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擁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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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伯母的病,其實是……”易安有些不忍問出口,但架不住內心實在好奇。
    “坦白說,我不知道,也早就忘了,我每次問及,她都會像報菜名一樣,報出一長串由學術名詞排列組合而成的段落,每次都不帶重樣的,我起先以為,她不過是在寬慰我罷了,讓我重拾活下去的動力,旁人也都是這麽認為的。
    可自從我接觸她開始,我的病情也的確停止了惡化,興許是因為她將我從漫長的療程中拖了出來,重新有了在室外曬曬太陽的權利;興許是因為她的個人魅力,她的陽光、她的溫暖又重新鼓舞了我;興許是因為她帶我看過了世間的寬闊,無數次登上像腳下這座南山一樣的頂峰,隻為拍下日出那最美的一幀。
    可唯有一點,我是確認的,那就是我的病情的逐漸轉好,絕對不是因為她給我喂的那些古怪的、類似調和果汁的飲品,每次還頭頭是道的說著:一日三蘋果,醫生遠離我,我才不信這種鬼話。明明都是她的功勞……幹蘋果何事?”
    易安陷入了深深的震驚當中,沒有現實素材,壓根無從想象到,長輩們之間,原來還發生過如此之多,恐怕得以年為跨度的往事。
    人生最大的幸事,莫過於尋到一兩位這樣的知己。
    在過去,自己絕對會羨慕得落淚,可在現在,易安也感到無比慶幸,自己能有一群這樣的知己,連自己最大的秘密都能包容。所以現在,易安也隻為伯母與母親感到高興。
    過去的這十年,有關父母的消息始終寥寥,以至於隨著時間的模糊,父母留給自己的印象越來越單薄,淺到隻剩下薄薄的一層煙,遠觀還像那麽一回事,可一旦將手探向記憶的海麵之下,這層煙,便輕易隨著斥力消散了。
    自己越來越開始懷疑,世上是否真的存在過這樣兩個人,自己是否真的有過父母,亦或是潛意識裏的自我安慰,憑空虛構了兩個這樣的形象,隻存在於自己單相思的信件之中。
    “謝謝您……伯母。”
    幸而,在自己一副身體即將消散之前,又重新捕獲到一縷嶄新的素材,使那些遊離的、迷蒙的身影,又重新變得清晰起來。那名百合花般的女子,又重新在自己腦海中翩翩起舞。
    隻是……易安始終有一事不明,如今更加的感到困惑。
    “既然如此,這世間明明有著這麽多值得他們牽絆的,有我,有雨疏,有伯母您,可為何……他們當年還是選擇了不告而別?!”
    易安坦言,對於這件事,自己很難做到沒有絲毫怨言,盡管自己幾乎隻字未提,卻不代表完全不恨。之所以選擇不提,隻是為了讓自己不更加難受,僅此而已。
    自己活在這個世上,有太多值得自己去仇恨的對象了,如果再加上自己的親生父母,那麽終日活在仇恨中,也不用做其他事情了。
    直到現在,易安越來越相信,父母,絕對沒那麽容易殞命,他們一定還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裏存在著,或許此刻便正在默默的注視著自己。
    這世上還有太多不清不楚的力量,即使他們已經身隕了,又有何妨?自己不都快身隕兩次了麽?隻要自己變得足夠強大,逆轉時間、重塑可能,也並非做不到的事情,就像南柯對自己所做過的那樣。
    “對不起……易安,或許我沒有資格,代他們向你說出這句話,可他們當年的不辭而別,一定有什麽難言之隱。他們當年……走得十分匆忙,隻來得及和我打聲招呼,甚至連門都沒進,隻拜托過我,盡量照顧好你和雨疏……”
    “難言之隱?”
    易安很討厭這輕描淡寫的四個字,簡簡單單四個字,便能囊括自己這十年來的所有麽?
    不過,這一切顯然都和伯母無關,自己不會亂發脾氣,至少現在不會。
    易安很討厭自己這該死的、過於準確的直覺,因為易安又隱隱預感到,父母的失蹤,或許也與龍脈局有關,龍脈局同自己的聯係,或許根本就不是從南柯找上自己,甚至都不是從自己這一代人開始的。
    治愈世人皆束手無策的病症、自己幼時的體弱多病,還有伯母所形容的那種神秘藥劑,自己幼時也喝過,甚至不是斷斷續續的喝。
    伯母對於這一切的描述……都有些太過玄幻了,當中必然有著一種世間存在、但明顯超出這一代人認知之外的偉力存在,那麽這種能力是什麽呢?顯而易見——共鳴能力。
    “罷了……謝謝您,伯母,謝謝您能告訴我這些。”
    久久,易安終究還是選擇了放下,畢竟以現在的自己,哪怕再去問龍脈局,得到的恐怕又是那句自己耳朵早就聽出了繭子的話。至少在自己的權限足夠之前,自己都不會再去觸碰相關問題。
    “不,是伯母對不起你…更對不起當年對她發的誓言……都怪我這兩條腿!總是在拖後腿!”
    江離江母)無數次幻想,自己倘若不是半身殘疾,能有往日風光的一半,恐怕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雨疏和易安,顯然就不會是這副囧境了。他們三個,便不會是“情同手足”,而是真正的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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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母。”在談及這句話時,易安卻反常的重歸平靜,甚至平靜過了頭。
    “您想過複仇麽?”
    易安隻是隨意提了一嘴,很快便止住了這個危險的話題,可就是這樣一句在不經意間透露的話,卻顯然在彼此心中都勾起了一縷再難熄滅的火種。
    一小時的暢談自此結束,易安送單闕母子下了山,自己又在母親的陵前獨自站了一會兒,給自己尋好了風水寶地,離開時,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都如常進行著,大家都該幹嘛幹嘛,到第三天起床時,易安發現自己的視野變成了黑白的,第四天,喪失了嗅覺。
    看來,自己的運氣似乎並不怎麽好,十五天的中間值,自己並沒取到,按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能撐過一周都是老天開恩了。
    易安又陸陸續續接待了一些曾經的朋友、同學,在得知自己將命不久矣的時候,有的黯然神傷,有的則當場落下了幾滴眼淚。
    在一切都看似平靜的時候,沒人注意到的是,“談曌”,似乎每天都會在不固定的時候消失幾個小時,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又在做什麽。
    這天夜裏,“談曌”結束了在電腦前的一日勞作,累癱在床上,明明已經很累了,卻依舊不能入眠,因為她的心裏,此刻正翻湧著驚濤駭浪,部分是因為這幾日自己所接觸到的駭人聽聞的現實,部分則是因為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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