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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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風拂麵,吹走了身心的疲憊。
    玄之喻於兩個月前參加仙盟大會,在回來的路上,不慎被魔修偷襲,意外受傷。
    這段時間內玄之喻一直都待在林長老的靈峰頂,藥峰處養傷,本以為是開始了休閑的清修生活。
    迎著吹來的微風,四周濺起一層層泛光的靈海來,在日光的照映下,身前飄過若有若無的光點,朝著站在靈圃中的那人身上匯集。
    玄之喻看著四周生機盎然的靈圃,一手拎著水壺,朝著下方澆水,小聲吐槽道:
    “我還是個病人,沒想到來這裏,整日讓我來照看靈草……”
    在一旁悉心澆水的林長老聽到身邊的人在嘟嘟囔囔後,緩緩抬起來了頭,大笑道:
    “哈哈,喻兒,你可不要小看這些靈圃啊。”
    玄之喻麵露疑惑,不解道:
    “林長老,這些小事,您怎麽還親力親為啊?”
    林長老聽到後,放下手中的水壺,走到了玄之喻的麵前,用靈力將他的身上探尋了一遍,隨後滿意的摸了摸斑白的胡須,說道:
    “此處靈氣濃鬱,最適合修養,你現在運功試試。”
    “果真!”
    玄之喻感覺到周遭的靈氣逼人,身體也沒有靈氣堵塞的情況了,看向一旁的林長老,眼中映出光點,滿臉崇拜道:
    “多謝林長老!”。
    不遠處,一人迎著周圍充盈的靈海,緩緩走進了靈圃。
    蕭絮站在不遠處看著靈圃的兩人,禮貌地走上去打招呼,
    “師兄,林長老!”。
    林長老聞言轉過身來,看著僅僅兩個月已然脫胎換骨的弟子,欣慰回應道:
    “蕭絮,你來了。”
    蕭絮看見一旁悠哉的玄之喻,滿臉好奇地看著自己,轉頭看向林長老尊聲道
    “師尊讓我前來跟隨林長老學習。”
    玄之喻興致勃勃地走上前,自告奮勇地說道:
    “林長老,您去忙吧,我來帶師弟!”。
    “哈哈,如此也好!”林長老看著兩人相談甚歡,便放心地離開了。
    “師弟,聽玄學堂的長老說,你最近修煉進步很快!”他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小師弟,玄之喻拍了拍他的肩膀,誇讚道:“不錯嗎,有我當年的天賦!”。
    蕭絮低著頭謙虛道:“還是師兄厲害!”。
    玄之喻拉著他走向一處靈氣濃鬱之地,蹲下來指了指地上說道:
    “此為風靈果,膽子很小的,隻要一碰,便會在葉子上結出果實!”。
    玄之喻伸出手指戳了戳枝幹,半個人高低的風靈果精便像個小孩一樣,揮舞著葉子,控訴道:
    “你敢不敢換個草薅!”,
    一個手掌大小的圓團子,出現在枝葉的頂端,渾身泛著光說道:“欺草太甚!”
    “本草已經沒有靈果了,有本事,你把本草薅了!”。
    蕭絮看著憑空出現的精怪,好奇道:
    “師兄,這就是書上所說的,靈草所孕育出的小精怪嗎?”。
    風靈果精扭頭看向蕭絮好奇地問道:
    “你是新來的嗎,本草怎麽沒見過你?”。
    玄之喻看著一旁的小師弟目不轉睛地盯著靈草。
    隨後自豪地說道:“這些可是林長老親自照看的靈圃,生了靈智的靈草很少見的!”。
    風靈果精看著新來的小弟子格外順眼,圓嘟嘟的身子,拿起頭頂剛孕育出的靈果,用靈力送到蕭絮的手中,高傲地說道
    “本草看你很順眼,靈果送你了!”。
    蕭絮不知所措地說道:“師兄,這?”。
    風靈果精看著他愣住的樣子,氣急敗壞道:“本草的果實,可以精進修為,旁人想要都沒地方找!”。
    玄之喻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說道:“看來它很喜歡你,這是它送你的!”。
    玄之喻見蕭絮隻是捧在手心裏,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笑了笑說道
    “它說的不錯,快吃了吧。”
    蕭絮聽到師兄的話後,才緩緩放入嘴中,入口即化,頓時感覺身上清爽了許多。
    風靈果精看著玄之喻,有意地說道:“不像有些弟子,整日裏追著我要靈果。”
    一聽這話,玄之喻便伸手戳了戳精怪的身體,說道:
    “哎,是誰每日給你施肥澆水的!”。
    風靈精怪看著不遠處過來的弟子,嚇得立即縮回了風靈草中。
    一名弟子站在不遠處喊道:“師弟,我們該下山采買藥材了”。
    “來了!”
    玄之喻聽到身後的聲音,從靈氣逼人的靈圃中回過頭來,大步跨過一旁欄杆,朝外圍走出。
    他看著愣在原地的小師弟,揮了揮手高喊道:“小師弟,快來!”。
    玄之喻說道:“這位是沈容師兄,林長老的親傳大弟子!”。
    沈容看著眼前內斂的小師弟,自來熟地拍了拍蕭絮的肩膀,“早就聽聞掌門新收了一位小弟子,這位便是蕭師弟吧!”。
    “沈師兄好!”蕭絮拱手道。
    沈容笑嗬嗬道:“師尊方才讓我帶你二人一同下山采買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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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在城外不遠處緩緩落下,為避免引起城內凡人的恐慌,隻得徒步進城,也能省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走進一間藥材鋪後,身後悄然無聲地跟著一個小尾巴。
    暗處的人見他們進入藥材鋪後,隨即朝不遠處的閣樓打了個招呼。
    忽然間天地驟轉,黑雲壓城,陰風襲來。
    玄之喻驚呼道:“這是什麽情況?”。
    沈容見狀立即拉著兩人躲在櫃台下方,警惕道:“這氣息是魔族!”。
    “沈師兄,照看好蕭絮!”
    玄之喻按下正欲起身的人,說道:“魔族行事心狠手辣,你們先靜觀其變,我出去會會他們!”。
    蕭絮看著挺身而出的人,“師兄……”。
    街道上此時空無一人,一股強勁的風將一旁樹上的落葉吹下,前方身著黑色長袍數十人,渾身散發出濃鬱的魔氣。
    為首的人喊道:“好久不見,玄之仙師!”。
    玄之喻聽到此人的聲音,一下子便認出了此人是魔界的無窮長老。
    咬牙切齒道:“長老對在下還真是窮追!不舍!”。
    “少廢話,把東西交出來!”,無窮長老見狀朝身後揮了揮手指,身後的魔修便露出獠牙,招招狠厲地朝著他攻去。
    玄之喻正抵抗著前方的攻擊,看著從身後偷襲而來的魔修,心中怒罵一聲。
    在利爪襲來之前,一躍而起,踩在那魔修的頭頂,伴隨著劍身落地的清脆響聲,整個身子朝一側翻滾落地。
    無窮長老看到玄之喻跌落在地麵後,立即舉起手中的利劍朝他身前刺去。
    玄之喻一時躲閃不及,隻聽一聲刺耳的爭鳴聲,原來是蕭絮見他落了下風,隻身擋住了魔修的攻擊。
    無窮長老見此少年竟敢隻身擋下自己的攻擊,隨後一掌拍在蕭絮的胸口,嘲諷道:“哼,不自量力!”。
    “咳……!”蕭絮受到重創胸膛一陣刺痛,隨後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這是?”無窮長老神色一愣。
    玄之喻反應過來後,立即召回清心劍,在無窮長老愣神之際,使出全力一劍刺入他的肩膀。
    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人群中突然炸開一團猩紅的煙霧。
    “啊……我的眼睛!”
    “好疼……!”
    那些魔族中人紛紛抱頭痛哭。
    沈容找準時機後,從煙霧中將玄之喻和蕭絮救出。
    “沈師兄!快救救蕭絮!”玄之喻見沈容遞給自己一枚解毒的丹藥,毫不猶豫地吃了下去。
    沈容看著昏迷不醒的人,隻得暫時護著他的心脈,道:“先回玉華山!”。
    靈峰頂
    玄之喻看著小師弟陷入昏迷,臉色蒼白地躺在床榻之上,自己隻能心急如焚站在外麵等候。
    不一會兒,林長老便走了出來,說道:“不必擔心,幸好未傷及心脈,這段時間便讓蕭絮留在靈峰內養傷吧!”。
    玄之喻聽到這個答案後,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多謝林長老。”
    月明星稀,玄之喻守在窗外若有所思地盯著那昏迷不醒的身影,心中暗想著:
    今日那魔族長老眼中的詫異不像是演的,是否和師弟有關,可他今日舍命救我,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月明星稀,玄之喻一直守在窗外盯著那昏迷不醒的身影。
    沈容見他靠在樹旁,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蕭絮側躺著的身影。
    沈容安慰道:“玄之師弟你也不要太過自責……此事……”
    玄之喻抬頭看著天色已晚,說道:
    “沈師兄,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在此地待一會兒……”
    沈容低頭歎了口氣便離開了。
    玄之喻見身旁人離開後,便走進房間內,在看到蕭絮額間滲出一層薄汗後。
    玄之喻緩緩伸出手來,握著蕭絮的手心,將自己體內的靈力,一點一點地傳入蕭絮體內,希望可以借此幫他減輕些痛楚。
    蕭絮在睡夢中感受到身體中傳來陣陣清涼的靈力,在溫和靈力的滋養下,他的神識漸漸放鬆了下來。
    玄之喻伸手撫過蕭絮臉頰上的碎發,在聽到蕭絮的呼吸聲漸漸平穩了後,這才緩緩收回指尖的靈力,起身關好門窗,離開了此處。
    在玄之喻剛關上房門時,床榻上的人指尖微顫,隨之清醒了過來……
    蕭絮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他看著手指尖緩緩消散的靈力。
    蕭絮緩緩握緊手心,感受著那殘留的微熱,眼中漸漸升起了點點星光,在燭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輝。
    窗外漸漸傳來一陣雨水拍打石磚的聲音。
    淅瀝瀝的雨水透過門縫緩緩傳入房間,蕭絮抬頭看著窗紙上,正映著肆意擺動的枝葉影子。
    蕭絮隨意地在肩頭披上了一件外披,緩緩打開了窗戶,雨聲也隨之逐漸擴大。
    蕭絮看著院落中生機盎然的花樹,花瓣被突如其來的雨滴打落在濕潤的地麵上。
    細雨如絲如珠,隨著一縷微風吹過,清涼的雨滴飄落在蕭絮臉龐。
    蕭絮看著站在院落中那抹背影,一時竟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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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剛走到院落中的玄之喻,在察覺到額間落下一滴涼意後,緩緩抬起了頭,他看著月明星稀的空中,竟突然下起了雨。
    這場雨來的沒有一絲的防備,在玄之喻反應過來後,發絲早已被突如其來的雨水淋濕。
    他急忙從儲物袋中取出油紙傘,遮擋著頭頂的來勢洶洶的雨滴。
    沙沙……
    雨水肆意打落在傘麵上,緊湊嘈雜的聲音緩緩入了玄之喻的耳邊。
    或許是他自己察覺到後方有一道炙熱的視線,玄之喻撐著油紙傘,緩緩轉過了身子。
    玄之喻看到前方有一人撐著油紙傘,迎著雨水朝自己走來。
    傘沿緩緩上移,蕭絮慘白的臉龐映入眼簾,玄之喻見蕭絮竟醒了過來,兩人在院中四目相對。
    蕭絮伸出手來,握著玄之喻方才被雨水淋濕的手心,
    “師兄不妨在靈峰頂先行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走吧。”
    玄之喻這才看到蕭絮身著裏衣,竟隻是披上一件外披便走了出來。
    他將傘麵緩緩抬起一角,玄之喻看著頭頂星稀的天空,想來這雨應該也下不了多久,在這裏待一會兒應該也無妨……
    “好,那我們快回去吧。”
    玄之喻見蕭絮身著單薄,實在不宜在雨中久待,他反手拉上蕭絮瘦小的手腕,朝著亮燈的屋內走去。
    直到將門窗關上,耳邊淅淅瀝瀝的雨聲這才小了許多。
    玄之喻剛將手中掛有雨珠的傘放在一旁,他自己將近半個身子都被方才猝不及防的雨水淋濕。
    蕭絮看到玄之喻的衣袖正在往下方滴水,關心道:
    “師兄的衣物有些濕了,要換一下嗎?”。
    玄之喻這才注意到身上濕答答的衣物,他徑直走向一旁遮擋視線的屏風後。
    從儲物袋內取出宗門內剛發的嶄新弟子服,玄之喻回過頭來,在剛想開口間,便看到蕭絮已經躺在床榻上睡去了。
    看來師弟身上的傷還是得靜養,竟這麽快便睡著了。
    玄之喻換好衣物後,靜靜地坐在窗台旁的側塌上,想著等外麵的雨停了再離開。
    這一等,便是許久,外麵的雨絲毫沒有停止之意,玄之喻坐在側塌上,額頭一栽一栽地朝下方落下。
    直到整個身上漸漸倒在了側塌上,伴隨耳邊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熟睡了過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窗外的雨聲漸漸消散,院落又重新恢複了寂靜。
    天蒙蒙亮,玄之喻腰間的玉符便開始忽閃不停,他察覺到眼前閃過一道亮光,玄之喻揉了揉發酸的眼眶,漸漸醒了過來。
    玄之喻看到眼前明亮的窗紙,緩緩從中站起身來,
    “天已經亮了嗎……”。
    玄之喻這才注意到腰間忽閃的玉符,他扭頭看向一旁仍在熟睡中的蕭絮,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此地,重新關上了房門。
    直到走到院落中,玄之喻這才取下玉符。
    雪清絕的聲音隨即從玉符中傳出:
    “師弟……你現在在何處?”。
    玄之喻朝四周看了一圈說道:“靈峰頂,三師姐,怎麽了?”。
    雪清絕道:“人間皇都……可能出事了……仙盟將此事交給了玉華山。”
    玄之喻在聽到後,眼眸中不經意間透出一絲涼意,道:
    “……我知道了,三師姐,你替我向師尊說一聲,我親自前往。”
    雪清絕道:“好,此次外出,師弟要多加小心。據仙盟那邊說,擾亂皇都的好像是妖族。”
    “多謝師姐……”
    玄之喻緊握著手中的玉符,在看向皇都的方向時,麵露擔憂地歎了一口氣,隨後便禦劍離開了玉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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