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有一劍,名曰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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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就是造神計劃。白禾同誌,你願意加入嗎?”
    白禾指了指自己,“我?”
    衛報國循循善誘,似乎十分好心地在為他分析著,“白禾同誌,在長期的幻覺之下,你即使可以假裝正常人,勉強維持生活,但還能堅持多久呢?”
    他頓了頓,看到麵容顯得年輕,仍像是個剛畢業大學生的白禾。
    也許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也或是在來時,當乘車一晃而過,看到街頭巷尾,來往匆匆的那些青年們。
    這本該是我們的事,況且白禾本來曾經就是搞緝毒工作,就沒怎麽好好享受過人生。
    雖說白禾是臨陣突然被加入名單的候選對象。
    衛報國個人因此有幾分意見,但當看到白禾本人時,他心頭還是生出幾分不忍,用寬大的手掌一抹臉,立即又放下。
    “我想白禾同誌,你應該知道被那些來自洪荒的神仙們,被祂們稱為‘魔’的家夥。
    祂會引誘靈魂自殺,然後帶著自殺者的靈魂去往一個被祂操縱的世界。
    讓那靈魂徹底墮落,最後將其吞噬,從而壯大自身。”
    “他們外國據傳都有屬於他們的神靈降世,但我們華國有嗎?”
    白禾想起曾經路楓的話,灰黑的瞳孔猛地一縮,這是他不知道的信息,因此緊緊盯著衛報國。
    果然,可惡的路楓學長是騙人的!
    當初上大學時,白禾就發現這位學長千方百計的接近自己目的不純。
    假期會帶自己去高檔餐廳吃飯、帶自己去酒吧玩,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盯著自己,仿佛自己是他驗證什麽的試驗品。
    當初在車上說得那麽冠冕堂皇,憂國憂民,果然隻是為了讓自己活命而已!
    白禾也證明,自己接下來想要去做的事,其實根本毫無意義。
    自己真的隻是個普普通通,一廂情願的凡人啊!
    但白禾很快對這件事釋然,畢竟他早已對此做好了心理準備。
    迅速收拾心情的同時,白禾掃了一圈周圍的幾個壯漢,見他們表情緊繃,帶著警惕,對於衛報國的話並無絲毫驚訝表情。
    而衛報國的話語還在繼續,“結合我們幾位國內頂尖的犯罪心理學與人類行為研究專家們對你的分析。
    白禾同誌你近期缺乏愛好、沒有親朋好友,與人際交往疏遠。
    其實你有在考慮,打算如祂所願,去自殺吧?”
    白禾緩緩抬起頭,眼神驟地變冷,看衛報國一張方正的國字臉上,濃眉下一雙飽含堅定之色的眼睛。
    那雙眼睛,幾乎與曾經廠房廣場、小學放映的那些黑白老電影裏,那些浴血奮戰的前輩們,眼神如出一轍。
    他雖然經過公大及雲省省廳的專業訓練,但又不是神仙,能完全把自己的情緒掩藏。
    乍然被人戳破潛藏於內心深處的事,一捏那份文件的手指不覺用力。
    紙麵上立即留下一道褶皺,白禾察覺,立即鬆開手指,習慣性自欺欺人地撫平紙張,但隻是徒勞。
    這世界的凡人隻要存在過,便會留下痕跡,難以抹除。
    白禾很清楚這個道理,因此沒有去反駁衛報國的話,緩緩壓抑下被衛報國他們戳破心事的惱羞成怒。
    一歪頭,微笑問:“那又怎麽樣?”
    看到白禾能這麽快速的收斂情緒。
    即使衛報國根據專家團隊們之前分析,自忖對白禾有深入了解,但還是讓他感到驚訝。
    令衛報國幾乎是下意識,想要去一按耳中的隱形耳機。
    但耳機裏的團隊,已先一步給出指示,“別動,他隻是在故作輕鬆,繼續。”
    衛報國急忙頓住抬起的手,轉了個彎,動作別扭地伸到茶幾上,端起一杯玻璃杯裏的白水,剛抿了一口水以作掩飾。
    卻對白禾接下來的話,驚嚇得連連嗆咳,“我很好奇,你耳機後,有多少個談判專家在教你說話?”
    “咳咳咳……”
    緊隨衛報國之後,包廂內響起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白禾掃了他們一眼,頓時了然,翹起了二郎腿,靠在皮質的沙發背上,坐姿開始變得輕鬆。
    低頭一目十行掃過文件上一條條細致到極點的條條款款。
    大多都是車軲轆的官話,半點沒有透露具體所謂“造神計劃”的關鍵內容。
    哈,還真是謹慎!
    白禾曲起右手食指,點了點手裏的文件,轉頭問:“你們想讓我簽字,就該讓我了解這所謂的造神計劃,具體是什麽吧?”
    衛報國粗紅著脖子,強行咽下那口噎在喉間的水。
    他深深看了前、後氣質,幾次變化巨大的白禾。
    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麽雲省派去那麽多臥底,卻隻有白禾順利回來了。
    如眾位專家們分析那樣,他果然在心底是不信任我們的!
    於是衛報國老老實實地按照耳機裏的提示,直接遞過去一支鋼筆。
    “白禾同誌,你應當聽說過一句話,舉頭三尺有神明。你需要先簽字,才有資格知道具體內容。”
    舉頭三尺有神明?
    白禾聽懂衛報國,或者說他後麵的談判專家暗示。
    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冷笑著試探問:“那你們還敢大哧哧寫在紙上?”
    這一點,衛報國無需耳機後的專家們提示,是他們來前早已商量好可以透露給白禾的內容。
    他握拳在唇前,低聲說:“這是一位跟我們屬於密切合作的洪荒神仙,經祂特殊處理過的紙張。除了祂外,誰都無法窺視上麵的內容。”
    白禾感到疑惑,“你們為什麽能信任祂?”
    衛報國聳了聳肩,露出苦笑,“除了信任外,自建國以來,我們凡人哪怕到現在,有能與祂們抗衡的實力麽?
    所以我們才需要你白禾同誌的幫助。
    那隻纏著你的魔嬰,雖沒有太多智商,但具備一項能任意穿梭諸天萬界、各個時空的能力,所以……”
    衛報國頓了頓,看著白禾的目光裏懷揣著幾分希冀,“我們希望你能借此機會,臥底去到洪荒世界,成為我們華國自己的神明,並且調查清楚祂們來到地球的真正原因與目的。”
    “……”
    又是臥底?
    這次去神仙堆裏臥底,是你們瘋了,還是我瘋了?
    這麽刺激的嗎?
    白禾沉默了幾秒,問出最關鍵的問題,“你們怎麽能保證我能被祂帶去洪荒?”
    衛報國卻是神秘一笑,再次將筆遞到白禾的麵前,“這就是我們這邊需要操作的事了。
    白禾同誌,你隻需要配合我們就好。
    有一句話,叫作“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白禾同誌你曾經是做緝毒工作的,不會希望咱們的子孫後代,日後被祂們這些所謂的神魔們奴役吧?”
    白禾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接過那支鋼筆在文件的末尾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後,如釋重負。
    衛報國伸出寬大粗糙的手掌,跟白禾重重握了下手後,
    他帶領眾人起身,突然敬了個軍禮,鄭重地說:“恭喜你,白禾同誌,現在你將秘密隸屬於我們79團軍,我們79團所有人,正式歡迎你的加入!”
    白禾麵對這麽正式場合,不免感到不適應與尷尬,隻好站起身,回以敬禮。
    “坐吧。”
    重新坐下後,衛報國將塞回公文包裏的幾份文件重新拿出來,遞給白禾,“現在白禾同誌你有權限看了。”
    白禾快速翻看完文件,合上後,衝衛報國他們問:“文件上寫得那位胡蝶同誌,也是洪荒來的嗎?”
    衛報國不由讚賞地看了白禾一眼,對他的敏銳,十分欣慰。
    原本因白禾被胡蝶同誌臨時將他加入名單的不滿,忽然消散,覺得這的確是個好苗子,也許這次他們能成功也說不準。
    立即點頭如實回答:“沒錯,胡蝶同誌雖然沒有跟我們明說過。
    但根據我們這些年的推測,應該是的!
    不過,祂很特殊,和那位將軍祂們不一樣,似乎無法通過神像蘇醒現身,隻能與我們在夢中相見。”
    他再次從公文包裏摸出一個如針管粗細的透明小瓶,瓶中裝著一枚藍光閃閃的晶石,遞給白禾說:“這是胡蝶同誌準備的封印石。
    你隻要在自殺前吞下去,它可以封印你的部分記憶,達到迷惑魔嬰的目的。
    這樣,它才會放心將你帶去洪荒。”
    白禾接過那個玻璃小瓶揣進兜裏,看了眼手機,按照自己平日該離開的時間,跟衛報國他們告辭後,正推開包廂門。
    衛報國幾人急忙站起,再次眼眶微紅敬禮說:“白禾同誌,祝你此行順利!不論多久,我們79團都會一直等待你功成歸來!”
    白禾想要敬禮,但看到走廊上路過的嘻嘻哈哈男女,覺得不合適,隻好一手插兜,衝他們揮了揮手。
    在和走廊形成強烈對比的昏暗包廂中,衛報國看著緩緩合上門扉,白禾漸漸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嘴唇翕動,無聲說了句:“謝謝你們,白禾同誌。”
    多少個我們習以為常的日常,總是有人逆著黑暗前行,替我們用自身抵擋住黑暗的侵蝕。
    修真界。
    白拂雪嗅到一股熟悉的醇厚茶香,從口中徐徐吐出一口濁氣,若有所感的睜開他一雙淺紅的瞳孔。
    見對麵仍是在悠閑喝茶的“合歡鈴”,環視一圈,發現左右場景並無變化。
    似乎隻過去了幾分鍾,白拂雪想了想,看著品茶的“合歡鈴”,不由試探問道:“祖師,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合歡鈴”抬起紫瞳,忽然比了個“噓”的動作,笑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啥意思?
    這位祖師怎麽又開始當謎語人了?
    白拂雪剛想問此處是不是洪荒?
    此刻腦中的封印被完全解開,他想起一切,想起他來到此處的真正目的。
    至少結合白拂雪在地球看的網絡小說裏的設定,雖然因作者們,設定的主角、視角、陣營各不相同。
    但洪荒世界的關鍵人物與劇情,是大體一致的。
    可白拂雪來到這個世界已上百年,除卻修仙這一點勉強能和洪荒稍微掛上一點兒鉤外。
    餘下,他壓根沒有發現這個世界和洪荒有何關聯?
    自己來錯了嗎?
    那隻魔嬰並沒有把自己帶去洪荒?
    白拂雪再次想張口詢問,但“合歡鈴”一雙紫瞳似能直透他的內心。
    再次搶答道:“你不是來之前就知道答案?你師父他們之所以去地球,不就是洪荒已經沒有未來了嗎?”
    “……”
    我那位素未謀麵,不知姓名的師父在地球?
    白拂雪睜大淺紅的瞳孔,突然意識到什麽,連忙問道:“那您為何還留在此?”
    “因為,”
    忽有風動,拂動柳枝,仿有神靈在雲間猝然抬首,一雙紫瞳若電。
    “合歡鈴”放下茶盞,指尖一點,顯現出一枚透明的黃澄澄鈴鐺,隱隱含笑,輕聲道:“吾不過一介器靈爾。”
    老登,我信你個鬼!
    白拂雪暗暗在心裏吐槽,驟地又想起似乎這位祖師好像能讀心。
    即刻嚇得一縮脖子,急忙作揖告辭。
    與此同時,鼻尖嗅到被微風拂來的一陣陣沁人心脾的茶香,哪怕白拂雪身為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青年,比起傳統的茶,更喜歡快樂水的口感。
    但第一次覺得茶也能如此好喝,當真一口下去提神醒腦,忍不住嘴饞的咽了咽口水。
    不過,白拂雪不好意思開口要。
    “合歡鈴”語氣淡淡,頷首同意,“去吧。”“
    孰料白拂雪剛剛起身,“合歡鈴”將手中執著的拂塵一拋,飄至白拂雪的麵前。
    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合歡鈴”緩緩開口道:“此茶,玄昧眼下修為淺薄,不可多飲。此物,可贈你權作紀念。”
    又被老……啊呸呸,又被祖師讀心了?
    白拂雪聞言不由遺憾。
    算了。
    人家願意送東西就不錯了,還要什麽自行車?
    “你想做之事,便去做就是。”
    白拂雪微微一愣,迅速將那柄拂塵收入乾坤袋中,難得萬分鄭重地躬身一拜,乖巧道:“多謝祖師賜禮,徒孫告辭。”
    白拂雪裝模作樣地退了兩步,才轉身離去,走出院子,那條長長的台階再次出現。
    白拂雪緩緩沿階而下,遙望兩邊宇宙星雲閃爍依舊,場景和自己來時沒什麽變化。
    等走下階梯,再回首望去,此刻天光半藍半青,尚未破曉,看起來真的和自己來時,沒過去幾個小時。
    眼前依舊是那尊合歡仙子玉像,掌上所托的合歡鈴仍在滴溜溜打轉。
    仿佛,之前自己所經曆的一切,都是錯覺!
    但白拂雪知道不是。
    他仰頭望著太陽還未升起的天空,懶懶打了個哈欠,按捺下腦中思緒萬千。
    算了。
    還是回自己的紫竹嶺睡覺先。
    一道曳地的華美裙擺上繡著金鳳彩鸞,一位肌膚嫩白如酥,烏發堆高髻,翠鈿金步搖,身著粉紅宮裝女子,搖著檀木折扇款款現身。
    她尚有幾分稚氣未脫的鵝蛋臉上,一雙鳳目眼波流轉,鼓起嘴不滿道:“您這麽喜歡這小徒孫嗎?您都沒送過我東西!”
    “合歡鈴”手掌一翻,一截烏木出現在他掌上,一團紫紅的火焰跳動。
    漸漸烏木被燒製出拂塵柄的形狀,身畔那棵柳樹主動抽出兩條翠綠枝條,繚繞起萬千雲絲,一齊化作白絲纏繞在拂塵上。
    又形成一柄全新的拂塵。
    “合歡鈴”一甩新的拂塵,搭在臂彎上,淡淡道:“不過尋常物,給他作紀念。長樂,你不是已經有鏡子啦?”
    嗬嗬,您老用千萬年的雷擊木作柄,天地第一棵垂柳與靈雲絲作麈尾。
    這麽奢侈,送您小徒孫當紀念?
    我信你個鬼!
    “哼!”
    被稱作“長樂”的窈窕女子嘟起嘴,重重哼了一聲,合上手中折扇,提著裙擺坐到“合歡鈴”身邊。
    使勁搖晃起他的一隻胳膊,撒嬌道:“哎呀,鏡子是我自己撿的,又不是您送的!
    我知道,您老人家肯定還偷藏了不少好東西!
    您就發發慈悲,再送我一個嘛!”
    長樂見他不理會自己,越發氣了,連聲甜膩膩地叫喚道:“師尊,師尊~……道祖~”
    但“合歡鈴”仍是不為所動,長樂不禁怒極,惡向膽邊生,幹脆螓首一歪,靠在他肩頭,氣呼呼地試圖故意刺激他道:“母妃~”
    長樂嘴上雖這麽叫著,但心頭發虛。
    畢竟按父皇所言,當初這位大佬輪回轉世,沒有記憶,自己當然可以這麽撒嬌叫嘍。
    但現在……
    長樂抬眼偷覷向“合歡鈴”,然而他一張臉上仍是不動聲色,看不出表情。
    讓長樂一驚,以為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比起他發脾氣,還要來得可怕!
    立即心虛地鬆開手,坐直身體,古怪地打量他,疑惑問道:“您這都不生氣的嗎?”
    “合歡鈴”一聲長歎,斜了即便活了萬年,仍天真無知如少女的長樂,緩緩道:“諸天萬界之中,萬世輪回,我曾做過風,做過雨;
    做過朝生暮死的蜉蝣,做過不知春秋的夏蟬;做過不得停歇的耕牛,做過無法挪動的大樹;
    也做過朝不保夕的流民,還做過定人生死的帝王……
    長樂,風霜雨雪,四季輪轉,那不過隻是個稱呼而已。
    你如此幼稚,是因為見識的還不夠多。”
    “哼!”
    長樂顯然對此不滿,也無法理解,反倒輕易就被“合歡鈴”下一句激怒。
    “合歡鈴”望了眼小木屋後,被雲霧掩藏的一座巨大墳塋,便道:“所以,才會為了男人耽誤自身修行,要死要活。”
    “你!你不幫我就算了!你怎麽可以這樣說駙馬他們?”
    長樂陡然如被觸逆鱗,立即起身,恨恨一跺腳,滿臉怒容地提著裙擺跑走了。
    “合歡鈴”仍是無動於衷,自顧自慢悠悠品茶,望著長樂跑走的方向,幽幽一歎。
    果然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若是自己徒弟,或者隨便拉來一個徒孫聽到自己這番話,定然大有感悟,至少能提升幾個境界。
    幸好自己從來沒把希望放到長樂身上,“合歡鈴”喝完最後一口茶,茶案自動消失。
    他慢悠悠起身,離開這方獨立於世的小院,透過“合歡鈴”的視角,看到一柄柄長劍如流星,自天際劃過,飛向遠方。
    長樂站在那座墳塋前,看到那些再次黯淡下去的真靈,正默默流淚。
    忽地她耳畔響起毫無感情波動的一句傳音,讓長樂眸子倏而一亮。
    “你的駙馬他們,與白拂雪來自同一個地方。”
    日上三竿,紫竹嶺。
    “你的決定呢?”
    邵臨淵感覺自己分明才離開二十年,重回紫竹嶺上,卻恍如隔世。
    聽到與自己離開前,如出一轍的白拂雪的問話,邵臨淵緊緊一捏拳,無比堅定地點頭道:“師尊,我還是支持您的決定!”
    “很好。”
    白拂雪遞給邵臨淵三個乾坤袋,道:“這些年你四處輾轉各地的百花閣,就由你去布置吧。”
    邵臨淵懷揣著疑惑,接過三個乾坤袋。
    他支持歸支持,對師尊的做法感覺有些激進了。
    擔憂問道:“可隻怕今後百花閣不再與客人雙修,恐怕那些世家不會輕易同意?”
    ……
    三月初一,傍晚。
    各地百花閣同時開放。
    每一處百花閣都在舞台上放置了一麵圓形的巨大水晶鏡。
    “自今日起,百花閣將不再提供任何有償的雙修服務。”
    麵對懸浮在麵前的萬千水鏡所示,下方群情激憤的反對聲。
    白拂雪微微一笑,“這隻是通知,不是在跟各位商量。”
    “這怎麽可以?你知不知若非我天元城袁城主允許你百花閣在此做生意,你們合歡宗早沒了!”
    “呸!真當自己是根蔥呢!”
    “我聽說啊,嘖嘖,這位白宗主,以前不過是凡間皇帝的男寵,早都被一個凡人玩爛了的婊子而已,如今還想要立什麽牌坊!”
    鏡中的白拂雪對無數鏡下的汙言穢語,如若未聞,隻是伸出一隻手,側身道:“我有一劍,名曰東風,請諸位靜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