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學院 7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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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棧時,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地照進大堂,將地上斑駁的血跡染成暗紅色。
    禦塵渾身是傷,原本整潔的藍袍此刻破爛不堪,發絲被那詭異的火焰灼卷了不少,淩亂地黏在額前。
    他的手上黑黢黢的,表皮被烤焦了不少,露出下麵慘白的皮肉,傷口處還在不斷滲出鮮血,在地上拖出一道暗紅的痕跡。
    臨修的情況更糟。
    他被獨幽橫抱在懷中,麵色蒼白如紙,唇邊還殘留著暗紅的血跡,雙目緊閉,不省人事。
    獨幽的黑袍上沾滿了血跡,但他仿佛絲毫不在意,徑直抱著臨修上了三樓,腳步沉穩堅定。
    玄知許扶住搖搖欲墜的禦塵,眼中閃過明顯的心疼。
    他一手托住禦塵的腰,一手攬住了他的肩膀。
    “大人!”袁梟看到禦塵這副狼狽模樣,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一把扶住禦塵的另一側手臂。
    “無礙...”禦塵虛弱地開口,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他的手指緊緊抓著袁梟的手臂,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生怕一鬆手就會失力摔倒在地上。
    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滲出,在袁梟的衣袖上留下點點暗紅。
    俞不遇快步走到玄知許麵前,微微頷首:“多謝域主。”
    玄知許擺了擺手,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暗紅色的丹藥扔給袁梟:“讓他吃了吧。”
    丹藥落入袁梟掌心,還帶著淡淡的藥香。
    袁梟一把接住,敏銳地察覺到這是上好的療傷丹,連忙捏開禦塵的下頜,將丹藥喂了進去。
    “多謝了。”禦塵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朝玄知許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那笑容牽動了臉上的傷口,讓他疼得眉頭微皺。
    然而下一瞬,變故陡生。
    “大人!!”袁梟驚呼出聲。
    隻見禦塵的身體突然一軟,雙眼一閉,直接暈死了過去。
    他的頭無力地垂在袁梟肩上,鮮血從指尖滴落,在地板上濺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玄知許的目光在禦塵蒼白的臉色上停留了一瞬,隨後掃了眼站在一旁的俞不遇。
    他的眼神似不經意般掠過,又仿佛在解釋什麽:“方才魔氣四溢,他們二人鎮壓魔氣,功不可沒。受了些傷,俞大人多照看著些。”
    俞不遇垂眸看向倒在袁梟懷裏不省人事的禦塵,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禦塵可不像是幹的出來他說的這些事的人。
    不搗亂就不錯了,怎會還去幫忙?
    他沉默片刻,最終隻是“嗯”了一聲,算是應下。
    周遭一時陷入詭異的寂靜。
    玄知許站在一旁,目光複雜地看著被袁梟抱著的禦塵,又看了看獨幽上樓的背影。
    客棧外,微風漸起,卷著幾片落葉拍打在窗欞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卻暗藏著洶湧的波濤。
    袁梟小心翼翼地抱著禦塵往樓上走,每一步都走得極穩。
    …
    待他再醒來時,後背傳來的劇痛讓禦塵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整個人齜牙咧嘴地蜷縮起來。
    那疼痛像是有人拿著燒紅的鐵鉗在他脊背上生生撕扯,又像是無數根鋼針同時紮進皮肉裏。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後背,指尖剛碰到衣料就疼得渾身一顫。
    “殿下!”袁梟聽到動靜立刻從衝了過來,三步並作兩步趕到床邊。
    他半跪在床前,雙手穩穩地扶住禦塵的肩膀:“天色還早,殿下可以再歇一會。”
    禦塵咬著牙,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不睡了...背疼...”
    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許久未曾開口說話。
    「他打一下怎麽那麽疼?」
    【廢話,他是浮魂域域主。】
    雲昭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帶著幾分無奈。
    「有那麽誇張嗎?」禦塵在心裏反駁,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被角。
    【他若用全力,你早死了。】
    這個認知讓禦塵心頭一緊。
    他想起昨日獨幽那一掌的威力,僅僅是擦過就讓他吐血半天爬不起來。
    【你和他比,誰厲害?】
    「他若全力以赴,或許能傷到我。」雲昭的回答讓禦塵沉默。
    他死死抓著袁梟的手臂,借力才勉強坐起身來。
    禦塵的動作牽動了背上的傷口,疼得他眼前發黑。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疼痛轉頭看向袁梟:“玄知許他們回去了嗎?”
    “殿下,玄天域域主已經回去了。”袁梟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生怕碰到傷口:“不過無回域域主還沒有走。”
    “臨修情況如何了?”禦塵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袁梟的表情有些複雜:“昨日沒瞧見他,許是傷得太重還未醒。無回域域主把他帶回來後就沒再露麵...”
    禦塵點了點頭,眉頭微皺。
    臨修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這讓他的心不由得揪緊。
    他緩了緩,聲音低沉:“那咱們先去學院吧。”
    “可是殿下的傷...”袁梟欲言又止,擔憂地看著他蒼白的臉色。
    “無妨。”禦塵擺擺手,強撐著站起身來。
    背上的傷口隨著動作裂開,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卻硬是一聲不吭。
    袁梟連忙取來鞋子,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為他穿上。
    他的動作輕柔得不像話,指尖微微發顫:“殿下...”
    禦塵扶著床柱站穩。他深吸一口氣,感覺後背的疼痛稍微緩解了些:“走吧。”
    袁梟扶著他推開門走出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走廊的雕花窗欞灑落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禦塵站在門口,陽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映出一層病態的紅暈。
    禦塵強撐著往前走去。
    每走一步,背上的傷口就會傳來一陣刺痛,但他始終挺直腰背,不肯露出半分軟弱。
    袁梟一直緊隨其後,目光時刻關注著禦塵的狀態。
    他能感覺到自家殿下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但禦塵始終沒有停下腳步,仿佛在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的堅強。
    走出大門,清晨的涼風迎麵吹來。
    禦塵深吸一口氣,感覺胸腔裏那股窒悶感稍微緩解了些。
    “安王殿下好興致啊!”伴隨著這聲戲謔的話語,一道清亮的聲音突然在禦塵身後響起。
    禦塵聞言,緩緩轉過身來,目光隨即落在了二樓圍欄邊那道白色的身影上。
    隻見那人一襲白衣勝雪,身姿挺拔如鬆,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接著!”還未等禦塵開口,那人手臂輕揚,一個精致的盒子便如流星般朝他疾馳而來。
    禦塵見狀,連忙伸手去接,盒子穩穩地落入他的手中。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盒子,然後抬頭看向二樓的衛屺川,疑惑地問道:“這是…”
    衛屺川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緩聲道:“君上說你身子嬌弱,走時特意為你留的。”
    袁梟站在一旁,聽到這話,心中不禁一動,迅速打開盒子查看。
    盒子裏,一枚圓潤的丹藥靜靜地躺在其中,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禦塵凝視著那枚丹藥,沉默片刻後,終於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伸手將丹藥拿起,放入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藥力瞬間在他體內蔓延開來。
    “多謝。”
    …
    一道純白的玉門泛著朦朧的光暈,門楣上雕刻著繁複的符文,在晨光中若隱若現。
    沿路的河麵上漂浮著星星點點的河燈,宛如流動的星河。
    河岸兩旁的樹上懸掛著華麗的宮燈,燈罩上繪著精美的雲紋,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一艘烏篷船緩緩沿著河燈指引的方向前行,船身劃過水麵,激起細碎的漣漪。
    隨著船隻靠岸,一座長長的白玉階梯映入眼簾。
    台階兩旁整齊地擺放著會發光的白色石頭,宛如夜空中的星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那扇白色的大門正是用這種材質打造而成,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大人,鬥篷。”靳和從船艙中取出一件墨色的鬥篷,小心翼翼地捧到俞不遇麵前。
    鬥篷上繡著精致的暗紋,在陽光下泛著低調的光澤。
    俞不遇接過鬥篷,卻隨手丟給了身後的袁梟:“給他披上。”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袁梟會意,將鬥篷輕輕圍在禦塵身上:“殿下,早上霧氣重,小心身子。”
    禦塵狐疑地看了眼三人,目光在三人之間遊移。
    他又垂眸看著身上突然多出的鬥篷,眉梢微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隻是挑了挑眉,並未多言。
    四人下了船,禦塵這才注意到,每一條可以通往外麵的路都被嚴密地圍了起來。
    木質圍欄上纏繞著閃爍著微光的藤蔓,每隔一段距離就立著一盞石燈,將整條道路照得通明。
    俞不遇領著三人沿著石台階緩步而上。
    台階寬闊平整,每一級都雕刻著精美的花紋。
    隨著他們向上攀登,周圍的霧氣漸漸散去,露出隱藏在樹林中的學院輪廓。
    台階盡頭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枝葉繁茂,遮天蔽日。
    進入樹林後,通往不同方向的路便逐漸顯現出來。那些會發光的白色石頭如同指引方向的星辰,向四五條不同的道路延伸出去。
    就在此時,從遠處的樹林中匆匆忙忙地擁上來一個教書先生打扮的老者。
    他頭戴方巾,身穿青色長袍,手中捧著一卷竹簡,快步朝俞不遇行禮:“不知尊駕可是俞不遇俞大人?”
    俞不遇微微頷首:“先生客氣,正是。”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目光卻始終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老者轉過身,恭敬地在前方引路:“請隨我來。”
    他的步伐穩健,顯然對這條路極為熟悉。
    “到學院裏了?”禦塵壓低聲音悄聲問道,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俞不遇步子未止,隻是微微側首:“噤聲。”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眼神中帶著警告的意味。
    禦塵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這兩個字硬生生地頂了回來。
    他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隻得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似乎察覺到了禦塵的疑惑,俞不遇放慢了腳步,壓低聲音道:“進去再說。”
    他的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確認沒有異常後才繼續前行。
    “他怎麽知道你叫俞不遇?不會叫司延知道了吧?”禦塵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鬥篷的邊緣,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那老者笑吟吟地轉過身,接過話茬:“是玄天域君上特意交代的。”
    他的聲音溫和:“浮魂域域主不知此事,諸位放心。”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君上說俞大人此行事關重大,務必小心行事。”
    俞不遇聞言,神色稍緩,微微點頭:“有勞先生帶路。”
    他的目光在老者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確認什麽。
    老者會意,加快腳步在前方引路。
    樹林深處,隱約可見一座巍峨的建築群輪廓,朱紅色的屋頂在綠樹掩映下若隱若現。
    禦塵跟在後麵,目光不斷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學院果然非同一般,連引路的先生都如此謹慎周到。
    【嘟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抵達學院,積分加10,當前積分:765】
    …
    再往前走,一個身著翠綠長袍的年輕人笑意盈盈地站在廣場中央。
    他約莫二十出頭,眉目清朗,腰間係著一條青玉帶,整個人散發著儒雅隨和的氣質。
    老者朝綠袍年輕人恭敬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了。
    “葉院長。”禦塵抬手朝他行禮,動作標準。
    俞不遇則行了一道古樸的叉手禮:“院長,今日冒昧前來是為天心草一事。天心草是學院先前在外拍賣所得,不知是從何處的拍賣行拍得的?”
    禦塵好奇地看著俞不遇獨特的行禮方式,心中暗自嘀咕:「這是什麽,古裝劇裏沒看到過啊?」
    【叉手禮,這一點與你們那裏很像,你們那裏的行禮方式在我們這兒都能用。你以前行的是時揖禮。】雲昭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受教了。」禦塵在心中回應。
    葉岐安詫異地看了俞不遇一眼,似乎對他的直接感到意外,隨即笑了笑:“諸位不必拘禮,與我同去藏品閣查閱一番即可。”
    “藏品閣在哪兒?”禦塵下意識問道,目光在四周掃視。
    葉岐安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立馬道:“演武場邊上就是。”
    沒想到他會直接問出來。
    禦塵抬頭尋找著演武場,可這四周隻有一條蜿蜒的河流和看不到盡頭的白玉台階,往前看還有一座類似於廟宇一樣的宏偉建築,石柱上刻著不少繁複的符文,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門口有個圓形的傳送陣,尚不知通往何處。
    傳送陣旁有一塊鑲銀邊的石碑,石碑上麵赫然寫著“議事堂”三個大字,字體蒼勁有力,似乎蘊含著某種力量。
    抬頭看去,學院依山而建,氣勢恢宏。
    空中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平台輪廓,在晨光中若隱若現。
    那是...演武場?嗎?
    葉岐安領著一行人往台階上走。
    禦塵瞳孔微震,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漫長的石階。
    那麽高嗎?
    一步一步往上走著,走了許久,禦塵抬頭望去,演武場離自己仍是遙不可及。
    好遠。
    禦塵大口喘著氣,身上的墨色鬥篷此時似有千斤重。
    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袁梟敏銳地察覺到禦塵的異樣,握住劍鞘,將另一端遞到禦塵手邊。
    禦塵連忙抓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借著袁梟的力又爬了一點樓梯,禦塵終於徹底走不動了,氣喘籲籲地抬頭看著前方的俞不遇三人。
    “俞不遇...”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虛弱。
    前麵三人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俞不遇和靳和眼中閃過詫異,顯然對禦塵和袁梟二人的速度感到意外。
    俞不遇難得地笑了一聲,那笑容溫和卻不失威嚴。
    隻見他抬腳往禦塵這邊走來,步伐穩健。
    走到身側後,他自然而然地攙起禦塵的手,與袁梟一道使力,生生將禦塵架了起來。
    “安王的功夫...當真厲害。”葉岐安調笑道,眼中閃爍著促狹的光芒。
    禦塵老臉一紅,耳根發熱。旋即就聽俞不遇和袁梟同時開口解釋。
    ”殿下先前受了些傷,走不動再正常不過。”袁梟語氣平靜,卻帶著關切。
    “他身子還未恢複好。”俞不遇沉聲道。
    袁梟會給自己解釋,再正常不過。
    但這俞不遇是...
    搞哪一出?
    禦塵心中疑惑,不明白俞不遇為何要替自己解釋。
    葉岐安了然地笑了笑,往下走了幾步,到了他們身邊。
    隻見他手上掐了一個玄奧的訣,隻一息之間,便帶著眾人挪了位置。
    禦塵猝不及防,打量四周,便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演武台上。
    眼前的景象讓他震撼不已。
    周遭不少身著藍袍的學員,他們周身環繞著各種光暈和光球,有的在練習法術,有的在切磋交流。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法力,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這是法修?
    順著禦塵的視線看到演武場上的人,葉岐安解釋道:“這些是學院的法修弟子,正在練習基礎法術。”
    禦塵環顧四周,突然看到了三道突兀的身影。
    一個身著藍色弟子服的姑娘,手中抱著一把古樸的長劍,她身旁站著一位麵容冷漠的深綠色弟子服青年。
    他們二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便是腰間都掛著一塊精致的玉佩。
    仔細看,二人手腕上都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鐲,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二人對麵站著一個褐色弟子服的小姑娘,圓潤的包子臉上掛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起來楚楚可憐。
    “葉院長,那邊是怎麽了?”禦塵好奇開口,目光在那三人身上流連。
    葉岐安順著視線看過去,很快便收回了視線:“是體修的弟子。藍色那個是劍修弟子,綠色那個是藥修弟子。”
    法修也是藍色的弟子服,劍修也是藍色的弟子服?
    禦塵心中疑惑。
    那麽可愛的小姑娘是體修?
    “劍修弟子叫夢存希,藥修弟子叫賀之舟,兩人都是親傳弟子,能將事情解決好的。”葉岐安語氣平靜,似乎對這兩人的能力很有信心。
    禦塵感歎他的心大,但也不好再說什麽。
    隻見那體修女弟子哭哭啼啼地朝賀之舟鞠了一躬,這才轉身離開了演武場。
    見到這走向,葉岐安也覺得好奇,正欲開口詢問便對上了賀之舟沉靜的眸子。
    他招了招手,便見賀之舟和夢存希一道走了過來。
    二人拱手朝葉岐安行了一禮:“葉先生。”
    “剛才那小丫頭是怎麽回事?”葉岐安直截了當地問道。
    夢存希掃了一眼賀之舟,示意他自己解釋。
    賀之舟抿了抿唇,語氣平靜:“她跟人比試,打到了藥園邊上,舉起藥園外的庭燈就丟了進來。”
    “你可有傷到?”葉岐安關切地問道。
    賀之舟搖頭:“沒有,我躲開了。隻是我藥園被砸了。”
    禦塵偷偷瞟了眼賀之舟沉靜的麵色,不禁暗自佩服。
    藥園被砸了,這還能如此無動於衷?
    “砸了些什麽?”葉岐安追問道。
    “掌院先前給的風靈草。”賀之舟回答道。
    葉岐安眸子一顫,聲音顫抖了些:“還有什麽?”
    “再骨花、和塑筋葉。”賀之舟補充道,語氣依然平靜。
    禦塵往俞不遇身側挪了挪,現存的丹修知識告訴他,這些都是極珍貴的藥材。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俞不遇,他是不是要生氣了?”
    俞不遇看著身旁悄眯眯打量葉岐安的禦塵,心底發笑。
    這猥瑣樣...也不知從哪兒學來的。
    葉岐安強壓了口氣:“還有救嗎?”
    賀之舟抿唇,許久才道:“正打算去問問懷寧兄有沒有法子,若不行便隻能將師父從宮裏請回來了。”
    “在宮裏的師父?誰啊?”禦塵一臉好奇,忍不住戳了戳俞不遇的後腰。
    俞不遇身軀繃緊了一瞬,旋即變了臉色,鐵青著臉轉過頭:“玄天域宮中當差的傅醫師,便是他師父。”
    傅醫師...
    禦塵咽了口唾沫,心中震撼不已。
    “那這位賀之舟醫術定也是不得了。”禦塵由衷讚歎道。
    賀之舟聽到了他的話,朝禦塵抿起一個謙遜的笑:“在下是藥修,倒確實略懂些醫術。”
    “傅醫師的大名我也早有耳聞,數次將瀕死之人救回,你是他的徒弟,不必這般自謙。”禦塵由衷說道,想起當初傅醫師幾次三番將時少卿救回的往事。
    夢存希對上禦塵的眸子,微微一愣,隨即挪開視線看著葉岐安:“葉先生,我們先回去了。”
    “好。”葉岐安點頭應允,目光在幾人之間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