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吹吹頭發！”
    柳雲山剛從浴室裏出來，渾身粉粉嫩嫩的還冒著些熱氣，頭發雖然擦拭過但依舊有些濕潤，端的是洗淨鉛華！
    “你坐著！”將她引導至書桌坐好，我則站在她身後，這是極好的角度。
    “這種事情真麻煩。”她沒好氣的說了句，語氣中是少有的不耐煩。
    “怎麽了？”我手中動作不停，吹風機的熱風讓房間內變得更加幹燥。
    她柳雲山將文件封中的邀請函舉高，方便讓我看到：“一場慈善晚宴。”
    “支持一下慈善事業不好嗎？”
    “慈善事業當然好，但這實際上這隻是一場打著慈善名頭的功利聚會。一群盛裝打扮的男男女女舉著香檳四處遊蕩互相吹捧，然後拿出些貴重卻沒什麽用的珠寶首飾，或者曲高和寡的不知名抽象畫作，並且極力表示自己對捐出的物品有多麽的喜愛和不舍，以展現自己道德的厚重。”
    “哈哈哈哈！沒想到雲雲也會說這樣的話，聽上去有些刻薄啊！”
    “不過這邀請函應該不是發給你的吧？也不對，你作為hba分會的常任理事，應該有這個牌麵的！”
    “這是發給外婆的，但她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不過作為紅十字會的名譽會長還是得派出代表參加的，幾乎每次都是我去的。”
    “原來如此，就像那些粗製濫造的正能量電視劇，哪怕知道它們是來騙錢的，也依舊不能對它們如何，甚至不好監管，是這樣的吧?”
    柳雲山翻動著那一封燙金的邀請函，這東西看上去和慈善一點也不搭，反倒是像與某個貴族的藝術沙龍有關，她指著幾張圖片道：“這次還有鉑金級別的晶核壓軸拍賣。”
    “鉑金級別的晶核也算不得多珍貴吧？這就壓軸了？”
    柳雲山將邀請函隨手放在一邊，沒好氣的說道：“一顆白銀級別的晶核就能引發滅門慘案，世界上有幾個人像你，連翡翠級別的晶核都不放在眼裏。”
    “嘿嘿，主要是因為你值得啊！不過x城那件案子還沒破嗎？”
    “據我所知還沒有，掌握空洞能力者的犯罪危險且隱蔽，難啊！”
    “當時看到你的能力我就多留了個心眼，你召喚的那些元素幾乎就是炸彈了，這要是在地鐵飛機上，或是密集人群裏，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我可是良民！良民！”
    “沒見過那個良民隱藏的這麽深，全世界都沒幾個人見過你的真麵目不是？”
    我搖了搖頭：“謹慎一點沒錯，反正雲雲你見到就行啦！”
    “拍賣會啊，多麽迷幻的一個詞！會不會幾波人爭搶某樣東西比如那顆鉑金級別的晶核，然後被某個穿著樸素的神秘年輕人一錘定音的拿下，之後幾波人懷恨在心然後截殺他？”
    柳雲山被我的話逗笑了：“你小說看多了吧，滬州的治安還是很好的，不至於出現這種事！而且裏麵的人幾乎相互之間都認識，多少也打過照麵。”
    我撇了撇嘴：“說不準。”
    “我看你行李就那點，都沒帶什麽衣服來，新年要穿新衣服啊。”
    “朕四季常服不過八套，要為天下人做表率！”
    “別貧嘴了，明天去給你訂做幾套衣服，總不能真的穿衝鋒衣去參加慈善晚宴吧？”
    “啊？我也去嗎？”
    柳雲山停頓了幾秒才笑著回答：“你不去是想讓別人和我跳舞嗎？”
    我用大拇指將吹風機按停，安靜的房間裏隻有我的話：“這絕對是不行的！”
    “不過以前你去的時候會和別人跳舞？”
    “吃醋了？”柳雲山毫無顧忌的大笑：“以前我都是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脫的，拒絕了幾次之後就沒人來碰壁了。”
    “真可憐啊形單影隻，不過可惜我不會跳舞。”
    “我可以教你啊，不過我覺得跳舞沒什麽意思。我們可以在旁邊吃點東西，再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聽你的！”
    呼呼呼！吵鬧的熱風再次出現在房間裏。
    ......
    “好幾年沒見了，雲山你更漂亮了！聽你外婆說你去hba工作！”
    “是啊埃莉諾，在聯邦中部。”
    我站在旁邊觀察著和柳雲山熱絡談話的女性，她穿著一件格子條紋馬甲搭配灰色的長裙，腳上圓潤有光澤的小皮鞋都能當鏡子了。
    這人手裏抓著一條軟尺，再搭配上簡約卻富有藝術感的發型，實在是極為顯眼。
    但以男性的視角來看，她長相實在算不得漂亮，至少我不吃這種顏值，但是身材卻極好，渾身上下卻無不流露出一種高級感，完全不遜色於維密舞台上的超模。
    時尚女魔頭！我粗略的印象。
    金發裁縫將目光移向我：“這位先生是你男朋友嗎？可真是帥氣！”
    她的話極為真誠，要不是這家裁縫店裏到處是鏡子，我差點就信了！
    柳雲山將躲在她身後的我拉到身前：“我未婚夫方源，天天說自己四季常服不過八套，平時換衣服就是換個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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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天呐！”金發裁縫發出驚歎，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知道會有這一天，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方源先生，你知道我們柳雲山小姐是多麽的受歡迎嗎？”
    “雖然她對那些男人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但你知道的，這裏是滬州，自以為是的男人總是源源不斷。在大學時候她拒絕掉的玫瑰能鋪滿好幾個足球場！倒掉的情書比東方聯邦的曆史書都要厚！被保安澆滅的蠟燭足以讓滬州的老人都過上一個生日！”
    我輕輕捏了捏柳雲山的手，表情似笑非笑，眼神意味深長。
    “美麗的女士，我太明白了！你說的這些事情對於她來說就像呼吸一樣常見，那些追求者就像磨坊風車一樣從不停歇，他們都是優秀的，驕傲的！可或許就是因為我普通且不自信吧，所以才能受到雲雲的青睞吧！”
    柳雲山翻了個白眼：“我看就沒有比你更自信的人了。”
    “今天有幸能見到您這樣美麗的女士，我想蜂蜜蛋糕都不需要吃了，今日已然足夠甜美！”
    “哈哈哈！感謝您的誇獎，我是埃莉諾，埃莉諾·哈特奈爾！你未婚妻幾乎所有衣服都是我製作的！悄悄告訴你哦她的身材可是遠超維密模特！”
    柳雲山紅著臉：“埃莉諾別鬧！”
    “嘻嘻！你未婚夫就交給我吧，老規矩對吧？”
    “嗯！”
    “南希，紅茶！”
    歐式骨瓷杯碟相碰的脆響驚醒了沉睡的落地鍾，外麵下著點小雨，這裏的氛圍讓我很舒服，但我又有些排斥，人就是如此矛盾。
    “請跟我來！”
    “去吧，我在這等你！”說罷柳雲山便輕車熟路的坐下，翻閱起一旁的時尚雜誌。
    這家店鋪麵積很大，雖然此處不是最核心的商圈，但滬州的地價房租懂得都懂，再看著店裏的那幾位女顧客，幾乎都是那種白皙圓潤且脖子上佩戴潔白珍珠項鏈的經典貴婦形象，這都是正兒八經的滬上阿姨！
    隨便認識一位就能讓威猛體育生少奮鬥二十年！
    可我一個人穿著羽絨服倒是與這裏有些格格不入了。
    “你們這裏隻做西裝嗎？”
    “東方聯邦有個成語叫做學貫中西，我們這裏當然不止西裝！雲雲的旗袍你見過嗎，都是我們這定做的。”
    “我對穿著打扮方麵懂得並不多，接下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昨天雲雲就和我約好了，可是我真沒想到！一切就交給我吧。”她的話沉穩自信，這是在她的領域中。
    一位金發雀斑小姑娘快步跟了上來：“織造者，需要我嗎？”
    “把我的工具箱取來，這位尊貴的客人由我親自負責。”她的穿著打扮確實像個裁縫，但我沒想到她真的是一位裁縫。
    我一直以為這是一種商業性的表演，就像寺廟中衣衫單薄卻專心致誌抄寫佛經的女子，像明明能靠臉吃飯，卻偏偏要學習俄文的拖拉機修煉手冊的模特一樣。
    “織造者！你們店鋪的稱呼很有詩意！有種莫名的史詩感，宏偉！”我小幅度的鼓掌讚歎道。
    埃莉諾伸出中指在一側的假人模特身上依次劃過：“西服是現代騎士的鎧甲，我則是編織鎧甲的人！”
    “啊，那你們有那種能防彈的內襯嗎？”
    埃莉諾腳步一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沒想到你對東方聯邦的文化如此了解！”
    她笑而不語。
    我被金發裁縫帶進了一間布滿鏡子的六邊形房間中，那位金發雀斑小姑娘早已在此等候：“請先脫掉幾件衣服，這裏是25攝氏度。”
    “怪不好意思的。”我有些扭捏的按照她們的要求脫去了衣物站到了房間的中心，前方三麵大鏡子就如同一扇門。
    埃莉諾取出了工具仔細的測量我的身體數據，此刻的我完全就成了任人擺布的玩偶：“我不喜歡剪頭發。”說罷便將手掌覆蓋在正前方的鏡子上。
    “你在做些什麽？”埃莉諾疑惑的發問。
    微微搖了搖頭：“嚐試一下能否找到密室，這些鏡子能識別掌紋，然後這間屋子就像電梯一樣下降進入到秘密基地，然後在裏頭的桌子上擺著一卷錄像帶，裏麵的人告訴你，哦泰瑞，你有任務了！然後拯救世界諸如此類的話。”
    房間裏的兩女有些目瞪口呆。
    “我看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
    “我的特工導師要是知道，他現在就該從通風管跳下來罵人了！”她笑得很開心。
    “你在我接待的客戶裏幽默程度的能排前三！怪不得雲山會選擇你。話說你和雲雲怎麽認識的啊？在空洞中執行危險的任務，日久生情，英雄救美？我看東方聯邦的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
    埃莉諾手中的軟尺在第七頸椎停駐三秒，這是判斷脊柱弧度的關鍵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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