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求求您放我們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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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龍和趙虎,對視了一眼。
    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從王大錘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子。
    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暴戾氣息!
    趙虎上前一步,沉聲說道:
    “王隊長,我隻能告訴你。”
    “這個人,不一般!”
    “非常,不一般!”
    “哦?”
    王大錘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屑。
    “再不一般,能有你我這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老兵不一般嗎?”
    “王隊長!”
    張龍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凝重神色。
    “這麽說吧。”
    “這小子來我們場部,第一天!”
    “就因為他老婆,在後勤科領物資的時候,受了點委屈。”
    “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地,就闖進了後勤科!”
    “把裏麵那七八個,平時耀武揚威的幹部!全都給,打了個半死!”
    “其中,那個後勤科的周胖子,直接被他,打斷了三根肋骨!”
    “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哼哼呢!”
    ……
    “什麽?!”
    王大錘聞言,瞳孔猛地一縮!
    後勤科那幫人,雖然都是些,隻會動嘴皮子的廢物。
    但,畢竟是場部的人!
    而且,個個都是,馬場長的心腹!
    這小子,說打就打了?!
    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這,還不算完!”
    趙虎,接著說道:
    “我們警衛連的,錢副營長!聽說這事之後,立刻就帶了,一個連的兵力!一百多條槍!過去支援!”
    “結果呢?”
    “結果那小子,在被我們上百人,用槍指著的情況下!”
    “非但,沒有半點的懼色!”
    “反而,還主動拔槍!當著所有人的麵,一槍,就擦掉了錢副營長,半隻耳朵!”
    “最後,還全身而退了!”
    ……
    轟——————!!!!!!
    如果說,剛才李鐵柱那番犀利的言辭,和一招製敵的身手。
    隻是讓王大錘,感到憤怒和丟臉。
    那麽,張龍和趙虎這番話!
    就如同,兩記足以開山裂石的,重錘!
    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天靈蓋上!
    讓他瞬間就感到了一陣,頭暈目眩!
    和發自靈魂深處的,徹骨寒意!
    一個人,麵對上百條槍的包圍!
    還敢,主動開槍傷人?!
    這……
    這他娘的,已經不是瘋子了!
    這,絕對是一個,無法無天,百無禁忌的,絕世狠人啊!
    ……
    “隊……隊長……”
    那個,名叫黑子的小隊長。
    在聽完這番話之後,早已是,嚇得是兩腿發軟,麵無人色!
    他,現在才明白!
    自己這些人剛才,是從鬼門關前溜達了一圈!
    王大錘的臉上,陰晴不定。
    他,終於意識到!
    自己好像真的惹上了一個,自己根本就惹不起的,存在!
    但是!
    就這麽,認慫了嗎?!
    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小白臉。
    踩著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嗎?
    不!
    絕不!
    他王大錘,就算是死!
    也絕不,向任何人,低頭!
    ……
    “好!”
    他死死地,咬著後槽牙!
    那張猙獰的刀疤臉,因為極度的憤怒和不甘,而扭曲得如同惡鬼!
    “我不管他,是什麽來頭!也不管他,有多狠!”
    “在這西風農場!”
    “還沒有,他一個外來戶,撒野的份!”
    他指著李鐵柱那,漸漸遠去的背影。
    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們,等著瞧!”
    “我現在,就去找馬場長!”
    “我就不信!場長他老人家,會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子。”
    “把咱們西風農場,給攪得天翻地覆!”
    ……
    另一邊。
    一分隊的職工宿舍區。
    所謂的“宿舍”,其實就是一排排,用土坯和茅草搭建起來的,低矮窩棚。
    陰暗,潮濕,擁擠。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汗臭,黴味。
    和廉價旱煙,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道。
    這裏,是大多數普通社員的,棲身之所。
    而在這片,如同貧民窟一般的宿舍區的,最角落,最偏僻的地方。
    還有幾間,更加破敗,更加肮髒的窩棚。
    屋外掛著一個,用黑漆寫著“牛棚”二字的,破木牌。
    這裏,就是那些,所謂的“重點監管改造人員”的,專屬“宿舍”。
    此刻,其中一間“牛棚”裏。
    一個頭發花白,身形枯槁的老人,正蜷縮在一堆,散發著黴臭味的,破舊稻草上。
    他的臉上,泛著一種,不正常的潮紅。
    嘴唇,幹裂起皮。
    身體,則如同篩糠一般,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
    他,病了。
    病得很重。
    ……
    “爹,您再喝口水吧……”
    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正跪在老人的身旁。
    她的臉上,沾滿了灰塵和淚水。
    一雙本該是,清澈明亮的眼睛裏,此刻卻寫滿了無助,和絕望。
    她叫,林晚晚。
    是這位,名叫林清玄的老教授的,獨生女兒。
    兩年前,為了照顧被打倒的父親。
    她毅然決然地,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
    主動申請,跟著父親,一起來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
    等待著她們父女的,竟是如此殘酷的,人間地獄。
    “咳咳……晚晚……”
    林清玄教授艱難地,睜開了那雙,早已是渾濁不堪的眼睛。
    他伸出,那隻如同枯樹枝一般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女兒那,早已是哭花了的臉。
    “爹……爹沒事……”
    “你……你快去上工吧……”
    “要……要是再遲到……他們,又要找你的麻煩了……”
    他的聲音,虛弱得,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可那雙,渾濁的眼眸裏。
    卻充滿了,對女兒的,無限疼愛,和深深的愧疚。
    ……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破木門!
    被人從外麵,一腳狠狠地,踹開了!
    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穿著一身幹部服的男人。
    如同,一頭闖入了羊圈的,惡狼一般!
    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他,正是負責監管這片“牛棚”的,分隊幹部!
    周扒皮!
    ……
    “好啊!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周扒皮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林清玄父女的身上,來回掃視!
    那眼神裏,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淫邪,和暴戾!
    “林晚晚!你他娘的,膽子不小啊!”
    “敢曠工?!”
    “你知不知道!按照我們農場的規矩!曠工一天,要扣多少工分?!”
    “我告訴你!就憑你今天這一下午的曠工!”
    “就足夠,讓你和你那個,半死不活的臭老九爹!今年冬天,活活餓死!”
    ……
    “周……周幹部……我求求您了……”
    林晚晚,嚇得是花容失色!
    她“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那,冰冷潮濕的泥土地上!
    不停地朝著那個,如同惡魔一般的男人,磕著頭!
    “我爹他……他真的病了!他燒得,都快說胡話了!”
    “我……我不是故意要曠工的!我隻是想在這裏,照顧他一下!”
    “求求您了!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們這一次吧!”
    “我保證!等我爹的病,好一點了!我一定,加倍地,給您幹活!”
    “把今天落下的工,都給補回來!”
    她苦苦地哀求著。
    那卑微的姿態,就如同一株在狂風暴雨中,瑟瑟發抖的小白花。
    ……
    “放過你們?”
    周扒皮聞言,卻是,不怒反笑!
    他緩緩地,蹲下身子。
    伸出那隻長滿了老繭的,肮髒大手。
    一把就挑起了林晚晚那,沾滿了淚水的,精致下巴。
    “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充滿了暗示意味的,淫邪笑容。
    “林晚晚,你也是個,聰明姑娘。”
    “想讓你爹,過得好一點,也不是沒有辦法。”
    “隻要……”
    他的目光,如同,一條冰冷的毒蛇。
    在林晚晚那,雖然沾滿了灰塵。
    卻依舊是,玲瓏有致的身體上,肆無忌憚地遊走著。
    “你,肯‘伺候’好我!”
    “隻要,你能讓我,高興了!滿意了!”
    “別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我甚至可以,給你爹安排一個,全農場最輕鬆的活!”
    “怎麽樣?”
    “這筆買賣,劃算吧?”
    ……
    “你……你無恥!”
    林晚晚的臉上,瞬間血色盡失!
    她怎麽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提出如此,卑劣下流的要求!
    她的眼中,充滿了屈辱,憤怒,和……
    一絲,掙紮。
    她,該怎麽辦?
    答應他?
    那自己,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可要是不答應他,以周扒皮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絕對不會放過她們父女!
    迎接她們的,將會是更加殘酷的打壓,和無休止的折磨!
    到時候,別說是治好父親的病了。
    恐怕,就連活下去,都會成為一種奢望!
    就在她,進退兩難,肝腸寸斷之際。
    一個,虛弱而又堅定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了起來。
    “晚晚……不……不能答應他……”
    林清玄教授,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
    竟然,顫顫巍巍地,從那堆稻草上,坐了起來!
    他那雙本是渾濁的眼眸裏,此刻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絕!
    “我們林家的人!就算是死!也絕不,受此奇恥大辱!”
    “爹……爹要是,眼睜睜地看著你,為了我,跳進這個火坑!”
    “那我,寧願……寧願現在,就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