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大陸的第一個夜晚,醒來的艾莉絲和希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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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轉移時的白光”就是——“艾莉絲”恢複意識前的最後記憶。
    此刻她的耳邊是一種沉悶的、帶著劈啪聲的溫暖——那是木頭燃燒的聲音。
    她有些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搖曳不定的橘紅色火光,映照著粗糙、凹凸不平的岩石洞壁。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煙火味,以及某種……陌生的、帶著些微腥氣的泥土芬芳。
    “唔……”
    艾莉絲試圖活動了一下身體,卻發現四肢百骸,都傳來一陣陣酸痛。
    她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環境:
    這是一個不算太大的天然山洞,洞口似乎被什麽東西,簡陋地遮擋了一部分。
    但還是會有,淒厲的風聲從縫隙中灌入,卷起地上的沙塵。
    山洞中央,一堆篝火正熊熊燃燒著,驅散了些許「魔大陸·夜晚」的陰冷與黑暗。
    “希露菲?辭憂?!”她下意識地呼喚著熟悉的名字,聲音因為幹渴而有些沙啞。
    “艾莉絲……?”一個帶著哭腔的、虛弱的聲音從她身旁傳來。
    艾莉絲猛地轉頭,看到希露菲正蜷縮在她不遠處,小小的身體裹在一塊破舊的獸皮裏。
    一雙大眼睛裏噙滿了淚水,正驚恐不安地望著她。
    “希露菲!你沒事吧?”艾莉絲連滾帶爬地過去,一把抓住了希露菲冰涼的小手。
    “我……我好冷……頭好痛……”希露菲的聲音帶著顫音,
    “辭憂……辭憂哥哥在哪裏?我們……我們在哪裏?”
    “辭憂!”艾莉絲這才如夢初醒,焦急地四下張望。
    火光搖曳的陰影中,她終於在靠近洞壁的一角,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崔辭憂靜靜地躺在,一堆幹草鋪成的簡易床鋪上。
    身上……不,是渾身上下,都纏滿了粗糙的、暗褐色的布條,那布條像是用某種植物纖維搓撚而成,上麵還隱隱滲著暗紅色的血跡。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目緊閉,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隻有胸膛那極其細微的起伏,才證明他還活著。
    “辭憂!”兩個女孩同時發出一聲驚呼,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
    “辭憂!你怎麽了?你醒醒啊!”
    艾莉絲用力搖晃著崔辭憂的肩膀,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這個在她心中強大可靠的男人,此刻卻像一件破碎的瓷器,脆弱得就像一碰就會徹底碎裂。
    “辭憂哥哥……嗚嗚……你不要死……”
    希露菲更是嚇得六神無主,小手顫抖著去摸崔辭憂的額頭,入手處一片滾燙,讓她心中的恐懼更甚。
    她們的呼喚如同石沉大海,崔辭憂沒有給予任何的反應。
    就在兩個女孩快要,悲傷的哭出來的時候。
    一個高大、沉默的陰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洞口,擋住了那本就稀疏的月光。
    篝火的光芒,勾勒出他魁梧的身形輪廓。
    他有著一頭極為罕見的、如同森林般蒼翠的綠色短發,額頭上像是鑲嵌著一顆微微發亮的紅色寶石,在火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
    他雪白的皮膚與這魔大陸的荒蕪環境格格不入,刀削斧鑿般的麵容棱角分明,眼神銳利而冷漠,臉上那道縱貫的傷疤更添了幾分凶悍。
    他身上穿著簡陋的魔物皮革鎧甲,手中,則緊握著一柄造型古樸、閃爍著冰冷寒光的三叉戟長槍。
    “斯……斯佩路德族!”
    艾莉絲瞬間認出了,那標誌性的綠發與額頭寶石。
    她幾乎是尖叫出聲,小小的身體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僵在原地,牙齒不受控製地上下打顫。
    那是刻在骨子裏的恐懼,是所有人類和亞人孩童睡前故事裏——最可怕的夢魘!
    希露菲更是嚇得,直接躲到了艾莉絲的身後。
    隻敢從艾莉絲的肩膀處。露出一雙驚恐萬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如同傳說中惡魔般的身影。
    瑞傑路德·斯佩路迪亞,
    隻是沉默地看著,這兩個被嚇壞了的人類幼崽。
    他那雙冰冷銳利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波瀾。
    然而,當他看到艾莉絲雖然渾身發抖,牙關打顫,卻還張開雙臂,將希露菲和身後昏迷不醒的崔辭憂死死護住。
    擺出一副“要傷害他們就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的決絕姿態時,瑞傑路德那深邃的眼眸中,極其細微地……閃過了一絲讚賞的光芒。
    “你……你這個……吃小孩的怪物!不……不許你碰辭憂和希露菲!”
    艾莉絲鼓足了全身的勇氣,用顫抖卻又帶著色厲內荏的尖銳聲音喊道。
    她甚至撿起了身邊一塊燃燒著的、拳頭大小、五十厘米左右長的木柴。
    用它擺出了「劍神流」的起手式,試圖恐嚇這個傳說中的惡魔。
    崔辭憂送的短刃也在她身旁,不過嚇壞的艾莉絲沒有注意到!)
    希露菲也從艾莉絲身後,探出了綠色的小腦袋。
    她雖然嚇得小臉發白,但她的小手中,卻已經開始凝聚起點點微弱的魔力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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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雙大眼睛警惕地盯著瑞傑路德,聲音細若蚊蚋卻異常堅定:
    “不……不準你……傷害辭憂哥哥!”
    聞言瑞傑路德依有說話,隻是用那雙冰冷的眼眸,在兩個小女孩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他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近篝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兩個女孩的心尖上,讓她們的呼吸都為之停滯。
    就在艾莉絲幾乎要,不顧一切地施展「劍神流」劍術的時候,瑞傑路德卻在距離她們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將那柄三叉戟長槍,輕輕地靠在洞壁上,然後,盤膝坐了下來。
    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而沙啞。
    但每一個字,卻都清晰地傳入了兩個女孩的耳中他說的是竟然標準的「人族語」):
    “他,沒事。隻是傷得很重,需要休息。”
    “你……你是誰?”
    “辭憂……辭憂他怎麽樣了?這裏……這裏是哪裏?”
    艾莉絲壯著膽子,連珠炮般地問道。
    盡管她的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不已。
    瑞傑路德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說道:
    “我是瑞傑路德·斯佩路迪亞。”
    “這裏是「魔大陸」——東北方地區的「比耶寇亞地區」。”
    “魔……魔大陸?!”艾莉絲和希露菲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小臉瞬間變得蒼白。
    魔大陸!與菲托亞領地,橫跨兩個大陸和一個林古斯海,她們……她們怎麽會來到這種地方?)
    即便是艾莉絲,也了解橫跨兩個大陸的概念!)
    “是他,救了你們。”
    瑞傑路德的目光轉向,靜靜躺在那裏的崔辭憂,語氣中帶著一絲複雜和感歎:
    “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他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你們。”
    “天上……掉下來?”
    艾莉絲和希露菲麵麵相覷,她們對於記憶,隻停留在被崔辭憂緊緊的護在懷裏,以及大轉移的白光。
    之後的事情,便一片空白了。
    “是的。”瑞傑路德點了點頭,
    “他受了很重的傷,骨頭斷了很多。”
    “在我找到你們時候,他強撐著意識,拜托我……照顧你們。”
    “辭憂……拜托你……照顧我們?”
    艾莉絲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令人恐懼的「斯佩路德族」戰士。
    “嗯。”瑞傑路德再次點頭,語氣肯定,
    “是我把他,還有你們,帶到這個山洞來的。外麵風沙很大,不安全。”
    聽到這裏,艾莉絲和希露菲心中的恐懼,雖然還沒有完全消散。
    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散發著恐懼和敵意了。
    她們怔怔地看著瑞傑路德,又看看身旁昏迷不醒、渾身是傷的崔辭憂,小小的腦袋裏一團亂麻。
    【魔大陸……斯佩路德族……從天而降……辭憂重傷……拜托照顧……】
    信息量太大,讓她們一時間難以消化。
    山洞內,隻有篝火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以及洞外那永不停歇的、如同鬼哭狼嚎般的風沙呼嘯聲。
    第一個在魔大陸的夜晚,對於艾莉絲和希露菲來說:
    是一個難以入眠,並充滿了不安的、不眠的夜晚。
    她們緊緊地依偎在崔辭憂的身旁,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一絲微弱的溫暖與安全感。
    而那個沉默的綠發戰士,則如同雕像般,靜靜地坐在洞口。
    他那雙銳利的眼眸,警惕地注視著洞外那片被黑暗籠罩的「魔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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