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查先生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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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明明看上去那麽美,但卻又那麽的嚴厲和可怕。
這是林亦忻第一看到蛇鞭。那是一條複合材料針織軟鞭,鞭子看上去細長、柔軟、啞光黑的顏色,似乎很無害的樣子。
查英哲就斜倚在真皮沙發上,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扶手,襯衫袖口卷起到手肘,露出線條漂亮的小臂。他用修長的手指鬆鬆地挽著那條蛇鞭,指節在黑色皮鞭織物的映襯下,顯得愈發冷白。
在鞭子破空的瞬間,她隻聽到“嗖”的一聲。落點在她的手臂。
一陣刺痛擴散開來。
“疼麽?”他開口,聲音低沉醇厚,“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在林亦忻仰視的視角中,他揮鞭時薄唇抿著,下頜的線條美的無法形容。他說話時又喉結輕輕滾動,用鞭梢挑起她的下巴。而他俯身靠近時,林亦忻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杉香。
“一。”她艱難地開口。
男人一共在她手臂上打了三下,隔著衣服,尖銳的疼痛仍沿著她的皮膚炸開。
而那張俊美到近乎妖異的臉上,此刻帶著幾分慵懶和嫵媚。像極了那種劇毒的植物,外觀美麗誘惑,引人萬劫不複。
林亦忻忍著疼,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她猛然間猜測到,上次在射擊場跪在查英哲腳下,懇求他不要拋棄的歐小姐,手臂上那些青紫的痕跡的來源。
但歐小姐那麽體麵的一個名媛,如果是被查英哲這樣對待,為什麽還要對這個男人那麽依依不舍,林亦忻猜不明白。
但自從這次之後,林亦忻再也不敢在會上走神了。因為男人這次,又給了同樣的警告:“下次就不是打手這麽簡單了。”
但這次,似乎又有些不同。
男人用修長的手指收攏這卷軟鞭時,又再次俯下身對她開口,聲音卻輕的似是自言自語:“關鍵的時候走神……,是要送命的。”
尾音未落,鞭梢如撫摸般劃過她的頸側,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甚至會,生不如死。”男人說這句話時,她透過他瞳孔的折射,似能看到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
這次教訓之後,日子又複平靜。
她也會偶爾接到母親蒂娜的電話。
“忻忻,最近還好嗎?”電話那頭的嗓音柔軟如常。母親的每一次噓寒問暖,是她從到大唯一的慰藉。
但此刻,她卻有些難堪,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一個“抵押品”,到底怎麽算過的好,怎麽算過的不好。
現在她可稱得上錦衣玉食,吃穿住行比以前在林家的待遇好上不止百倍。但是,她頭上懸著的未知恐懼卻更甚。她知道,查英哲的名聲不是白來的。這個男人,必然比她所看到的要可怕的多。
“嗯,我沒事。母親不要擔心。”她隻能低聲應了一聲模糊作答,隨後又問起母親的近況,“母親最近怎麽樣?家裏有沒有為難你?”
母親的歎息聲輕輕傳來:“家裏頭還好,你父親最近身體也不好,打罵很少了。”
母親說了些家中近況。似乎那個林家大家長林才英——她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在那場土地紛爭中大潰,舉家遷往北郊後,往日的威嚴便秋日殘陽般消弭。這份頹唐,讓大家長不再如從前動輒苛責,反倒讓家裏子女妻室的日子變得好過。
“忻忻,你自己要保重。”母親說完這句,似乎是猶豫了半晌,隨後帶著試探的口吻問道,“那個……查先生,對你怎麽樣?”
林亦忻的指尖一頓。
她聽出了母親問話時有些緊張和無措。但也暗暗覺察出,母親這句中有一些並不現實的希冀。
畢竟,蒂娜當年以低微的舞姬身份,結識了林家的家主還懷了孩子。之後雖然並無婚姻,卻也實實在在地住進了那個大宅,遠離了風塵。也讓自己的孩子,在經曆了五次親子鑒定後,進了林家族譜。
所以,她知道母親似乎對她現在的處境,反而是有所期待。
林亦忻隻能在心裏苦笑。
“母親,他就當我是空氣的,我很少會見到他。”林亦忻隻能撒了個謊。她不敢告訴母親,這個男人隻要在曼隆,就要考她的功課,盯她的程度簡直賽過那些臨考畢業班的老師。
母親聽了她的回答,似乎是哦了一聲,又和她略微寒暄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林亦忻收好了手機,重新翻開書本,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也習慣了承受查英哲的各種喜怒無常,這個念頭讓她覺得有些可悲。
查英哲一直沒有踏足過她的金棠府。男人有他自己住的地方,也有自己多彩的私生活。
兩人目前唯一的交集就是公司晨會。
對這些,她倒並沒有覺得難以忍受。在中學或大學時,她身邊同學裏,有不少接受著老式華裔家族最嚴酷的精英教育。因為不能讓大家長滿意,被關禁閉、罰跪祠堂或者被責打非常普遍。
而她從小也常常挨打,當然原因與這些差之千裏,純粹是被當做家中的出氣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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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以為,日子能這樣平淡地過下去時,安妮的電話突然造訪。
“一小時後,查先生會過去您那裏。請您做好準備。”
安妮的聲音,永遠是公事公辦的平靜。卻讓她這段時間稍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準備什麽?”林亦忻下意識地發問,聲音有些緊張。
安妮似乎並不嫌棄她的問題多,事無巨細地關照:“請您洗好澡,妝卸幹淨,並把臥室準備好,浴室櫃子裏的套拿一半到床頭。門口要放好拖鞋……”
通話的最後,安妮還含蓄地說了一句,如果她怕太緊張,可以自己略微做些潤滑。
電話掛斷後,林亦忻站在原地。
似乎這也算是早該來的事情,她在慌什麽。但要真正麵對時,她還是害怕。
她並不知道男人在私下實際是怎樣,卻聽聞過不少傳說。
畢竟,她在公司唯一能做的就是“聽”。查英哲從不主動教她任何東西,她能獲取信息的渠道,僅僅是旁聽會議、無意間聽到的電話內容、以及那些在辦公區、茶水間、走廊裏流傳的隻言片語。
因此,她對凡是能聽到的信息都很敏感,會事無巨細地記在在腦中,然後進行分析。
而關於查英哲的傳聞亦是如此。
傳聞中的他豪爽多金,出手闊綽,卻又性情不定。時而溫柔得像理想情人,時而殘忍得像地獄惡魔。搏紅顏一笑時,可以包下曼隆最高大廈的ed幕牆寫情詩,分手時卻能無情地形同陌路。
即便如此,仍有無數名媛貴婦想方設法要爬上他的床,而他從不與任何人維持超過一個月的關係。
更可怕的是關於他在床上手段的傳聞。據說,有不少從他床上下來的女人,直接就被急救車送進了醫院。甚至有傳聞說他會出入一些神秘俱樂部,用自己的女伴去和別人交換取樂。
還有些更離譜的,說的是查先生早年發家前的事。傳他曾爬過暹雅資本界女大亨陳錦繡的床,而那位陳女士,彼時還同時交往著兩個漂亮的模特男友。
坊間那些說八卦的人,嘴總是很毒的。說查先生能生生橫插進那腳踏兩條船的風流局,足見他的船上功夫是何等之高。
林亦忻少時也追過星,也聽過同學打趣,說那些越是離譜的傳聞,越可能是真的。
但她此時隻希望這些傳聞,一件都不要是真的。
就好像她之前聽聞的那條——“查先生長得非常醜陋”的傳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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