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頭行動與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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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
    老虎使用蠻力的聲音傳來,吳悼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仿佛失去了理想。
    被大媽發現之後不久,他們立刻就被專門人員抓了起來,緊接著分別帶到了精神科的男病區和女病區。
    青山療養院的醫生和護士跑光之後,吳悼已經很久沒有被綁在床上過了,一時間竟有些微妙地懷念起來。
    出乎吳悼的意料,他們的遊戲地點並不是在精神病院,而是在一家醫院。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們被押往的醫院距離他們一開始待的那個小巷口隻隔了一條馬路。
    真是一群沒有理想的精神病啊。
    現在一共六名男性玩家都被關在一個病房。因為逃跑的前科,全員被綁上了束縛帶。
    玩家們換上了病號服,隨身物品被沒收,利用通訊設備聯係不再可行。
    李有澤還在嚐試著掙脫束縛,但是專門設計用來拘束病人的東西可不是那麽好解開的。他急得滿頭大汗,需要他保護的那個女玩家現在和一群新人在女病區,而他竟然就這麽被困在了這裏。
    吳悼有點看不下去,於是開口提醒道:“喂,老……李,不要用力了。保存體力,估計一會兒就會給我們放開了。”
    “啊?你說他們會給我們放開……?”
    捋清了剛才到底是誰開了口,李有澤馬上就把自己那張惹禍的嘴給閉上了。
    他剛才……是不是吼了大佬?
    吳悼沒理睬,隻是按了下鈴。
    “有護士姐姐值班嘛?我想去廁所。”
    過了一會,有一個麵色鐵青的護士走了進來。
    對啊!我們可以假裝上廁所,這樣就可以解除束縛了。
    李有澤想到這點,不禁佩服了起來。
    然而,過了一會,吳悼竟然乖乖跟著護士回來了。
    看著吳悼乖乖地被再次綁在床上,甚至還在對護士討好地說著“辛苦辛苦”,李有澤傻了。
    說好的假裝上廁所趁機跑呢?
    就在李有澤忍不住想問問他剛才是不是真的想上廁所的時候,一直裝作好孩子的吳悼清了清嗓子。
    “下一個。”
    他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怕護士聽到裏麵的聲音。
    這個聲音的響度正好鄰床的富二代可以聽清。
    富二代似乎明白了什麽,也按下了護士鈴,接著用讓人覺得不適的討好聲音說道:“有沒有漂亮護士姐姐啊,人家要漏出來了啊!”
    “……”同一個護士再次麵色鐵青地走了進來。
    精神科的護士站隻有一個人在值班。吳悼剛才出去的時候已經調查過了。
    吳悼從小到大一直是呆在精神病院裏的,但他對這種大醫院的精神科還是有所了解的。信息來源於他那個高學曆老院長和曾在大醫院就職的醫生與護士。
    再者說,就算沒有這些常識,有過12年精神病經驗的吳悼總比這些玩家要強。
    大醫院的精神科一般沒有病人常住,人員配備較少。病人基本上住幾晚就會轉院,所以作為中轉站的精神科病房自然疏於管理。
    不然,劇情設計他們這麽多人跑出去也不合理。
    接下來是削腎客,他也學著富二代的樣子提了上廁所的要求。當然,這些玩家都不是傻子,他們提出上廁所請求的時機都比較均勻,煩人是很煩人,但也不會顯得特別刻意。
    甚至富二代在眾人求著上廁所的間隙還要求了一下撓後背,屬於無師自通了。
    等到李有澤也學著眾人的樣子慫慫地要求上廁所時,那護士終於受不了了。
    “……祖宗們!能不能別叫我了?你們剛才膽大包天地跑了我都已經挨了一頓批了,現在還得伺候著你們這些祖宗是不是?”
    “我給你們解開,磨牙放屁撓後背,你們愛怎麽樣怎麽樣,你們最快的明天就轉院走了,就不能趁早別折騰了嗎!”
    護士直接一個個解開了所有人的束縛,不過,她在吳悼那裏停頓了一下,在觸及吳悼看起來很冷靜自持的目光之後,歎了口氣,繼續動作起來。
    吳悼知道為什麽,因為他手上的手環和老虎的一樣,是紅色的。而其他玩家都是藍色的。
    紅色是危重病人的代表,如果是在專門的精神病院,是不可能和藍色代表的輕型或者康複病人呆在一起的。
    幸好這家醫院地方小。
    護士解開了所有人,離開了。臨走前還叮囑吳悼看好其他人,可能在她看來,吳悼是看起來最老實的。
    吳悼點點頭,笑著答應她。
    門關了。
    “好了,沒必要。”吳悼麵無表情的壓下富二代的槍和李有澤的刀。
    “她可能成為我們的阻礙……算了,我明白了。”李有澤把刀收了起來。
    富二代意外地看他一眼,不過也同樣把槍收了起來。
    “做得好做得好。”吳悼麵無表情地拍拍兩人的肩膀,變魔術似的從病號服的口袋裏掏出一打新的藍色手環:“帶上吧。”這是他上廁所的時候偷偷在護士站的桌麵上順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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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拿著手環發愣。
    “這個……有什麽用嗎?”
    “不是,我這個顏色不是一樣的嗎?”
    “上麵寫了你的病症,總有被發現的可能。”吳悼又掏出一支筆,在兩人的手環上寫上瞎編的病:“我沒找到咱們的隨身物品,有可能在這場遊戲裏就是無法找到的設定吧。如果你們想找,可以自己試著去護士站找一找。”
    “你為什麽不自己找?你要幹什麽去?”富二代急著問道。
    “我要離開。你們去把手環分給其他人吧。”
    接過李有澤手環的吳悼看了一眼,是狂躁症。倒是還有點符合。
    與此同時,他自己手上的精神分裂和癔症可就純屬杜撰了。
    “等下。你給我寫的什麽病啊!我這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帥哥怎麽能得痢疾呢!”鱷魚用小爪子靈巧地從手腕上拆下手環,又把他的手環遞給吳悼,強烈要求和他換一個。
    吳悼和他僵持了幾秒鍾。雖然之前他已經仔細看過了,但現在還是覺得神奇。
    直立的鱷魚……什麽的。
    根據他的知識儲備,身為是河中霸主的頂級獵殺者鱷魚——在岸邊看上去是像小型礁石一般的恐怖獵食者——其實在水中是站著的。
    吳悼看著站立狀態下顯得特別二的鱷魚。
    好吧,他都長成這幅憨憨樣子了。再和他爭好像也說不過去。
    “……急性腸胃炎和你痢疾也沒差吧。算了,隨你喜歡。”
    就這樣,富二代用他的痢疾換了吳悼的急性腸胃炎。
    吳悼把筆遞給李有澤,然後轉身離開。
    李有澤呆愣的看著他的背影。
    前輩為什麽……看起來那麽慈愛呢?
    ……
    醫院是個永遠忙碌的地方。護士、醫生、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他們看到了穿著一身病服的吳悼沒有表現出多少意外,大多都是匆匆掃了一眼,又匆匆離去。
    吳悼並不是漫無目的地在走。
    他很在意被保潔丟棄的嬰兒的屍體。
    一般情況下,即使是死嬰,也會有登記記錄。吳悼現在是要往停屍間去。當然,那裏不可能隨便讓病人身份的吳悼進去。這就需要他自己想想辦法了。
    吳悼走在醫院的走廊,遵循著隨處可見的指示牌的指引。
    不知何時,他周圍匆匆而過的人肉眼可見地變得少了起來。
    “叮。”
    吳悼的手機響了起來。
    在剛剛的過程中,吳悼和李有澤他們交換了手機號,約定了互相聯絡。現在的這條信息就是李有澤發過來的。
    “前輩,滋滋)我們現在已經和女玩家匯合了。你在哪兒?我們去找你。”
    李有澤的聲音從語音條裏傳來,對麵的信號好像不太好。
    吳悼為難地把手插入發間,隨意梳理了幾下。
    奇怪,他明明想著要獨自行動的來著。
    但既然信息都已經發過來了……
    吳悼一直是奉行恭敬不如從命原則的。
    “停屍間門口……”吳悼正在打字,注意力都集中到屏幕上。
    這時候,一種奇怪的觸感從他握住手機的手背處傳來。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走在路上突然被凍得舌頭冰涼的小狗舔了一下,又像是手背被剛剛解凍的帶魚尾巴甩了一下。
    濕滑黏膩,有點惡心。
    那是什麽?
    吳悼想繼續感受一下,但那個東西已經離開了。
    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吳悼的頭也不敢大範圍地亂動,生怕驚擾到什麽未知的東西。他盡量約束自己,隻在自己現在的視野範圍內搜索目之可及的古怪之處。
    功夫不負有心人。吳悼從拿著手機的縫隙,看到了前麵停住了一雙小孩子穿的小紅皮鞋。
    有古怪。
    就好像故意讓吳悼注意到他眼前的東西一樣,那個觸感出現得太湊巧了。
    “咯咯咯~”
    小孩子開心的笑聲傳來。
    “如果你們想來的話,就過來吧……”吳悼打著字,但餘光一直在關注這那雙鞋的動向。
    突然,吳悼手裏一空。手機突然被奪走脫手,力氣之大速度之快,沒有給吳悼預留一點反應機會。
    他的手下意識向下向後躲閃,然而對麵好像是預料到了他的動作——吳悼的手沒有自然下垂回到自己的身邊,而是落在了突然出現在那裏的小小的肩膀上。
    那是一個歪著頭的小女孩。她的脖子那裏有一端不自然的凸起,裏麵的脊椎可能已經斷了。感覺到吳悼那屬於活人的溫度,她像是小狗一樣似乎討好又似乎貪戀一般蹭了蹭肩膀上的手。因為均勻塗抹而失去本身顏色顯得發黃的血液在吳悼的手背暈染開、流淌、隨重力滴落地麵,發出“啪嗒”、“啪嗒”的微小聲響。
    她衝著吳悼咧嘴笑,露出一口滿是血汙的牙。
    吳悼果斷趁機鬆開手,往後退去。
    他離得遠些才看到,有一截粉紅色的東西從小女孩的衣服下延伸出來,像是本身有肌肉支撐調動一般以不自然的形狀飄在空中,他的手機就是被這條觸手一樣的東西纏著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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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東西難道是……腸子嗎……
    思緒隨著這個猜想,湧動叢生。
    吳悼的肚子突然絞痛起來,白淨的臉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他捂著肚子,臉色白得像紙。
    吳悼一直退後到醫院的瓷磚處,感受到瓷磚散發出的陰冷氣息,疼痛和因為心髒的劇烈跳動帶來的血氣上湧也好受了一些。
    現在為止,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首先應該解決的,就是這股無法言說的疼痛。
    目前,眼前的小女孩還沒有表現出要攻擊他的動作,姑且可以算是無害,隻是咯咯的笑聲一直在擾亂他的思緒。
    他不知道轉身就跑會不會激怒對方。而且,因為腹部不知原因的絞痛,他現在根本沒有調動全身力量轉身離開的意誌力。
    無數糟糕解法中的最優解……隻剩下暫時與對方對峙了嗎。
    吳悼在瀕死折磨一般的痛苦中想起了來自精神病院中一個不知名病人朋友的教誨:在麵對痛苦的時候,隻要假裝自己不痛苦,運氣好的話可能把自己也騙過去。他依言拚命地在心中念叨著自己其實並不痛。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其他的效果被觸發,他的痛苦真的減緩了一些。
    起碼,他現在可以集中一些精神在眼前的小女孩身上了。
    剛剛的衝擊感太強,這時候才能看清一些細節。
    女孩的眼睛反射出來無機質的光,像一對不夠鮮豔的玻璃球,她的麵色青紫,脖子間還有十分明顯的青紫色掐痕。
    “咯咯咯~咕……”
    女孩似乎意識到了吳悼正在看她的掐痕,突然用兩隻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但是她的手太小,不能完全蓋住那兩隻陌生的手的痕跡。她嗚嗚地哭了起來,接著,發出拚命抵抗的聲音。就好像在為好奇她經曆的吳悼表演一樣。
    “哈哈~嘿……嘻嘻嘻~哈哈……哈……哈……”
    氣喘的聲音充斥了整個走廊,女孩的聲音隨著氣管被卡住而發出嘔吐的聲音,她又哭又笑,無氣力地幹咳著,那雙玻璃珠眼睛像是分裂的細菌,開裂,破碎,痛苦的複眼中倒影出八個亮度降低的頂燈……但是,那條像是腸子一樣的東西卻暴露了主人的意圖——它在興奮地擺動。
    這種令人絕望的瀕死聲極富有感染力,吳悼感覺自己也開始呼吸困難,喘氣聲逐漸加大。
    “咕……哈……哈……哈……咳…咳咳……啊……媽……媽媽……嗚啊……”
    女孩,幾乎要把自己掐死。
    但,已經快喘不上氣的吳悼知道,先死的一定是他。
    幸好,剛剛的短信並沒有發送過去。
    帶著血色的淚水和涎水一起以一個微斜的角度流下,她偷偷瞄了吳悼一眼。
    那腸子一樣的東西不知道觸動了哪裏,與整個走廊裏的喘氣聲格格不入的聲音傳出。
    “好,前輩。我知道了滋滋),在停屍間是吧?我們馬上就過去。給我們兩分鍾。”
    留言竟然發過去了!
    “咕……嘿…嘿嘿……”女孩難受地吞下口水,還不忘嘲笑表現的很絕望的吳悼。
    是那個腸子剛剛搶走手機的時候碰到了發出鍵嗎?
    吳悼慌張了起來,他無可奈何地去搶自己的手機,但是卻動彈不得,他低下頭一看,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女孩的腸子緊緊纏繞。
    就像準備進食的蟒蛇一樣,即將壓碎他的內髒。
    一陣瀕死的眩暈感傳來。
    要是……剛才沒出來就好了……
    “——咳……咳……咳咳……”吳悼慌忙想坐起身,但是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慌亂之中,他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正躺在那張束縛床上,好像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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