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用幫我備課,我這個人很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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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沒有讓你離開。】
    當崔辭憂與洛琪希·米格魯迪亞達成,那份關於「魔神語教學」的雇傭協議之後,他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不過,在送走菲利普的時候,崔辭憂注意到,菲利普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一會兒不動聲色地盯著他,一會兒又若有所思地瞥向站在一旁、略顯局促的洛琪希。
    最終,菲利普的臉上露出一副「真相隻有一個」的古怪表情,這讓崔辭憂心中沒來由地,竄起一股無名之火。
    【菲利普你是柯南嗎?】
    【總感覺這個家夥,腦子裏在想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他暗自嘀咕。
    接下來,崔辭憂就開始履行,他之前所承諾的“包食宿”條件。
    準備帶著洛琪希去,尋找一處合適的住所。
    因為洛琪希是他個人的“魔神語”教師,而非伯雷亞斯家族為艾莉絲聘請的家庭教師。
    所以伯雷亞斯家族,自然沒有義務必須為她提供府邸之內的食宿安排。
    而且,考慮到她魔族的身份——在這個中央大陸之上,這無疑是一個相當敏感且容易遭受歧視的身份標簽。
    【由於上一次慘烈的第三次人魔大戰——即“拉普拉斯”戰役。】
    【雖然在名義上解放了,大部分魔族在中央大陸,原本地下低下如奴隸般的地位。】
    【但根深蒂固的人族對魔族的歧視狀況,在大部分地區仍然沒有得到根本性的改善。】
    崔辭憂在心中默默思量,
    【我希望洛琪希能有一個安全、舒適,並且相對獨立的生活空間,不被外界打擾。】
    之後,崔辭憂便向菲利普簡單告了個假。
    然後,就帶著洛琪希一同離開了伯雷亞斯府邸。
    他準備在靠近伯雷亞斯府邸的繁華區域,為洛琪希尋找一處合適的住處。
    他很清楚,伯雷亞斯府邸附近的旅館,其價格通常應該不會便宜。
    羅亞作為菲托亞領地的都城,其繁華程度遠非圖蘭那樣的附屬小鎮可比,城內的旅館客棧林立,這也為崔辭憂提供了更多的選擇餘地。
    如果按照地球上的地理行政區劃來類比的話,阿斯拉王國四大領地之一的菲托亞領地,其麵積和重要性大概相當於地球上某個國家的一個重要省份,而羅亞市則可以被看作是該省份內一座經濟繁榮、人口眾多的省會級城市。)
    崔辭憂帶著洛琪希,仔細地在領主府邸附近的各條街道上尋找著合適的旅社。
    他一家家地仔細查看,認真觀察著旅館內部環境的整潔程度、出入人員的複雜性。
    甚至還細致入微地留意,那些旅店老板和服務生們,在看向洛琪希時,其眼神之中是否會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異樣或歧視神色。
    他想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確保洛琪希不會因為她魔族的身份而受到任何不必要的委屈或不公正的對待。
    最終,他選擇了一家看起來相當幹淨、環境也比較安靜,且距離伯雷亞斯府邸的步行路程大約隻需二十分鍾左右的舒適旅館直線距離約兩公裏左右)。
    這家旅社的老板娘是一位看起來頗為和善、麵帶微笑的中年婦人。
    崔辭憂敏銳地觀察到,她隻是在初見洛琪希時,對她那與眾不同的水藍色頭發多看了兩眼,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卻並未流露出任何不友好的情緒。
    “就這裏吧。”
    崔辭憂對身旁的洛琪希輕聲說道,然後便轉向那位看起來十分和善的老板娘,爽快地預付了一個月的房費。
    這家旅館的價格是每月租金兩枚銀幣外加五枚大銅幣,如果按天計算的話,則是每日一枚大銅幣。
    不過,一個顯而易見的好處是,在這裏住宿並不需要像地球上那樣繳納押金,這一點倒是與崔辭憂前世的習慣不太相同。
    “好貴……”洛琪希聽到價格後,下意識地小聲嘀咕了一句,
    “會不會太貴了?其實,我可以住在離這裏遠一點的地方,那樣的話,房租應該會便宜一些的。不需要特意選擇距離領主府邸這麽近的旅館。”
    【一枚銀幣的話,在羅亞這樣的城市,差不多已經足夠一戶普通的三口平民家庭,維持兩個月最基本的生活開銷了。】洛琪希心中暗想,
    【這個人出手這麽闊綽,難道是什麽大貴族家裏不懂世事的少爺……或者是人傻錢多的冤大頭嗎?】
    她又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疑惑,悄悄地打量著崔辭憂,最後還是忍不住伸出小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用帶著幾分商量的語氣輕聲詢問道。
    “沒關係,”崔辭憂故作輕鬆地說道,
    “這裏距離領主府邸比較近,你每天過來給我上課也相對方便一些,不會在路上浪費太多彼此的時間。”
    【明明心裏不是這樣想的,但嘴上說出來的卻是,為了工作效率和她的便利。】
    【我還真是個別扭的家夥啊!】他有些自嘲地在心中想道。
    “住處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了,我們再開始上課,一切都聽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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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很快的。我今天簡單整理一下,明天就可以正式開始上課了。”
    洛琪希似乎有些慌張地連忙回複道。
    崔辭憂看著她那副急切的模樣,心裏其實很想告訴她:
    “我並不急著,立刻就開始上課,你可以多休息幾天,調整一下狀態。”
    但這句話不知為何,卻像被什麽東西卡在了喉嚨裏一般,怎麽也無法順利地說出口。
    【我給她開出的薪水,是每月一枚阿斯拉金幣,並且還額外承擔了所有的住宿費用,甚至還向她承諾了’甜點管夠’。】
    【這樣的條件,已經遠遠超過了原作之中,她擔任魯迪烏斯魔術家庭教師時,那每月五枚銀幣包食宿的待遇了。】
    【而且,魯迪烏斯學習的是魔術,我學習的僅僅是一門魔神語,按理說,魔術教學的報酬應該要比語言教學高得多才對。】
    崔辭憂在心中默默地盤算著,
    【我是不是給出的條件有些太過優厚了?會不會因此而嚇到她了?而且她還是心思細膩敏感的魔族,會不會因此而覺得我另有所圖呢?】
    他開始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看著老板娘將房間的鑰匙遞給洛琪希,看著她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處,崔辭憂的心中卻又不禁回想起之前在會客廳時,因為那句“甜點管夠”,而導致她那雙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瞬間被點亮、閃耀出奪目光彩的可愛模樣。
    他不禁莞爾一笑,或許,她真的是因為那些美味的甜點才決定留下來的吧!
    安排好洛琪希的住處之後,崔辭憂便又獨自一人返回了領主府邸。
    下午還有艾莉絲的算術課程,他需要提前準備一下,馬上就要去麵對,那位精力旺盛的紅發大小姐了。
    整個下午的課程,崔辭憂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過,這些細微的情緒波動,對於神經大條、心思單純的艾莉絲而言,似乎並沒有造成任何影響,課程依舊在吵吵鬧鬧中進行著。
    想到明天即將正式開始的「魔神語」課程,崔辭憂的心中,竟然隱隱約約地有了一絲……久違的期待?
    這種感覺對他而言非常陌生,他好像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因為對某件事情,抱有期待而產生過如此欣喜的情緒了。
    翌日清晨,陽光正好,惠風和暢。
    崔辭憂特意提前來到了,平日裏給艾莉絲上課的那間寬敞書房。
    他整理了一下桌麵,確保上麵沒有留下,任何艾莉絲前一天心血來潮時所畫下的、那些天馬行空的奇怪塗鴉,或者散亂丟棄的廢棄紙張。
    他甚至還特意檢查了一下窗戶的開合角度,讓清晨帶著淡淡花香的微風能夠順暢地流淌進來,衝淡書房裏那股略顯沉悶的墨水和古舊書卷混合的氣味。
    【我這是在做什麽?有必要如此鄭重其事嗎?】崔辭憂在心中自嘲地問著自己,
    【或許吧?這一切,都是因為洛琪希吧?】
    約定的上課時間剛剛到達,門口便傳來了輕輕的、帶著幾分猶豫和弱氣的敲門聲。
    “請進。”
    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洛琪希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依舊穿著那身,熟悉的魔法師袍,水藍色的柔順長發,一絲不苟地編成了兩條秀氣的麻花辮,安靜地垂在胸前。
    頭上那頂略顯寬大的尖頂法師帽,幾乎遮住了她小半張精致的臉龐,隻露出白皙小巧的下巴和那習慣性緊抿著的嘴角。
    然而,當她抬起頭看向崔辭憂的時候,崔辭憂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底深處那一抹難以掩飾的倦意。
    她的眼瞼下方,有著淡淡的青黑色陰影,那雙總是習慣性微眯著的清澈眸子,此刻看起來更像是真的因為缺乏充足的睡眠所致,而非平日裏的那種清冷淡漠的氣質。
    她的臉上,似乎也因此而少了幾分健康的血色。
    她的手上,緊緊地抱著一本書,或者更準確地說,那更像是一本用厚實的暗色皮質做封麵的、頗具分量的筆記本,看起來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筆記本的邊角處甚至還帶著一些因為長期翻閱而產生的明顯磨損痕跡。
    “早上好,崔辭憂……同學。”洛琪希的聲音聽起來略微有些沙啞和疲憊,
    “按照約定,我來為您上課了。”
    “早上好,洛琪希老師。”崔辭憂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她進來,
    “不必如此拘謹,以後直接叫我的名字辭憂就好。”
    洛琪希似乎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輕輕地“嗯”了一聲,緩步走到書桌旁。
    “是這樣的,”
    她將手中那本厚重的筆記輕輕地放到桌上,然後小心翼翼地翻開,露出了裏麵寫滿了娟秀而工整字跡的紙頁。
    “因為我們現在身處阿斯拉王國,人族語是這裏最為通用的官方語言。”
    “所以,雖然市麵上偶爾也能找到一些記載了魔神語或獸神語的古舊書籍,但是專門用於教學的、係統性的魔神語教材,卻是幾乎沒有的。”
    她頓了頓,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崔辭憂,眼神之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似乎是擔心自己的準備不夠充分,無法滿足這位“雇主”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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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昨天晚上,我根據自己的理解和手頭現有的一些零散資料,用這本空白的筆記本,匆忙編寫了一些關於魔神語最基礎的字母認知、發音規則和一些簡單的日常問候語,作為我們今天第一堂課的臨時教材。”
    “以後……我每天都會根據你的學習進度和具體需求,提前編寫好相應的教學內容。”
    她白皙修長的指尖,輕輕拂過筆記上那些排列得異常整齊的符號和詳細的注釋,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認真與執著。
    【難怪……難怪她看起來會這麽疲憊……真是一副好老師的模樣……】崔辭憂心中暗道,
    【就像原作裏所描述的那樣,她確實是那種會為了學生而認真備課到深夜的好老師類型。】
    【所以……她眼下這明顯的黑眼圈……】他再次看向洛琪希那略帶倦容的小臉,
    【明明昨天才剛剛安頓好住處,難道她為了準備這些教材,竟然通宵熬夜了嗎?】
    看著洛琪希這副強打精神的模樣,崔辭憂的心——沒來由地快速跳動了起來。
    【雖然……雖然這副帶著淡淡倦容、像是沒睡醒一般的可愛模樣,確實……非常容易讓人心生憐愛。】
    這個念頭不受控製地從他的心底冒了出來,讓他的心跳再次不由自主地加速。
    他努力地維持著自己,臉上那副和往常一般無二的平淡表情。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在那平靜無波的外表之下,他的心髒正以何等驚人的速度在劇烈奔騰著!
    所謂心有驚雷而麵若平湖者,可拜上將軍也。現在崔辭憂,對此深有體會。)
    【我當初留下你的目的,可不是……不是為了讓你像現在這樣辛苦勞累的啊!】
    “其實……”
    崔辭憂接過那本的厚重筆記,看著她眼底那難以掩飾的倦色,仔細斟酌著開口說道:
    “洛琪希老師,你其實不必如此……我想說的是,我不希望因為我個人的學習,而過度影響到你的正常休息。”
    迎上洛琪希那略帶幾分驚訝的目光,崔辭憂不自覺地撇過頭,避開與她直接對視,用一種略顯“言不由衷”的語氣繼續說道:
    “而且,我……我這個人其實不太聰明,尤其是在學習語言方麵,天賦可能比較差。”
    “所以,我的學習進度可能會非常非常的緩慢。”
    “因此,真的不必每天都如此辛苦地為我編寫教材。我們可以……慢慢來,不用著急。”
    這番拙劣的謊言,恐怕連他自己都難以完全相信。)
    畢竟,當初剛穿越過來,遇到卡爾的商隊之後,他僅僅用了極短的時間,便初步掌握了人族語的聽說能力,展現出了驚人的語言天賦。)
    洛琪希聞言,不由得愣了愣。
    她靜靜地看著崔辭憂,那雙清澈如水的水藍色眸子裏閃過一絲明顯的詫異之色,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畢竟,即便是真正的笨蛋,恐怕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承認自己是笨蛋,具體可以參考某位紅發大小姐的日常表現。
    她下意識地低下頭,看著自己放在書桌上的那本精心準備的筆記,聲音也隨之低了下去:
    “沒關係的……這是身為一名教師應該做的事情。認真備課,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她頓了頓,又重新抬起頭,語氣之中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堅定,
    “而且……辭憂同學你支付了那麽高昂的報酬,我自然也應該盡我所能,幫助你盡快掌握這門語言,這才是對你那份信任的最好回報。”
    崔辭憂凝視著她那雙寫滿了認真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用一種近乎於請求的語氣說道:
    “但是,老師,如果學生自己跟不上學習的進度,那麽老師即便是跑得再快,恐怕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對嗎?”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裝作幾分自嘲的說道:
    “我這裏……轉得可能比較慢。”
    “所以,如果你今天感覺太累了的話,那麽明天……明天我們就先用今天的筆記內容進行複習和鞏固,好嗎?”
    “我們慢慢來,一步一步地穩紮穩打。我這個人真的很笨的,所以,請你務必……對我多一點耐心。”
    這一次,洛琪希沒有立刻開口反駁,她安靜地注視著崔辭憂。
    良久之後,她那緊抿著的嘴角,向上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優美弧度。
    “好吧。”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崔辭憂這個略顯奇怪的“建議”,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按照你的節奏來慢慢學習。”
    “不過,作為你的魔神語老師,我還是會盡我所能,負責到底的,絕不會讓你因為跟不上學習進度而感到氣餒。”
    隨後,洛琪希便翻開了她那本親手編寫的筆記本,開始了正式的教學。
    她首先從「魔神語」最為基礎的字母發音規則開始講起,然後是簡單的語法結構和一些常用的基礎詞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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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聲音冷靜而清晰,每一個音節都吐字精準,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感。
    在崔辭憂聽來,那是一種略帶幾分清冷、卻又意外地摻雜著一絲稚氣的可愛蘿莉音。)
    崔辭憂認真地聆聽著,努力地扮演著一個在語言學習上略顯“愚鈍”的普通學生。
    原作後記之中所提到的那樣,魔族的思維方式相比較於人族,更加直接和簡單。)
    所以他們的語言,也因此比顯得複雜多變的人族語更加簡潔明了,沒有那麽多繁複的變格和時態變化。)
    其整體學習難度設定,或許也因此而比較低。)
    對於另一個世界的人而言,掌握起來的難度,差不多就相當於,直接用漢語拚音來書寫和表達的程度。)
    【與人族語相比,這魔神語的難度,似乎確實要低上不少啊!】
    【難道是直接依靠音標、或者說類似於拚音的方式來直接書寫和發音的嗎?完全依靠書寫發音來貫徹始終的語言體係嗎?】
    崔辭憂一邊在心中暗自,比較著“人族語”與“魔神語”之間的難易程度。
    一邊又故意在一些,在他聽來非常簡單的音標之上“犯錯”。
    並且適時地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困惑”表情。
    洛琪希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耐心。
    對於崔辭憂那些刻意表現出來的“學習錯誤”和“反應遲鈍”,她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耐煩之情,隻是會耐心地放慢自己的語速,嚐試換一種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不厭其煩地為他重複講解,直到他“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終於理解為止。
    偶爾,當看到崔辭憂終於“掌握”了某個她認為有些難度的知識點時,她那雙總是微眯著的漂亮眸子便會因此而彎成可愛的月牙狀,嘴角也會短暫地勾起一個帶著幾分欣慰和鼓勵的淺淺微笑。
    整個上午的魔神語課程,就在崔辭憂那略顯“笨拙”的刻意學習和洛琪希那充滿了耐心與細致的悉心教導之中,緩緩地流逝而過。
    在這一刻,崔辭憂甚至由衷地希望:
    【我希望,此刻時間的流逝能夠更慢一些,再慢一些……!】
    【這節課,可以再延長……延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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