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藏品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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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品閣外,一道古樸的石柱矗立在門前,上麵雕刻著繁複的符文,在陽光下泛著神秘的光澤。
    葉岐安從袖中取出一塊溫潤的玉佩,輕輕按在石柱中央的凹槽中。
    隨著一聲輕響,周遭頓時泛起一圈柔和的光暈,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
    “哇…”禦塵目光好奇的打量起這一圈圈光暈。
    “整個藏品閣都在陣法之中。”葉岐安解釋道,聲音在靜謐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要先打開陣法的入口才能進去。”
    一位身著灰袍的老者不知何時已迎上前來,朝葉岐安恭敬地行禮。
    老者麵容平靜,眼神深邃,卻一言不發,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氣息。
    “我們來找...”葉岐安話說到一半突然卡殼,轉頭看向禦塵。
    “天心草!”禦塵接過話頭,目光堅定。
    葉岐安微微頷首,抬眸看向老者:“勞前輩將天心草的收錄信息找來。”
    老者躬身行禮,轉身緩步走入藏品閣內。
    他的步伐輕盈無聲,仿佛腳下踩著雲朵一般。
    禦塵看著老者的背影,眸子不自覺地輕顫。
    他有點不像人,也不像魔和妖獸。
    是自己的錯覺嗎?
    這個地方,除了魔和妖獸以外,還有不是人的人嗎?
    【是不是感覺他很奇怪?】雲昭的聲音適時在腦海中響起。
    「對。」禦塵默默回應。
    【他是人偶傀儡,不是活物。】
    「還有這種東西嗎?」禦塵心中震驚,忍不住再次打量那位老者遠去的背影。
    老者很快便從閣內走出,手中捧著一個古樸的木盒。
    他將盒子小心翼翼地抱到葉岐安麵前,輕輕放在桌上,隨後便又轉身默默離去,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葉岐安打開盒子,從裏麵取出一卷泛黃的折子:“天心草我們是從巽風堂的拍賣樓裏拍到的,後來送往了玄天域宮中。”
    說著,他順手將折子遞給禦塵:“安王殿下,可需要我差人印一份給你?”
    禦塵接過折子,目光落在上麵的字跡上。
    隨著閱讀的深入,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折子上清晰地記載著拍賣會的信息,正是巽風堂二堂主當的司儀,欒繼生。
    又是他。
    禦塵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這個人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不勞煩了。”禦塵抬頭,聲音平靜:“可否用留影石記下?”
    “自是可以的。”葉岐安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臉上依然掛著那抹溫和的笑容。
    禦塵從袖中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留影石,將其激活後對準折子。
    隨著一道柔和的光芒閃過,折子上的內容被完整地記錄下來。
    完成這一切後,禦塵朝葉岐安拱手道了聲謝。
    正準備告辭時,卻聽葉岐安開口道:“諸位今夜在學院歇下吧,學院有專為來客準備的客房。環境清幽也免得再奔波了。”
    禦塵略一思索,便點頭應允:“好,多謝院長款待。”
    走在通往客房的路上,禦塵的思緒卻飄得很遠。
    天心草、巽風堂、欒繼生...
    這些線索如同拚圖的碎片,在他腦海中逐漸拚接。
    他隱約感覺到,一個龐大的陰謀正在緩緩展開,而他,正站在這個漩渦的中心。
    客房位於學院西側的一處幽靜院落中,環境清幽,綠樹成蔭。
    院中有一方小巧的池塘,幾尾錦鯉在水中悠閑地遊弋。房間布置簡約而不失雅致,窗外的景色更是美不勝收。
    “殿下,您先休息。”袁梟輕聲說道,眼中滿是關切:“若有需要,隨時喚屬下。”
    禦塵點點頭,目送袁梟退出房間。
    待房門關上後,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留影石小心收好。
    窗外,夕陽的餘暉灑在學院的建築上,為這座神秘的學府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
    次日,俞不遇一行人正欲離開學院前往下一站,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諸位且慢!”
    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俞不遇詫異轉身,禦塵也循聲望去。
    隻見賀之舟快步走來,他依舊穿著那身綠色弟子服,腰間掛著那塊熟悉的玉佩,神色匆匆卻又不失禮數。
    “賀之舟?”禦塵疑惑地喃喃自語,眉頭微蹙。
    他記得這個藥修弟子,就是昨日在演武場上被那個體修小姑娘砸了藥園的人。
    賀之舟朝幾人行了一禮,這才將目光投向禦塵:“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禦塵有些茫然,轉頭看了眼俞不遇和靳和,又轉頭看了眼袁梟,最後不確定地指著自己:“我?”
    賀之舟連忙點頭:“正是。”
    禦塵跟著他走到一旁,遠離了正在交談的葉岐安和其他人。
    賀之舟左右環顧確認無人注意後,這才不再拐彎抹角:“閣下定也是宮中的人,敢問閣下,我師父在宮中過的可好?”
    見禦塵許久沒有回答,賀之舟連忙補充道:“閣下盡管說,作為交換,閣下有何疑問盡管問我,小可定知無不言。”
    禦塵沉吟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挺好的,傅醫師先前為二公子看診,二公子離世後便也辭官了,據說不久後便會回學院了。”
    “當真嗎?”賀之舟眼睛一亮,臉上浮現出欣喜之色。
    “是聽齊錫玉提過一次,倒不知是真是假了。”禦塵如實相告,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賀之舟抿了抿唇,似乎在思考什麽,隨即朝禦塵鄭重拱手:“齊錫玉是去年到宮中的蠱修,他與師父同在醫師院,應當就是真的了,多謝閣下告知。”
    禦塵也不抱有什麽希望,既然賀之舟如此誠懇,他便也坦誠相待:“我倒確實有一個問題,不知道閣下可知曉欒繼生?”
    賀之舟聞言點頭:“欒繼生?他先前也是學院的先生,後來不知是何緣由便辭了,他後來也來過學院,是與三位域主一道的。”
    “三位域主。”禦塵重複了一遍,眉頭微皺。
    為何又扯到了他們身上?
    這件事情與欒繼生究竟有沒有關係?
    “近些年來他是去了巽風堂,現下是巽風堂二堂主。”賀之舟回答道,隨即卡殼了一瞬,麵上露出尷尬神色:“巽風堂位置在何處我也不知,閣下可以去巽風堂的拍賣樓裏碰碰運氣,不過,我猜應在浮魂域。”
    “為何?”禦塵疑惑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探究的光芒。
    “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賀之舟壓低聲音:“每次傳出那位安王被罰的消息,他便會在次月去浮魂域。”
    禦塵聞言,下意識地轉過頭看了眼俞不遇。
    禦塵斂下心底的猜疑,接過話茬:“恕在下冒昧,閣下與欒繼生關係很好?”
    “學院至今就隻有三位先生半道離開了學院。”賀之舟解釋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我師父與欒繼生關係不錯,所以我才多注意了些。”
    俞不遇了然,微微頷首:“多謝。”
    【嘟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學院線索,積分加10,當前積分:775】
    就在此時,禦塵腦海中突然響起係統提示音。
    他微微一愣,隨即不動聲色地隱藏起內心的波動。
    這個突如其來的任務完成提示,讓他對欒繼生與三位域主之間的關係更加好奇。
    係統能提醒,這個線索是對的。
    賀之舟見禦塵沉思不語,以為他還有疑問,便主動問道:“閣下可是還有其他想了解的?”
    禦塵回過神來,微微搖頭:“暫時沒有了,多謝賀公子告知這些消息。”
    “不敢當。”賀之舟拱手行禮:“若有機會,還望閣下能告知我更多關於師父的消息。”
    禦塵點頭應允:“若有消息,定會告知。”
    目送賀之舟離開後,禦塵轉身走向俞不遇和袁梟。
    他的思緒卻已經飄得很遠,開始梳理從賀之舟這裏得到的信息。
    欒繼生、巽風堂、浮魂域、三位域主...
    這些線索如同拚圖的碎片,在他腦海中逐漸拚接,一個更大的謎團正在浮現。
    “殿下,可是問出了什麽?”袁梟敏銳地察覺到禦塵的變化,輕聲問道。
    禦塵將方才對話如實告知。
    俞不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是懷疑欒繼生知道些什麽?”
    禦塵讚同地看了他一眼:“沒錯。他絕對知道什麽。”
    他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寬大的袖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要將滿腔的疑慮都甩在身後。
    俞不遇瞳孔微縮,下意識一把抓住禦塵的手腕。
    他的力道不小,禦塵猝不及防,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怎麽了?”禦塵轉過頭,目光如刀般鋒利地盯著俞不遇。
    他的聲音低沉而急促,眉宇間擰成一個川字,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阻攔極為不滿。
    俞不遇喉結滾動了一下,手指微微收緊。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他的心頭,讓他渾身緊繃。
    “我們...不急著去找欒繼生吧?”俞不遇最終隻能含糊其辭地說道,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
    禦塵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轉頭看了眼身旁的袁梟。
    袁梟臉上同樣寫滿了困惑,那雙總是沉穩的眼睛此刻也閃爍著不解的光芒。
    “為什麽?”禦塵追問道,聲音裏帶著明顯的不悅。
    他用力抽了抽手腕,卻發現俞不遇抓得更緊了。
    俞不遇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能直接告訴禦塵自己的猜測。
    司延絕對插手了這件事。
    這個念頭太過荒謬,也太過危險。
    但直覺告訴他,事情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你娘...不是早便傳出身死的消息了嗎?”俞不遇斟酌著詞句:“咱們...是不是可以去四方城看看?”
    這句話一出,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禦塵的表情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目光在俞不遇和靳和之間遊移。
    “好。”最終,禦塵隻是簡短地應了一聲。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說不出的沉重。
    袁梟欲言又止,嘴唇微微張開又合上。
    他的眼神在禦塵和俞不遇之間來回掃視,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地垂下了頭。
    禦塵轉過身,背對著兩人。
    他站在那裏,肩膀微微顫抖,不知是在壓抑著什麽情緒。
    俞不遇看著禦塵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觸動了禦塵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
    關於他母親的死訊。
    那個消息在多年前傳遍天下時,曾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殿下...”袁梟終於開口,聲音沙啞。
    他向前邁了一步,似乎想要安慰禦塵,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禦塵擺了擺手,打斷了袁梟的話:“走吧。去四方城。”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
    三人之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
    隻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在寂靜的院落裏顯得格外清晰。
    俞不遇看著禦塵漸行漸遠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他知道,接下來的旅程不會平靜。
    而那個關於司延的猜測,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引爆。
    …
    客棧。
    湖中客棧的木質走廊上還殘留著夜露的濕潤。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地照進屋內,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禦塵推開房門,一股清新的湖風夾雜著淡淡的花香撲麵而來。
    他信步走入屋內,目光掃過整潔的床榻和窗邊的小幾。
    桌上放著一個圓潤飽滿的橙子,在晨光中泛著誘人的光澤。
    禦塵隨手拿起橙子,在桌邊坐下,修長的手指熟練地開始剝皮。
    橙皮剝落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他將剝下的橙皮一片片整齊地碼放在桌上,動作優雅而從容。
    待俞不遇二人進了屋子,袁梟這才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
    “殿下。”袁梟壓低聲音喚道,目光落在禦塵身上。
    “怎麽了?”禦塵頭也不抬,將一瓣橙皮放到桌上。
    他的指尖沾染了些許橙汁,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
    袁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到禦塵身側,聲音壓得更低:“俞大人似乎有些不對勁。”
    禦塵這才抬起頭,目光在袁梟臉上停留了一瞬:“繼續說。”
    袁梟無奈地歎了口氣,似乎在為禦塵的不在意感到頭疼。
    他壓低聲音解釋道:“那賀之舟說完之後,俞大人便有些魂不守舍。按常理推斷,我們本該立刻去尋欒繼生才對...”
    “可是去四方城也行啊。”禦塵漫不經心地答道,同時將最後一瓣橙子皮放到桌上。
    他皺了皺眉,這橙子皮未免也太厚了些。
    “殿下,當初找到四方城線索時,我們的人便已去四方城查探過了。”袁梟耐心解釋道,同時注意到禦塵滿手的橙汁,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怎麽剝地那麽惡心。
    “俞大人此番阻攔,恐怕有別的用意。”
    “俞不遇有什麽理由攔我?”禦塵不以為然地將一瓣橙子摳下,橙肉已經被他摳得破破爛爛的。
    他將這難看的一瓣送進嘴裏,頓時滿手都是黏糊糊的汁水。
    【你會吃嗎?】雲昭在腦海中忍不住吐槽。
    【會啊,就是沒有水果刀,這皮太厚了不好剝。】禦塵在心中回應道。
    袁梟看著禦塵滿手汁水,沉默片刻後,從袖中抽出一塊潔白的手帕。
    他動作自然地接過禦塵手中慘不忍睹的橙子,仔細地剝開上麵殘留的橙皮,將橙子一瓣一瓣掰開,然後才遞到禦塵手上:“殿下。”
    自家殿下還真是…
    禦塵接過橙肉,滿足地將一瓣送進嘴裏。
    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綻放,他滿足地眯了眯眼,隨即又聽袁梟繼續道:“屬下想不到俞大人這麽做的原由,不過殿下,我們應該去找欒繼生...”
    禦塵看著手中最後剩下的一瓣橙子,抬頭看著袁梟喋喋不休的嘴,突然朝他招了招手:“來。”
    袁梟微俯下身,疑惑道:“怎麽了殿下?”
    一瓣橙子突然碰到他的唇邊。
    袁梟耳尖瞬間變得通紅,聲音不自覺地降低了些:“殿下...”
    不等他說完,禦塵已經將橙子塞進了他嘴裏。
    清甜的汁水在舌根漾開,袁梟的臉似乎也跟著紅了起來。
    他抬眸便對上禦塵那雙滿是狡黠的眼睛。
    禦塵隨手拿起手帕擦了擦黏糊糊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這世上哪裏還能找到比自己更貼心的領導?
    “殿下。”袁梟終於回過神來,聲音有些發緊。
    自家殿下還真是…
    “嗯?”禦塵聲音上揚,似乎心情很是愉悅。
    袁梟許久沒有接話,隻是細細品味著這一瓣橙子的甜味。
    陽光透過窗欞,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想了下,你說得對。”禦塵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俞不遇畢竟是司延的人,誰知道他心裏會不會有別的盤算。”
    他的話音突然頓住,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了,臨修還在客棧裏嗎?”
    “還在,但是沒看到過無回域域主了。”袁梟答道。
    禦塵站起身,衣袂翻飛:“不在正好,我下去找他,你別跟著了。”
    “殿下!”袁梟想要叫住他,但最終還是克製住了。
    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阻攔,隻能叮囑道:“小心些。”
    “好。”禦塵應了一聲,轉身走出房門。
    陽光灑在他的背影上,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他推開門,清新的湖風迎麵撲來,帶著幾分涼意。
    袁梟站在原地,看著那扇緩緩關上的房門,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這咋咋呼呼的。
    樓下…
    臨修沉默地坐在客棧角落的桌邊,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
    他低垂著眼睫,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有微微顫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衛屺川在他身側,正俯身說著什麽,聲音壓得很低,但能看出情緒激動。
    這客棧一隅位置偏僻,加之臨窗而設,將這一角與客棧大堂隔絕開來。
    偶爾有店小二經過,也隻匆匆一瞥便移開視線,倒真沒什麽人能注意到這裏的情形。
    禦塵正欲上前,卻忽見衛屺川猛地一拍桌子,茶盞中的水花隨之濺起,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你又在裝什麽?!”衛屺川的聲音驟然拔高,帶著明顯的怒意。
    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攥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純白的發絲隨著動作微微晃動。
    臨修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喝嚇到了,整個人像受驚的小鹿般渾身一顫。
    他輕輕閉上眸子,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隨即側過了頭,不願直視衛屺川憤怒的目光。
    他們怎麽吵起來了?禦塵心頭一緊,連忙上前幾步:“臨修!”
    聽到熟悉的聲音,臨修猛地睜開眸子。
    那雙總是平靜如水的眼睛此刻盛滿了驚慌與無助,在看到禦塵那一刻,水霧瞬間浮起,像是隨時都會決堤的湖水。
    “成玉。”臨修輕喚一聲,聲音細若蚊呐,帶著明顯的顫抖。
    禦塵快步走到他麵前,敏銳地察覺到臨修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他深知臨修被嚇得不輕,於是刻意挺直腰背,用身形為臨修擋去部分衛屺川投來的視線。
    抬眼對上衛屺川探究的目光,禦塵沉聲問道:“不知閣下是要?”
    衛屺川冷冷地掃了眼二人緊靠在一起的身影,最後目光落在臨修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又來一個,臨修公子還真是...”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遊移:“風流。”
    純白的發絲,蒼白的麵容,清冷的長相。
    這本該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形象,可此刻衛屺川話語裏夾槍帶棒,卻與他的模樣形成了奇異的反差,倒難得讓人覺得他有了些活人感。
    禦塵眼神一冷,毫不退讓地迎上衛屺川的視線:“衛先生,這般說話不妥吧。”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衛屺川聞言,隻是淡淡地睨了眼禦塵,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
    隨後他轉身就走,純白的衣袍在陽光下劃出一道決絕的弧線,轉眼便消失在客棧的走廊拐角處。
    臨修看著衛屺川離去的背影,眼中的水霧終於化作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他慌亂地伸手去擦,卻越擦越多,最後幹脆將臉埋進手掌中,肩膀微微聳動。
    禦塵見狀,心中一陣揪痛。
    他伸手輕輕覆在臨修顫抖的背上,掌心傳來濕熱的觸感。
    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安撫臨修的情緒。
    “沒事了。”禦塵柔聲安慰道,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有我在。”
    臨修這才慢慢抬起頭,紅腫的眼睛裏滿是委屈與無助。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地看向禦塵:“成玉...我...”
    話未說完,又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抽噎打斷。
    禦塵見狀,直接將人拉入懷中,用寬大的衣袖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淚水:“別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