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櫃子用的木頭很不錯啊！”我拍了拍獨眼老頭所說的櫃子。
    他的手上的功夫不停，用刷子沾了點米糊刷在紙馬上，然後將廉價的塑料花貼了上去：“越郡外境的黃花梨，價格不菲呢。”
    嗯，這是方言嗎？
    不過他的話也讓我注意到這些，鋪子裏麵的某些陳設確實很有年代感，老頭坐的那張椅子都有些雕龍畫鳳的風格，這個櫃子上的掛鍾看上去也極其精致。
    這種感覺很特別，抽象的來說就是人力成本不要錢，一隻鴨子比一雙做的真假難辨的紙糊靴子還要貴的感覺。
    “真要是黃花梨木的，這麽大張櫃子豈不是得幾千萬上億？不得被人惦記著？”我毫不客氣的將櫃子拍的砰砰響。獨眼老頭也不理會：“惦記的人都死了，我店裏的一半紙錢是被他們用掉的。”
    “那你可得謝謝他們！給你消耗了這麽多庫存。不過現在東方聯邦現在推行綠色祭奠，線上祭奠，你搞這個會不會不太環保。”
    “老頭，放火燒山，牢底坐穿啊！”
    老頭明顯愣了一下：“小子，你還真是有意思啊！老頭我跟的上時代，不然你以為網上的帖子是誰發的？”
    “那挺好！”
    “拿了東西快走吧，別打擾我做生意。”雖然這裏半天都不見得會來個人。
    我從櫃子裏掏出了他說的莎草紙，用手拍了拍：“做的不錯，現在買這種東西難啊，但真的免費？我這個人怕麻煩，不會又給我搞出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來吧？”
    “拿了東西就快走吧，難道要我送你隻紙馬？看你長得這麽難看，我給你紮個老婆也行。”老頭的攻擊性很強啊！
    “嗬，潘驢鄧小閑，我除了潘都占了，驢字還得大寫！”
    他聽了我的話哈哈大笑：“以前我認識個人，他下麵能舉起車輪，可最後還不是被車裂而死？三族都被夷滅了，屍體還被剁成肉醬喂狗了，你還是收著點吧。”
    老牛皮精，我不在意的笑了笑：“錢放著這了。”
    回到巷口將莎草紙放到卡捷琳娜的購物袋中：“走吧。”
    她早已察覺出這裏都是賣什麽的，但她並未多言，快步的拉著米拉走了。
    .......
    楚歌將她的v化妝盒打開，準備給自己安排一個最合適環境的妝容，她並沒有吃早飯，這既是她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也是因為她此時覺得自己並不餓。
    她是個會暈船的人，在某次搭乘地中海航線的豪華郵輪的途中，她隻在船上待了半個小時後便覺得渾身難受，扔下了幾個姐妹快速下了船，可是今天她怎麽暈暈的，不太清醒，和暈船的感覺好像啊，難道是昨天沒睡好？
    化妝鏡中的自己，似乎臉色有些白的過頭了，最重要的是在靠近臉頰的兩側，都出現了塊三角形的紅黑色地帶，有點類似拔了火罐後的樣子。
    她立刻去查看旁邊同學的情況，她蜷縮在睡袋中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如紙，而在同樣的部位又著同樣的三角形紅黑色地帶。
    “所有深入過森林的人馬上回住處查看室友的情況，所有人都來這裏登記！”外麵的急促的敲打銅鑼聲，各種呼喊聲，吵得楚歌心煩意亂，她知道出事了！
    林凡強忍著暈眩，將幾個熟睡的室友弄醒，他看著幾位室友臉上的相同異常，立刻明白了情況，這是一種能傳染給人類的特殊空洞疾病，原因什麽的他不知道，但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先將患者集中起來。
    “草！怎麽我一接任就遇到這種事情！”
    “馬上把有症狀的患者集中起來，先去把事情報告給外麵，讓他們安排更多的醫生，或者把人先接出去。”年輕人馬上開始發號施令，將事情一步步安排下去。
    “理事，這種未知的疑似有傳染性的疾病，按照規定是不能將患者送回藍星的。如果要送回去，也必須全程隔離。”下麵的一個人提醒道。
    他惱怒的大吼：“那就先去報告！這裏的情況不一樣！”
    蘇疏桐早上吃了一碗牛肉麵，她現在正在沙灘邊上讀取儀器數據，觀察記錄這個空洞的潮汐情況，按理來說這不是她的工作，但旁邊的同事起的稍微晚了一點便將這件事情拜托給她了。
    “疏桐！”她的女同事飛快的跑向她：“快，快換上防護服！發生了至少2級的公共衛生事件，我們馬上去醫療處集合！”
    她的話音剛落，蘇疏桐立馬回想起了方源隊長離開時的想法，然後便拉著同事向醫療處跑去。
    ......
    “今天的晚餐可真是豐盛！就是你做菜的時候不考慮一下調性嗎？”我覺得卡捷琳娜的手藝是不錯的，但這一桌子菜感覺畫風不搭。
    卡捷琳娜將最後一道菜烤鵝端出來，然後將圍裙和烤箱手套掛好：“烤鵝，魚子醬，羅宋湯，奧利維耶沙拉，還有蜂蜜蛋糕，北國特色！”
    “聖誕布丁，薑餅屋，布法羅雞翅，蘋果派，美聯邦的特色菜品！考慮到你不喜歡生食，我最拿手的卡帕齊奧生牛肉片都沒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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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光靠外貌是很難長久抓住男人的心！哎呀，可惜我孤身一人，各式各樣討好男人的技能無處施展！”卡捷琳娜假裝歎氣。
    我不管她這個，而是指著一盤湯說道：“前麵那些我都能理解，這個不適合聖誕節吧？”
    “你一個東方聯邦人，怎麽可能比我更懂聖誕節？這是你們這的名菜，鹹菜滾豆腐！我還特意弄來了杭州特有的東醃菜，比那些用雪裏蕻的考據多了，厲害吧！”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得報以微笑，然後豎起大拇指。
    卡捷琳娜向客廳的小姑娘喊道：“米拉，把兔子放回去，洗手吃飯啦！”
    小姑娘對於這道期待已久的鹹菜滾豆腐也是難以抗拒，連平時愛吃的甜甜蘋果派都顧不上了，卡捷琳娜則取出一瓶奢華的洋酒，輕車熟路的打開了：“酩悅！最好的香檳。”然後優雅的倒了兩杯，將少的那杯遞給我。
    “媽媽，我也要喝！”米拉看著杯中淡金色的液體十分的饞。
    卡捷琳娜擺了擺手：“小孩子不可以喝酒！”
    米拉的請求被拒絕後嘟噥著咬蘋果派，但小孩子的心情來得快去的也快，馬上她的注意力又被甜味給吸引了。
    “這是我離開孤兒院以來過的最安心的一個聖誕節！聖誕快樂！”她舉杯想和我碰一下，我嗅了嗅高腳杯中的香味，用最順手的姿勢握著高腳杯和她碰了一下：“聖誕快樂！以後會更好的！”
    “當然！以後會更好的！”卡捷琳娜眼角有些濕潤，每個人對同一時刻的感知是完全不同的。
    她給米拉準備了一隻紫色的小馬玩偶當作聖誕禮物，我不太了解這個，但獨角獸不是應該沒有翅膀的嗎？小姑娘收到禮物興奮的在客廳裏蹦來蹦去。
    晚飯後卡捷琳娜在收拾，我則坐在書房閱讀梅林娜給我的信件：
    感謝你寄來的珍貴水果，它們很甜也很美味！我和我的室友都吃了一個，但在我了解到它們的價值後，我認為它們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在院母的幫助下，我們聯係了本地的空洞資源展銷商，那一批珍貴的水果被有需要的人所購買了，這也為我們籌集到了一大筆資金，我們購買了很多淨水片，口服補液鹽袋，和霍亂工具包。
    你知道嗎？在過去兩年中，霍亂病例增加了一倍多，由於缺乏清潔用水與衛生設施，腸道感染經常蔓延。生活在動蕩和不穩定社區的兒童尤其處於危險之中。
    值得慶幸的是，世界上有疫苗和治療措施來應對這些危機。
    剛果經曆了五年多來最嚴重的霍亂疫情，今年頭七個月，北基伍省有八千多名五歲以下兒童受到感染。而在其周邊國家也報告了大規模霍亂疑似和確診病例，我也親眼見證了數十名不到三歲的孩子因為嚴重脫水而死亡。
    我知道我無法幫助所有人，但在臨近聖誕節這種充滿幸福和歡樂的時候我總是會想到這些，請原諒我的自作主張，對於那些珍貴的水果，我想它們有比被我吃掉更好的結局，而那些孩子也應該有比痛苦的脫水而死更好的結局。
    後麵還有一張簡單的蠟筆畫，那是一群手拉著手的小孩子，她們在陽光下，在草地上，在花叢中，她們在現實中渴望卻難以到達的地方，這並不是一幅精妙的作品，但這確實是一份有希望的畫，我甚至能認出那一棵小草是梅林娜畫的。
    而我怎麽會怪她呢？真聖母我可太喜歡了！
    還有盒子中的東西，一隻極為精致的羊毛氈玩偶，梅林娜親手做的！
    一頭藍色的頭發，大大的藍眼睛顯得十分可愛。玩偶穿著黃色的連帽外套，衣服上有一些裝飾，搭配著綠色的靴子，整體色調鮮豔明快。她的右手拿著一根黃色的橡木棍子。
    還怪可愛的！得給她弄個玻璃罩子，不然容易沾灰。
    從抽屜中取出莎草紙，然後寫下給梅林娜的回信：
    nature&39；s first green is god
    her d
    每一位兒童都不應該夭折
    我並不怪你，你所訴說的情景令我動容，你無法幫助所有人，但我會幫助你！
    你寄給我的玩偶和畫我收到了，我也非常喜歡，但希望下次你製作玩偶的時候能將她做的像你一些！
    我不知道應該送你什麽樣的聖誕禮物，你和其它女孩不一樣，那麽請不要拒絕，就當是滿足我的虛榮心吧，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在莎草紙中折入一張餘額上億的卡，錢對我來說幾乎沒什麽用了，唯一的作用就是讓梅林娜幫助到更多的人吧，畢竟我四季常服不過八套，實在是很節儉了。
    將信用火漆封好，然後就放著等早上寄出去，按照時間推算，梅林娜那裏比東方聯邦早八個小時，現在她應該休息了吧。
    看著窗外的夜空中綻放的煙花，彩色的迅速消逝的焰火將我的臉映照，我並沒有參與進去的意思，反而打了個哈欠，睡覺。
    別墅的燈光暗了下來，米拉被卡捷琳娜哄睡了，她的枕頭左邊是小熊玩偶，右邊則是紫色帶翅膀的獨角獸。
    卡捷琳娜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特殊但又契合聖誕節的新衣服，她悄悄的越過走廊，每走一步都十分的緊張，這比什麽樣危機時刻都更讓她忐忑，但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樣的聖誕節她還想要很多個。
    “方源！你睡了嗎？”卡捷琳娜已經摸進了房間，摸到了床邊：“你睡了嗎？”她再次問道。
    卡捷琳娜掀開被子鑽了進去，直接將嘴巴堵到耳邊又是哈氣又是舔舐：“你睡了嗎？”
    “還裝睡！”
    卡捷琳娜將頭上的卡通鹿角摘了丟在床下，然後整個人如同潛水員一樣猛紮進被子裏，紙上談兵了那麽久，現在學以致用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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