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雲昭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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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修。”禦塵俯身靠近,眉頭緊鎖地注視著麵色煞白的臨修。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對方冰涼的臉頰,卻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發生了什麽?衛屺川為什麽成了這樣?”
    衛屺川看著可不像是這麽咄咄逼人的人。
    臨修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被風吹拂的蝶翼。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眼睛此刻一片死寂,漆黑的瞳孔深處仿佛沉澱著無盡的黑暗。
    這樣的目光讓禦塵心頭一跳,莫名想起了那個已經死去的時少卿。
    “成玉,我身體裏有個魔。”臨修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像是怕驚擾了什麽可怕的夢境。
    禦塵咽了口唾沫,強自鎮定地在臨修身側坐下:“然後呢?他們知道了?”
    “你聽過鳳淩軒的名號嗎?”臨修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這個名字仿佛一把鋒利的刀,輕易劃開了他精心構築的防線。
    禦塵心頭一震。
    鳳淩軒?
    【衛屺川便是為了這個鳳淩軒,才與學院斷絕來往的。因為葉岐安殺了鳳淩軒。】
    腦海中突然響起雲昭的聲音。
    “我知道,他不是被葉岐安殺了嗎?”禦塵謹慎地反問。
    “他還活著,在我身上。”臨修的這句話像是一記驚雷,在寂靜的客棧裏炸響。
    禦塵渾身一僵,心下大駭。
    「阿昭!他是不是不會死,他與我一樣…」禦塵在心中急切地呼喚雲昭。
    【我看看。】雲昭的聲音很快響起,隨後一道透明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兩人之間。
    他如同鬼魅般輕盈地繞著臨修走了一圈,指尖流轉著淡藍色的法力光芒。
    【魔修裏有一種術法,叫作共生咒,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不過這種咒術都需要雙方自願契約才行。】
    「自願契約?」禦塵連忙追問。
    【對。】雲昭簡短地回答,隨即飄到禦塵身邊,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臨修。
    禦塵認真地看著臨修,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他誤會你與鳳淩軒了?】
    衛屺川能為了這個魔修與學院決裂,二人關係必然不簡單。
    臨修緩緩抬起頭,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初到此地,身邊便隻有鳳淩軒,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護著我,直到遇到獨幽,他便不怎麽出來了。”
    “可前幾日他告訴我,他要去殺學院的葉岐安。葉岐安是昨日來的,那時鳳淩軒出來,與他們打了起來。獨幽是幫著葉岐安的,鳳淩軒打不過他,我便為他擋了一招。”
    “然後呢?”禦塵追問道,心跳如擂鼓。
    “他被我推進河裏了,衛屺川覺得我與他有私情。”臨修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變成了自言自語。
    禦塵好奇地問:“那...你沒給他解釋嗎?衛屺川不像是得理不饒人之流。”
    “我與他沒有私情。”臨修抬眸直視禦塵的眼睛,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此刻卻平靜得可怕。
    “我解釋了,我與他隻是知己,但衛屺川不信。”
    禦塵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接話。
    臨修的目光突然變得死寂,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氣:“成玉,我是魔修嗎?”
    【他現在還不是魔修,隻是與魔修契約,所以才會有魔氣。等再過段時日,魔氣浸染嚴重些便是了。】
    “你不是魔修,可你再與鳳淩軒在一處,一定會害你成為魔修。”禦塵急切地說,試圖勸慰臨修。
    臨修長長歎了口氣,垂眸斂下眼底所有情緒:“昨夜葉岐安受了傷,連夜回了學院,司延回浮魂域了,玄知許和獨幽好像是去祭壇了。”
    “臨修,你知道怎麽回去嗎?你想回去嗎?”禦塵試圖轉移話題,希望能緩解臨修的低落情緒。
    臨修吸了吸鼻子,呆滯地看著桌麵:“我想,特別想。我家裏人肯定在等我。”
    “家裏人。”禦塵心頭突然一疼,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你...是怎麽來這裏的?”他小心翼翼詢問的樣子,像是想要試圖窺探幸福的小醜。
    “我在睡覺,我隻是在睡覺,醒來就已經在這個鬼地方了。”臨修的聲音帶著幾分恍惚:“我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我所經曆的樁樁件件都不像是做夢,這副身體也奇怪地很,感知似乎都遠遠大於旁人...成玉,我不敢待在這裏。”
    “是不是死了就能回去了?”他的眼裏突然閃過一絲希冀:“是不是隻要我死了,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禦塵不敢直視那雙亮起來的眼睛,慌亂地移開視線:“我不知道,我與你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臨修追問。
    “我能在很多人身體裏...”禦塵剛說到一半,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
    【許經年!別說了!】雲昭突然變幻出身形,透明的身影在兩人之間閃現。他麵色焦急,指尖凝聚著法力光芒。
    聽到了雲昭焦急的聲音,可許經年不管不顧:“我不叫成玉,我叫許經年,這個名字現在還不能被外人知道,不過若多年以後你聽到許經年的名字,記得來找我。”
    雲昭連忙將法力打進他體內似乎在試圖挽救什麽。
    【許經年!快調動法力,與我的法力一起護住心…嗶…嗶…嗶】
    隨著聲音一起消失的還有雲昭。
    “許經年,真是個好名字。”臨修還在繼續開口:“可我感覺自己在這裏活不久。”
    腦子警報聲作響,雲昭的聲音和身形似乎也被那該死的大綱係統強行切斷了。
    【嘟警告!警告!警告!嚴重違規,三級懲罰模式開啟。】
    【警告!警告!】
    雲昭的話戛然而止,隨後一股恐怖的力量突然在禦塵體內爆發。
    他的腦袋開始冒煙,像是被高溫灼燒一般,白色的煙霧繚繞而起。
    “許...你怎麽了?!”臨修驚恐地喊道,伸手想要觸碰禦塵,卻被燙得猛地縮回手。
    禦塵說不出話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渾身滾燙得像是要燃燒起來。
    他的臉憋得青紫,眼前陣陣發黑,幾度在瀕死的邊緣徘徊。
    “你千萬不能死。”臨修的聲音帶著哭腔,焦急地環視四周。
    一樓人本來就少,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這裏的異常。
    臨修急得眼眶泛紅:“你千萬不能死。”
    臨修環視四周,卻隻看到了衛屺川在看著他們二人。
    他站起身跑到衛屺川麵前,不做猶豫,拉著他往禦塵的方向跑去:“衛屺川…他現在有些不對勁,渾身燙的厲害,昨天我看你能給葉岐安把脈,你幫幫他…”
    臨修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衛屺川猛地甩開。
    臨修被甩得踉蹌後退,差點摔倒在地。
    “我為什麽要幫你們?”衛屺川冷冷地說,眼中滿是不屑。
    “禦塵!”臨修顧不上被甩開的疼痛,連忙跑回禦塵身邊。
    隻見禦塵已經整個人摔倒在地上,雙眼緊閉,仿佛暈死過去。
    臨修跪在地上,顫抖著伸手去探禦塵的鼻息,卻發現他的手腕突然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反著垂直朝下,整個人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扭曲了一般。
    全身骨頭莫名地斷了?
    衛屺川也發現了這恐怖的異常,快步上前檢查。
    方才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衛屺川眉頭緊鎖,轉過身朝店小二喊道:“你,拿傳送符,立馬去學院,多找些厲害醫師來!讓他們把葉岐安也抬過來!快!”
    店小二被嚇得臉色蒼白,連忙點頭跑開。
    “你,去樓上把跟他同行的那三個人叫下來!”衛屺川又命令臨修。
    臨修連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上樓去。
    他現在隻希望禦塵能撐住,哪怕隻是一口氣也好...
    …
    “大人!”袁梟的驚呼劃破了客棧的寧靜。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禦塵身邊,看到如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的禦塵,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無盡的恐慌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顫抖著蹲到禦塵身側,卻不敢貿然伸手去碰觸那具看似毫無生氣的軀體。
    禦塵的麵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嘴唇卻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
    袁梟強壓下內心的恐懼,聲音發顫地問道:“衛先生,不知我家大人現下如何了?”
    衛屺川正半跪在禦塵另一側,聞言抬眸瞥了一眼走近的俞不遇。
    “我剛過來時,看他樣子像是悶氣所致的暈倒。”說著,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禦塵的手腕上,眉頭卻越皺越緊:“給他把脈時,突然全身骨頭都碎了。”
    “碎了?”袁梟倒吸一口冷氣,聲音因震驚而拔高。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那具一動不動的身體,仿佛聽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
    “嗯。”衛屺川麵無表情地點頭:“我沒有法力,丹田這些我看不了,已經叫人去學院了。”
    他的目光在禦塵身上來回掃視,試圖找出更多的線索。
    就在這時,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發生了。
    禦塵全身的骨頭竟在眾目睽睽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接上了。
    這個過程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這是怎麽個活法。”衛屺川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困惑的光芒。
    作為學院曾經的先生,他都從未見過如此離奇的現象。
    第一次見,當真是第一次見。
    他緊緊蹙著眉,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突然轉過頭睨了眼臨修:“你們剛剛到底做了什麽?”
    臨修的眼眶格外濕潤,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一看便知他是極擔心禦塵的。
    聽到衛屺川的質問,他連忙搖頭,聲音哽咽:“我們沒做什麽,就坐在凳子上說話,什麽東西都沒吃...他會好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自言自語。
    就在眾人屏息等待的時刻,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突然響起。
    禦塵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似乎那一口憋了許久的氣終於順了下去。然而緊接著,一口暗紅色的鮮血從他唇間溢出,濺落在地板上,形成刺目的一片殷紅。
    衛屺川連忙想要把他側過身子,以便讓血液流出。
    然而就在他握住禦塵手臂的瞬間,驚人的一幕再次上演。
    禦塵的全身骨頭竟又是“哢嚓哢嚓”地碎裂開來,就像是有人在他體內引爆了一連串的炸彈。
    “嗯?”衛屺川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當真稀奇,自己斷了又自己接上了,這等奇事他聞所未聞。
    他緩緩站起身,臉上浮現出一副冷眼旁觀的表情。
    作為醫者,他見過無數疑難雜症,但眼前這一幕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他需要時間思考,需要更多的信息。
    袁梟連忙半跪在禦塵身邊,轉頭看向衛屺川,聲音因緊張而微微發顫:“大人現在情況如何了?”
    衛屺川沉默不語。
    他眉頭緊鎖,腦海中飛速運轉著各種可能性。
    這情況太過詭異,既能自己重鑄斷骨再斷開,那是不是也能自己複原?
    這個想法太過天方夜譚,衛屺川不好說出來。
    他需要更多的觀察,更多的證據。
    …
    一陣刺目的白光突然在客棧內炸開,光芒之盛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待光芒稍散,眾人便看見葉岐安麵色慘白地出現在門口,他手上掐訣的動作還未來得及收回,整個人搖搖欲墜。
    一個身著藍袍的青年在他身側攙扶住他,臉上寫滿了擔憂。
    \"院長!您沒事吧?\"青年聲音顫抖,手臂微微發顫地支撐著葉岐安搖搖欲墜的身體。
    葉岐安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客棧內的情形,當看到衛屺川時,瞳孔驟然收縮。
    站在青年身旁的店小二一臉錯愕,手裏還捏著那張尚未使用的傳送符,神情恍惚地將符籙老老實實地放回了最初拿取的地方。
    他根本沒來得及使用傳送符,葉院長就掐個訣瞬間回來了。
    “你受傷了?”葉岐安似乎很是焦急,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抓住衛屺川的手臂。
    他的指尖冰涼,力道大得驚人,顯然因為擔心而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衛屺川眉頭微皺,不著痕跡地後退兩步,將手抽了出來:“不是我,是他。”
    他的聲音平靜,手指卻不由自主地指向地上昏迷不醒的禦塵。
    “他這情況我看不懂。”衛屺川補充道,眉頭緊鎖。
    他懂的事不少,可他很少會說出這樣的話,可見眼前的情況確實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葉岐安聞言,立刻收回放在衛屺川手臂上的手,垂眸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他眸光微閃,似乎在思索什麽,隨即挪開視線看向倒地的禦塵。
    隻見禦塵麵色慘白如紙,嘴唇卻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葉岐安連忙上前,單膝跪地,修長的手指搭在禦塵的手腕上。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指尖的脈搏跳動得異常劇烈,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禦塵體內橫衝直撞。
    許久之後,他才收回手,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瓶,倒出一顆暗紅色的丹藥,小心翼翼地塞進了禦塵的嘴裏。
    “抬進房裏吧。”葉岐安站起身,聲音低沉而命令式。
    他的眼神銳利如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別讓任何人打擾。”
    店小二和先前攙扶著葉岐安的青年連忙上前。
    青年身材魁梧,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分明,他小心翼翼地托住禦塵的背部,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捧一件易碎的珍寶。
    店小二則負責抬禦塵的雙腿,他的雙手微微發抖,顯然被眼前的一幕嚇得不輕。
    三人合力將禦塵抬了起來。
    就在他們移動的瞬間,禦塵的身體突然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溢出一絲暗紅的血跡,將青年胸前的衣襟染紅了一片。
    “大人!”袁梟連忙跟上前去。
    青年臉色一變,手臂卻更加用力地穩住了禦塵的身體,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傷到他。
    “小心些。”葉岐安沉聲提醒,目光緊隨著他們的動作。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另一顆丹藥,似乎在考慮是否需要再給禦塵服下一顆。
    上樓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客棧裏顯得格外清晰。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眾人的心尖上,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衛屺川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店小二的手一直在微微發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低聲對青年說道:“這位大人...到底是怎麽了?”
    他的聲音顫抖,顯然被嚇得不輕。
    青年沒有回答,隻是緊了緊托住禦塵的手臂,加快了上樓的腳步。
    葉岐安則快步跟在他們身後,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客棧大堂裏,臨修、靳和和俞不遇三人站在一旁,麵色凝重地看著這一幕。
    臨修的眼眶濕潤,雙手緊緊攥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俞不遇則站在最外側,目光深邃,似乎在權衡著什麽。
    此刻的客棧,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
    一行人這才跟了上去。
    …
    葉岐安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禦塵的手腕上,指尖泛起淡淡的靈光。
    他閉目凝神,一絲法力順著指尖緩緩注入禦塵體內。
    客棧內一時寂靜無聲,眾人屏息等待著結果。
    “這道法力運轉的樣式,不是出自我們長生界。”葉岐安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凝重。
    他微微皺眉,指尖的靈光忽明忽暗:“還有另一道法力在護住他的心脈和丹田。”
    隨著法力的深入探查,葉岐安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看這法力流轉的樣子,是無回域的人。”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的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無回域?
    他從何時認識了無回域的人?
    若禦塵體內真有無回域的法力,此事恐怕沒那麽簡單。
    葉岐安抬眸,銳利的目光直視俞不遇:“這道法力,我很熟悉,我大概知道是誰。”
    衛屺川何其了解葉岐安的性子,見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知他是在賣關子。
    他朝葉岐安拱了拱手,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諷刺笑意:“你們聊,我們先走了。”
    那喚作懷寧的青年朝葉岐安恭敬地行了一禮:“師父,那懷寧先退下了。”
    說罷,他拽著還在狀況外的臨修也往外走。
    “靳和,去門口看著。”葉岐安又吩咐道。
    待眾人魚貫而出後,客棧大堂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他們幾人。
    俞不遇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
    葉岐安深呼出一口氣,似乎在平複自己的情緒:“那個人我們惹不起。你們都惹不起。”
    “惹不起…”袁梟低聲重複著這四個字,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殿下何時認識了這種人物?
    俞不遇抬眸直視葉岐安,聲音低沉:“三個尊者之一?”
    葉岐安眸子微眯,輕輕點頭:“三尊者,韻痕,紗琴和雲昭。”
    葉岐安分析道:“是雲昭的法力,雖說是三尊者,可另外兩位一起根本敵不過雲昭。我先前專門了解過三位尊者的法力運轉的樣式,這明明白白就是雲昭的法力。”
    客棧內一時陷入詭異的寂靜。
    雲昭的名號如同一座大山壓在眾人心頭。
    作為長生界公認的第一強者,雲昭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各方勢力的神經,可他不是閉關很久,無人知道蹤跡了嗎?
    “俞大人,安王殿下私下接觸過雲昭。”葉岐安的話如同一記重錘:“若雲昭起了私心要幫安王,你們浮魂域可就得變天了。”
    三尊者太強,雲昭在這長生界又可謂是第一人的存在。
    他若有私心要幫安王奪下浮魂域,誰能阻攔得住?
    “這法力護住了心脈和丹田,想來就是為了保他命才留下的。”葉岐安意味深長地看了俞不遇一眼:“他們二人關係如何,便不用我再多說了吧?早些告知浮魂域域主,早些提防吧。”
    袁梟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此刻終於開口:“雲昭與殿下沒有關係。”
    葉岐安聞言轉頭,銳利的目光直視袁梟:“你如何得知?”
    “平日裏屬下都是寸步不離跟著殿下的。”袁梟沉聲道,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殿下認識什麽人,屬下都知道。若殿下認識雲昭,先前殿下又怎會傷那麽重?”
    葉岐安輕笑一聲,笑聲中帶著幾分諷刺:“據我所知,近兩次安王受傷,你都不在他身邊。”
    “這兩次他都是去見臨修公子。”俞不遇睨了眼袁梟,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我是他的先生,我會教好他。不論他究竟是否認識雲昭,他始終是浮魂域安王,我也始終是浮魂域太傅。”
    客棧內再次陷入沉默。
    葉岐安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將原本就複雜的局勢切割得更加支離破碎。
    俞不遇的話則像一堵牆,將所有猜測都擋在了外麵。
    窗外,夕陽的餘暉漸漸褪去,暮色四合。
    客棧大堂裏的燭火搖曳,在眾人的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這場談話沒有得出任何結論,卻讓每個人都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葉岐安站起身,整了整衣袍:“此事關係重大,還望俞大人慎重考慮。”
    說罷,他轉身朝樓上走去,背影在燭光中顯得格外孤獨。
    俞不遇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如潭水。
    袁梟則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