。
    “嫣兒,這是別人帶給為父的梅子酒,要不要喝一杯?這酒喝了不上頭,還有一股子梅子的酸甜,很好喝的。”陸明問道。
    “不必,你和姐姐喝吧。”
    “好吧。”
    陸明吃著吃著,又想起了一些事,對武子萱仔細交代著。
    在底層摸爬滾打多年,使得武子萱人情世故極為老練,對於他的話完全能夠理解,甚至還能舉一反三,這讓陸明十分高興。
    “這樣的話,你去浙江,為父也就能放心了。”
    陸明拿起酒杯,滋溜一口。
    陸嫣皺起了秀氣的眉毛:“爹,你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要發出這樣的聲音來,沒得惹姐姐笑話。”
    武子萱立刻嫌棄的看著陸明,表明和陸嫣堅決地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陸嫣正要再說話,突然想到陸明剛剛說的,不由地問武子萱:“姐姐,你要去浙江?”
    “嗯,明日就走。”武子萱點點頭。
    “為什麽突然要去浙江?”
    “是這樣的。陳公公今日找到為父,說要刑部派幾名公差,與懸鏡司密探一起,前往浙江公幹,調查一些事情。”陸明道。
    “陳公公”這幾個字就好像定身咒一樣,讓陸嫣一下子僵住。
    過了好一會,她才低下頭去,刨著空氣。
    “妹妹,多吃些,多吃點身體才能好。”
    武子萱分明看到了她眼中晶瑩的淚珠,心疼得不行,忙夾了一筷子菜,放在陸嫣的碗裏,柔聲道。
    “嗯……”
    陸嫣心不在焉地答應了一聲,然後繼續用筷子刨著麵前的空氣。
    陸明歎了口氣,把飯碗遞到她的麵前,她這才真正的將飯放進嘴裏。
    隻不過一粒一粒夾的,就好像貓吃飯一樣,舔舔就算完事了。
    “嫣兒……嫣兒!”
    陸明喊了一聲女兒,見她沒有任何回應,隻得又提高了音量。
    “妹妹,父親在叫你呢。”
    武子萱連忙推了推陸嫣。
    “嗯?父親您有什麽事嗎?”
    陸嫣總算有了反應,不過眼中毫無神采,讓人看得心疼。
    “哎,嫣兒,你不要這個樣子。”陸明無奈道,“你這樣下去,身體會熬壞的。”
    “壞就壞了,又能如何,反正也沒有人關心。”
    “老夫怎麽生出你這麽一個不孝女!”
    陸明是暴跳如雷,武子萱連忙勸道:“父親,您別生氣。不如,不如讓我勸勸妹妹吧……”
    “也好。”陸明想著,武子萱也是女孩子,和女兒說點什麽也不必有忌諱,“你好好勸勸她吧。哎……”
    說完,他飯也不吃了,起身離開。
    等後廳隻剩下姐妹二人,武子萱這才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妹妹,你是不是喜歡陳俊陳公公?”
    “是啊,我喜歡他!”聽到陳俊兩個字,陸嫣仿佛久旱逢甘霖,一下子就鮮活了起來,“姐姐我跟你說,我從未見過像他那樣的男人。那次他救我的時候,我……”
    “妹妹!”武子萱打斷了她的話,“可是,他是個宦官啊,是太監,你難道不知道嗎?”
    陸嫣皺著眉頭:“姐姐,你為何和陳公公說的一樣的話?他是太監又怎麽了,我又不圖他的權勢和地位,我是真心喜歡他。”
    武子萱:“……”
    她知道了,陸嫣這傻丫頭是把太監當成了某種官職來看待。
    武子萱也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讓她解釋這種事也確實有點難為她了。
    隻不過剛剛已經答應了陸明,所以她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我的傻妹妹,太監隻是一種統稱,不是什麽官職,更不是什麽……咳咳,太監其實不能算男人的。”
    “為什麽?”
    陸嫣瞪大了眼睛:“姐姐,陳公公比我見過的所有男人都更男人。”
    “我說的不是那個,而是……哎呀,你怎麽就聽不明白呢。”
    武子萱最後沒辦法,貼到陸嫣耳邊低語了幾句。
    陸嫣越聽臉蛋越紅,最後一把捂住了臉,羞臊地叫道:“哎呀,姐姐,你怎麽說,說這個……羞死人了!”
    武子萱沒好氣地說道:“你當我想說這個呀,誰讓別人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的。現在你明白,為什麽陳督公會拒絕你吧?”
    “啊啊啊,姐姐你不要說了,丟死人了!”
    陸嫣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臉逃走了。
    武子萱望著她的背影,也很無奈。
    算了,長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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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隻能靠她自己了。
    ……
    “父親放心,女兒一定會備加小心的。父親保重,對了,您再去勸勸妹妹,妹妹其實很善解人意的,一定能體會到父親的一片苦心。”
    武子萱一身遠行的裝束,對著前來相送的陸明拱手道。
    “嗯,家裏你不必擔心,為父回去一定會好好開解嫣兒的。倒是你……哎,身上的傷才好,卻又要……”
    “父親毋需擔心,女兒已經習慣了。”
    “好了好了,去吧去吧。”
    陸明擺擺手,武子萱上了馬,隨即快馬加鞭,前去追趕快要走遠的袁洪一行人。
    雖然和武子萱相處時間沒有太長,可他早就將其視作了親生女兒一般。
    此時見她遠去,心裏還頗有一種空落落的失落感。
    回到府中,陸明休息了一會,然後喊道:“嫣兒,嫣兒?”
    可等了一會,卻不見陸嫣的出現。
    他奇怪地來到女兒的閨房外,敲了敲門。
    隻是讓陸明沒想到的是,門居然是虛掩的,他推門而入,就見桌上放著一封書信。
    陸明心中升起一道不祥的預感,連忙拆開書信看了起來。
    書信的內容很簡單。
    “女兒無顏留在京城,決定與姐姐同赴浙江,父親勿念。”
    “不孝女,這個不孝女!”
    很快,陸府中響起了陸大學士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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