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點點頭：“好，既然賈卿這樣說，朕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陳卿……”
    “臣在。”陳俊應道。
    “你掌管著懸鏡司，那就派人去賈大人的家鄉，仔細查清一下好了。記住，絕不可以冤枉一個好人，明白嗎？”
    “臣，遵旨。皇上，臣剛剛的話還沒有說完，賈大人在國庫借銀兩萬兩，並不是用來養活家人，而是全部放出去借貸，以此來牟取利息，每年獲利可達八千兩以上。”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賈道許從地上跳了起來，就好像一個充滿氣的氣球一樣，對著陳俊吼道，“陳大人，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要如此陷害我？”
    陳俊笑道：“賈大人何出此言，你也說了，我們無冤無仇的，我怎麽會陷害你呢？這隻不過是因為本官職責所在，不得不向皇上呈報罷了。”
    “至於賈大人你，我和你本人是沒有任何私仇的。”
    “好，你說我從國庫借銀，用於放出去借貸，可有什麽證據？”
    賈道許心裏是不相信陳俊真的能拿出證據的。
    因為他一開始就找了白手套，替自己經營。
    而且在過程中也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
    所以賈道許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文武百官，包括小皇帝在內，又將視線投向了陳俊。
    看他是否真的能拿出證據來。
    陳俊微微一笑，又將那書冊翻到了第二頁，然後念了起來。
    “皇上，就在三天前，京城中有一戶人家，一家五口吃了老鼠藥，全部慘死。這等滅門慘案，懸鏡司在參與偵緝的過程中，發現是因為他們借貸了利滾利的印子錢，無力償還後服毒自盡的。”
    陳俊又說了幾個案例，最早的是三年前，而最近的就是三天前的事情。
    這些人家無一不是被印子錢逼到了走投無路的份兒上，最終隻能是一死了之。
    賈道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道：“陳大人，這些事和本官又有什麽關係嗎？難道你以為，是本官逼他們自盡的嗎？”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就是因為他們欠了你放的印子錢，無法償還，最後才會如此的！”
    陳俊大聲的說道，然後對著小皇帝一拱手：“皇上，我懸鏡司已經抓獲了放貸之人，經過審問，已經得出了口供，請皇上過目。”
    小黃門下來，接過陳俊手裏的口供，交給了小皇帝。
    小皇帝看了一會，臉上的怒意越來越盛，然後奮力一擲，將口供扔到了賈道許的臉上。
    “你還敢說，和你沒有關係？這口供上說得明明白白，就是受雇於你，將銀兩放貸出去，每年都有著上萬兩的收息！”
    “皇上，皇上，這都是陳俊的一麵之詞啊，您不能輕信他的話呀，他就是一個純粹的卑鄙小人，為了口供，什麽都能做得出來的。”
    賈道許砰砰地磕著頭，說道。
    “以懸鏡司詔獄的酷刑，別說誣陷臣是罪魁禍首，哪怕讓他說自己是叛賊，也是不在話下啊，皇上。”
    陳俊笑道：“賈大人，你這未免也太瞧得起我懸鏡司了。舉頭三尺有神明，如果我懸鏡司胡來的話，皇上能放任不管嗎？皇上，臣彈劾戶部員外郎賈道許，對皇上不敬，請皇上降罪。”
    “哼，賈道許，懸鏡司是朕要求建立起來的，你這樣說，是不是也在質疑朕？”
    小皇帝一臉陰沉地看著賈道許，一字一句的說道。
    “臣，臣不敢。”
    “皇上，正所謂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那放貸之人為了記賬方便，將每一次從賈大人手裏拿到本錢，以及放貸的數目，還有收取的利息交給了賈大人多少，都一筆一筆的記了下來。這正是從他家裏查抄出來的，請皇上過目。”
    陳俊這一拳拳的打出，打得賈道許再無還手之力。
    他也是怎麽也預料不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這下可糟糕了。
    如果賈道許一開始就承認的話，小皇帝也不至於會把他給怎麽樣，最多罰一筆銀子，撐死罷官了事。
    可他不信邪，死活不承認，這下可就真的激怒了小皇帝。
    “賈道許，你還有什麽可說的？這上麵記錄的一筆筆數字，你怎麽解釋？”
    “皇上，皇上……”賈道許癱倒在地，汗如雨下，可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刑部尚書何在？”小皇帝問道。
    “臣在。”陸明出班，施禮。
    “陸尚書，像他這樣的，按大景律，該如何處置？”
    “回皇上，賈道許放貸逼人致死，當免去一切官職，罰沒家產。欺君罔上，應交由三法司審問。”
    “戶部員外郎賈道許，欺君罔上，罪不容誅。免去一切官職，交由懸鏡司審問。家產抄沒！”
    “……”
    小皇帝宣布完處罰決定，賈道許拚命地喊著：“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他剛剛也說了，進了懸鏡司的詔獄，幾乎別想活著出來。
    到那個時候，讓他承認自己是豬是狗都不是問題。
    賈道許怎麽敢親身嚐試？
    隻不過小皇帝已經懶得再聽他廢話，直接擺擺手，自有殿前武士將他拖走。
    賈道許被帶走後，金鑾殿上沉默了好一會，再也沒有人出聲反對，一個月的還款期限了。
    隻不過不說話也並不代表某些人就會放棄。
    他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兵部尚書劉夏，希望他能站出來說幾句話。
    兵部尚書劉夏猶豫了好半天，最終才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汪宏倒了，李棟也倒了，現在南方大臣的首領，就隻剩下他了。
    麵對著眾人期盼的目光，如果劉夏不站出來的話，就等於是放棄了這個責任。
    “皇上，臣有話說。”
    “哦，是劉尚書啊。”小皇帝滿麵春風地說道，“劉尚書有什麽話想說的，大可直言不諱。”
    鬼才相信你說的話。
    劉夏硬著頭皮道：“皇上，臣以為，雖然在借貸的官員中確實有像賈道許這樣的敗類，可絕大部分都是因為囊中羞澀，這才不得已借貸的。所以，希望陛下能多給予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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