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越欽生辰 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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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天邊才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一個小廝便匆匆前來敲門:“公子。”
在桌前枯坐了整整一夜的時少卿起身,輕移至門口,拉開門扉:“怎麽了?”
小廝顯然沒料到時少卿起得如此之早,手中的衣物微微一晃,趕忙舉得更高了些:“公子,這是老爺為您精心準備的。”
時少卿微微頷首,雙手接過衣服:“辛苦你了。”
小廝躬身行禮,隨後默默退下。
時少卿低頭凝視著手中的衣物,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說的苦澀與諷刺。
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這衣袍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無非是越欽不想讓外人看到,在自己的壽宴上竟有穿著如此寒酸之人。
這看似貼心的安排,實則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在他心底劃開一道口子。
時少卿輕輕歎了口氣,默默接過衣服走進內室。
當他換好衣衫後,從一旁拿起木簪,緩緩將發絲束起,垂眸審視著鏡中的自己。
看著鏡子裏那個略顯單薄的身影,時少卿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這般模樣,竟活像觀裏那些清心寡欲的道士。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是下意識地想要驅散這份荒誕感,伸手將木簪取下,換上了一支精致的發冠。
隻是,這一身潔白如雪的袍子,真的適合穿到這熱鬧喧囂的壽宴上嗎……
時少卿緩緩轉過頭,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一旁擺放在托盤裏的衣袍配飾,這才發覺這看似簡單的袍子竟有如此多的巧思。
一根宛如羊脂玉般溫潤的珍珠鏈條上,垂掛著淡藍色的流蘇。
他伸出手,輕輕將那流蘇別在腰間,瞬間,整件袍子的色澤似乎鮮活了許多,看著也舒服了不少。
再細細瞧去,那淡淡的藍色紗在領口和袖口處精心勾邊,銀線在紗的映襯下若隱若現,隨著他的一舉一動,仿佛都在輕柔地閃爍著光芒。
時少卿伸手撫平衣袖上的褶皺,將外袍穿上,整個人的氣質頓時協調了許多 。
走出房門,外麵的世界早已是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鑼鼓聲交織在一起,喚醒了整個府邸的生機。
賓客如潮水般湧動,人頭攢動之間,歡聲笑語不斷。
時少卿抬眸望去,隱隱聽聞身旁有人低聲議論:“聽說長老院和藥神閣的人都來了,難怪這麽熱鬧。”
越秋凜不知何時出現在時少卿的門口,仿佛早就在那裏等候多時。
門剛一開,他那修長的眉毛輕輕一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邁步走了過來。
他上下打量了時少卿一番,微微頷首,輕聲說道:“看著還像個樣子。”
那語氣中,夾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滿意,又似有隱隱的嘲諷。
時少卿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卻並未開口回應,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平靜地看著越秋凜。
越秋凜見他不答,眉頭皺起:“今日你便跟在我身後,我做什麽你便做什麽,莫要給爹丟人。”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
時少卿微微頷首,目光中沒有絲毫波瀾,卻也沒有絲毫拒絕的意思。
他的沉默,讓越秋凜心中莫名地舒暢起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情也隨之大好。
“秋凜!這兒!”
亭中傳來清脆的呼喊聲,在這熱鬧的氛圍中顯得格外響亮。
原本蹙起眉頭的越秋凜,聽到這聲音的瞬間,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揚:“來了!”
說著,他急匆匆地轉身欲走,卻在轉身的刹那,一臉冷意地掃了時少卿一眼。
那目光仿佛帶著絲絲寒意,仿佛要將時少卿從頭到腳審視一番。
而後,他便邁著匆匆的步伐朝著涼亭走去。
“你們也來了?”越秋凜走進涼亭,臉上換上了一副熱情洋溢的神情,熱情地打起招呼。
“家中長輩都在前廳呢,我們嫌前廳無趣便過來了。”有人笑著回應道。
眾人正交談得興起,不經意間,他們的目光被後麵慢慢跟上來的時少卿吸引住了。
眾人麵麵相覷,其中一人率先開口,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秋凜,這位是?”
越秋凜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與慌張。
他顯然沒想到時少卿居然跟了過來,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他偷偷地打量了時少卿一眼,像是下意識地想找個借口將這個“麻煩”擋回去。
“這位是府上客人。”
時少卿微微躬身,神態謙遜,朝他們行禮之後,這才緩緩開口,聲音不疾不徐:“在下時少卿。”
身旁一個身著鵝黃色袍子的少年,靈動的眼眸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開口詢問道:“你何時交的朋友,怎的不帶出來給我們介紹介紹?”
越秋凜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正微蹙著眉思索借口,卻見時少卿已經開口了。
“在下不過是漓州一個籍籍無名的醫師罷了,與越小公子一見如故,便被邀進府裏做客。”時少卿的語氣平淡而真誠,仿佛在陳述著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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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少年們聽了,對視一眼,紛紛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越秋凜找了個看似合理的借口,向身旁的眾人禮貌地辭別後,這才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住時少卿的手腕,拽著他就勢離開。
“滿意了?”越秋凜恨恨開口。
時少卿微微側頭,目光落在越秋凜緊緊抓著自己手腕的手上,微微上揚的眉梢帶著一絲玩味。
“還不放開嗎?”
時少卿的聲音平靜而溫和,卻又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掙脫。
越秋凜像是被火燙到了一般,瞬間便像摸了髒東西一樣,極其嫌棄地甩了甩手,語氣中還帶著些許惱意:“誰稀罕碰你。”
“你如今可是為自己捏造了一個好身份啊。”
頓了頓,他又像是覺得不解氣一般,繼續說道:“看到你這副樣子我就倒胃口,我倒要看看你這副清冷樣兒能裝到何時。”
時少卿隻是淡淡地挑了挑眉,雙眸中透著幾不可見的深邃,卻始終沉默不語。
“嗯。”時少卿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帶著些許自嘲。
…
前廳內,賓客雲集,熱鬧非凡。
越秋凜帶著時少卿在偏僻的角落尋了一處空位落座後,便迅速將自己沉浸在與旁人的交談中,仿佛時少卿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時少卿靜靜地坐在一旁,不經意間抬眸,與葉懷那如火如炬般的銳利眼神交匯。
那眼神好似能洞穿人心,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些許探究,讓時少卿的心瞬間如墜冰窖。
羞愧感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頭,他無地自容地緩緩低下頭,不敢再與葉懷對視。
昨日種種在他腦海中閃過,時少卿暗自懊悔。
昨日,是自己的話太傷人了。
正當時少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卻突然發覺葉懷早已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視線。
隻見他與身邊的賓客談笑風生,那笑容燦爛而又得體,仿佛方才那犀利的目光隻是時少卿的錯覺。
“域主到。”
一聲洪亮的聲音在前廳門口響起,瞬間打破了前廳中略顯沉悶的氣氛。
一眾賓客聽聞此言,連忙整理衣裝,神色恭敬地紛紛起身,朝著門口魚貫而出,有序地站好,行禮參拜。
“君上萬安。”清脆而莊重的聲音在前廳中回蕩。
玄知許的目光在眾人身上迅速掃過,最後直直地落在穩坐著的時少卿身上,那眼神冷到好似能凍結周圍的一切。
玄知許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眾人的行禮,然後緩緩開口:“免禮。”
說罷,玄知許徑直走到最上首的位置坐了下去。
他並未如眾人所料地先與賓客寒暄,而是自顧自地坐定後,便依舊麵色陰沉地盯著時少卿,那目光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讓時少卿感到莫名的緊張與不安 。
「他怎麽來了?」
【查到你的蹤跡了。離席,外祖母出事了。】
時少卿聽到這話,掃視四周,隻看見越秋凜的位置空著,連忙離開了席位。
…
時少卿跑了出去,連忙與雲昭交流。
「他們在哪兒?」
【找一下吧。今日她會死。】
死…
心口處那股疼痛如潮水般愈發洶湧,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著時少卿的神經,使得他的臉色愈發蒼白了幾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對死亡的恐懼正悄然籠罩著自己。
窒息感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呼吸愈發艱難。
而胸口處,那悶疼之感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後,突如其來的驚雷,又毫無預兆地肆虐開來。
勉強緩了片刻,時少卿強撐著身體,緩緩朝著池邊挪動。
池邊的喧鬧聲、指責聲不斷傳入他的耳中,每一下都仿佛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誰給你的膽子!”一道憤怒至極的吼聲打破了池邊緊張的氛圍。
“我…秋凜…”一個略顯顫抖的聲音響起。
“你與那狗東西一般無二,一樣討人嫌!”這是越秋凜毫不留情地回應。
“那是你兄長…”另一個聲音帶著幾分倔強與無助。
“兄長?什麽不明不白的人也配當我的兄長!”越秋凜的聲音充滿了不屑與鄙夷。
就在時少卿趕到之時,映入他眼簾的是令人揪心的一幕。
隻見越秋凜高高地抬起腳,眼神中滿是不屑與冷漠,隨後猛地一腳狠狠踹在老婦人的胸口。
“外祖母!”時少卿如遭雷擊,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衝到老婦人麵前,一把將她緊緊摟在懷裏,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驚恐與悲痛:“外祖母…”
“這不是醫師嗎?我教訓家中冒冒失失的下人也要插手?”
“下人?”時少卿緩緩抬起眸子,目光中透著無盡的失望與傷心。
“我之前以為你即便對我有意見,但好歹也是在學院讀書的人,不會做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
話音未落,懷中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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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老婦人在時少卿懷中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隨後噴出一大口鮮血,那鮮紅的血跡濺落在時少卿的衣衫上,顯得格外刺眼。
時少卿的心瞬間沉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他的眼神變得慌亂而急切。
他緊緊握住老婦人的手腕,搭著脈搏,試圖從那微弱的跳動中尋得一絲生機。
然而,現實卻如同一盆冰冷的水,無情地澆滅了他心中那最後一絲希望的火焰。
時少卿迅速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手開始顫抖著在老婦人身上紮下,每一針都傾注了他全部的精力和希望。
可是,最終老婦人還是氣息愈發微弱。
時少卿心中滿是無力與自責,那種挫敗感如同巨石般狠狠地壓在他的心頭。
越秋凜臉上露出一抹殘忍又冷漠笑容,他緩緩走到時少卿麵前:“你舍不得她,那怎麽還不救她?”
時少卿的腦海中,外祖母那慈祥的麵容與婆婆溫和的樣子一次又一次地重合在一起。
他的眼眶泛紅,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輕輕握住老婦人的手,在這生死離別的時刻,心中那無盡的悔恨如洶湧的波濤般不斷翻湧。
“孩子…孩子…一定…逃…逃出去…”
老婦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斷斷續續地說道,隨後便徹底失力般閉上了眸子,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
【嘟嘟嘟恭喜小主完成主線任務:外祖母之死,積分加10,當前積分:240】
婆婆……
“外祖母…”時少卿口中輕聲呢喃著,那聲音在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沉重。
一襲潔白的袍子此刻已被點點血紅侵蝕,帶著無盡的悲憤與決然 。
時少卿微微抬起頭,望向遠方,那聲低喚仿佛穿越了時空,帶著無盡的眷戀與不舍。
胸口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洶湧襲來,每一次的衝擊都像是命運無情的嘲諷。
他緩緩站起身來,冷風拂過,帶起衣擺的飄動,他的眼中滿是冷意。
他當然無比清楚外祖母如今的狀況,絕望在他心頭纏繞,他已無能為力。
“越秋凜……你就是個畜牲。”
時少卿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無盡的恨意與鄙夷:“我瞧不起你。”
越秋凜聽到這番話,怒目而視,眸子瞬間一眯,滿心的憤怒化作一股狂暴的力量。
隻見他猛地揚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時少卿的臉上。
這一掌帶著風的呼嘯,似乎要將心中所有的憤懣都發泄而出。
然而,令越秋凜驚愕的是,時少卿這次居然沒有躲開。
那手掌落在他臉上的瞬間,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你…你為什麽不躲開?”
越秋凜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與疑惑。
時少卿白皙的臉龐上瞬間浮起一個鮮豔的巴掌印,那紅色的印記在潔白皮膚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眼。
時少卿沒有回應,隻見他緩緩伸出手,動作看似緩慢卻帶著一種決絕的氣勢。
一把長劍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手中,他依舊冷冷地看著越秋凜,眼神中沒有絲毫溫度。
“越秋凜,你真該死。”
時少卿的聲音中多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瘋狂,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冰冷而殘忍的笑容。
越秋凜聽到這番話,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警惕地看著時少卿手中的長劍,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叫醫師便是,你…你別發瘋…”
“外祖母如今已回天乏術,叫醫師?嗬…”
時少卿冷笑一聲,長劍依舊直直地指著越秋凜,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嘲諷與絕望。
越秋凜越看越心驚,他突然發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般,渾身綿軟無力。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你做了什麽?!”
回答他的隻有沉默。
越秋凜心中驚恐萬分,深知自己在這瘋狂的時少卿麵前毫無勝算。隻見他猛地一轉身體,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大廳的方向拚命跑去。
“爹!娘!那瘋子要殺我…”越秋凜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在這空曠的場地中回蕩,仿佛是黑暗中的求救信號。
他心裏十分清楚,時少卿如今就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獸,不顧一切,凶狠殘暴。他這是拚了命在攻擊自己,自己若是不趕緊跑,恐怕今日真的會命喪於此。
時少卿此刻法力在周身翻湧,強大的力量波動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變得沉重起來。
隻見他輕輕抬手,一道法力如離弦之箭般飛射而出,速度快得驚人。
越秋凜聽到身後的動靜,急忙轉身伸手去擋。
那道法力重重地打中了他的左手手腕,一陣劇痛瞬間傳遍全身,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前廳中,眾人原本還在低聲交談著,聽到這突然傳來的一聲悶響,瞬間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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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疑惑和擔憂。
“這是?怎麽回事?”有人小聲地問道。
“外麵出事了?!”另一個人驚呼道,聲音中透露出明顯的不安。
玄知許心中一緊,意識到情況不妙,心下擔心時少卿的處境,領著一行人往外走去。
然而,等他們趕到時,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隻見時少卿神色癲狂,雙手緊握著長劍,用力一甩,長劍如同流星般飛了出去,直直朝著越秋凜砸去。
“秋凜!”
“我的兒!”唐楚芸更是心急如焚,聲淚俱下地喊道。
然而,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長劍如一道寒光般飛速奔向越秋凜,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顆花生不知從何處飛來,精準地擊中了長劍的劍身,改變了它的軌跡。
長劍帶著強大的衝擊力,“嗖”的一聲,猛地插進了地板之中,濺起一片塵土。
越秋凜由於之前被法力擊中,加上中了藥,被恐懼支配,此時已渾身乏力,雙腿一軟,癱爬在台階上。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身旁的那把長劍,全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一般,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
葉懷手中捏著一把花生,從身後走出來,看著越欽:“今日越大人生辰,打打殺殺地做什麽?”
玄知許看著台階之下的時少卿,隻覺得他臉色煞白地有些奇怪:“你,上前來。”
時少卿抬起步子往前走,身後的賓客倒害怕地往後撤。
一旁有侍衛到老婦人身邊,這才道:“君上,已經沒氣了。”
唐楚芸跌跌撞撞跑下台階:“娘!”
裝模作樣地哭了一會,這才抬頭看著衣袍帶血的時少卿:“是你!是你殺了娘!你還想殺了吾兒!”
時少卿唇色更白了,深深看著唐楚芸,心中似有鈍刀在割:“你竟厭我至此啊…”
一旁侍衛押著時少卿跪下,玄知許這才開口:“越家小子,你說,發生了什麽?”
越秋凜縮在越欽懷中:“他,他們起了爭執,我見狀忙去阻攔…誰知,他竟突然發瘋將人殺了,還要殺我…”
葉懷目光沉沉地注視著下方跪在那裏身形搖搖欲墜的時少卿,眸中寒意愈深,仿佛結了一層寒霜。
時少卿毫不退縮,同樣冷冷地回視著葉懷。
若不是葉懷的橫加阻攔,他早已手刃仇人,為外祖母報仇。
每一次回想外祖母那慈祥的麵容,每一分殘留的溫暖回憶,都讓他的怒火在心底燃燒得更加旺盛。
而葉懷,太了解時少卿了。
僅僅是一個眼神,便能洞悉時少卿心中所想。
他嘴角微微上揚,掛起一抹苦澀的笑,那笑容中既有無奈,又似夾雜著一絲自嘲。
玄知許站在原地,目光如炬,冷冷地落在時少卿身上,聲音嚴肅:“這是誰家的小公子?可有人認識?”
話音剛落,整個四周就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一般,瞬間安靜得連落針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
每一個人都屏住呼吸,目光在時少卿身上流轉,試圖從他的麵容上找到一絲線索。
柳弦看了眼玄知許,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
他從後邊走上前來:“域主…”
時少卿看到柳弦走了出來,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試圖掙脫侍衛那死死壓製著他的雙手。
然而,侍衛們身強體壯,用力將他死死按在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柳弦轉過頭,目光與時少卿相對。
時少卿的眼神中充滿了乞求,示意他不要說。
柳弦心中一軟,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域主不妨再問問這位公子,究竟發生了何事?事情還未完全明晰…”
然而,玄知許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柳弦的話一般,隻是冷冷地說道:“既無人認識這位公子…此番又出了如此命案…”
“他是長老院的人。”
葉懷不疾不徐地走下台階,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時少卿身旁,將他從地上扶起。
時少卿看到葉懷,微微顫抖著嘴唇:“她死了…阿懷…”
她還是死了。
又死了…
莫湮塵垂眸睨著越秋凜,一臉笑意,可怎麽看怎麽覺得瘮人:“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越秋凜被他的笑嚇的渾身一抖,忙跪在地上:“君上…是…是外祖母與他起了爭執,外祖母年紀大了不慎摔倒…我不知便以為是他殺了外祖母…這才和他吵了起來…”
葉懷眸子微眯,拍了拍時少卿的手,很冷。
他緊緊握住時少卿的手,可卻覺得心寒異常。
“念在你年紀尚輕,今日又是你父親壽辰,此次便不追究你。”
越卿正要鬆口氣,便聽玄知許話音一轉:“不過,越愛卿,不可一門心思撲到公務上,家宅安寧同樣重要啊。”
越欽連忙點頭:“是…君上。”
玄知許麵色陰沉,冷冷看著下麵的二人,轉身出了越府,竟是上了軟轎直接走了。
葉懷抓住時少卿的手,經過越卿身旁時,便見越欽連忙行禮:“多謝葉大人剛剛出手相救,否則犬子的性命就…”
葉懷眸子眯起,掃了眼越秋凜,這才道:“越小公子這嘴,既不會說實話,那便縫上吧。”
越欽連忙應和:“是在下沒教育好犬子…”
葉懷臉色很冷,握著時少卿的手將他帶離。
越欽卻當著眾賓客的麵一巴掌甩到了越秋凜臉上。
“爹?!”
“你別叫我爹!你此次可給我捅了個大簍子…”
柳弦上前,攔住了越欽的手:“越大人,人多,給孩子留幾分麵子。”
藥神閣少東家發話,越欽這才不得不作罷。
眾人也不好再留著,紛紛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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