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東線寒冬:鋼鐵與泥濘的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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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1日3日,羅馬尼亞平原篇)
    一、黎明前的泥沼:機械師的噩夢10月2日0300,3000字)
    淩晨三點零七分,第105軍軍長倫特中將的指揮車大燈刺破雨幕,光束中懸浮的泥漿顆粒如密集的飛蟲。司機猛踩油門,20噸重的sdkfz.251半履帶車卻在齊膝深的泥漿中打滑,金屬履帶與碎石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嘯。
    “該死的rasputitsa!”倫特一拳砸在儀表盤上,玻璃罩碎裂,劃傷手背。
    副官遞來地圖,等高線間的公路已被標注為“紅色禁區”。倫特看著窗外,遠處的田野淪為澤國,玉米杆半截泡在泥漿裏,宛如溺水的士兵。他突然想起童年在東普魯士見過的泥炭沼澤——此刻的羅馬尼亞平原,正變成吞噬鋼鐵的巨型泥炭坑。
    “通知第112軍,”他用手帕按住傷口,“所有坦克脫離公路,沿鐵路路基行進。”
    同一時刻,第112軍連長施密特的黑豹坦克“217號”正在翻越一處土坡。炮塔突然劇烈晃動,裝填手的頭撞在裝甲板上,罵道:“這比坐過山車還刺激!”施密特握緊操縱杆,感覺履帶正在失去抓地力,車體開始向右側傾斜。
    “履帶張力不足!”機械師卡爾·霍夫曼的聲音從下方傳來,“需要調整誘導輪!”
    施密特踩下刹車,坦克在泥坡上停住。卡爾爬出底艙,腰間掛著工具箱,裏麵裝著扳手、鉗子和半塊發黴的黑麵包。泥漿立即沒過他的膝蓋,冰冷刺骨,他卻無暇顧及,趴在地上摸索履帶的誘導輪。
    “遞我棘輪扳手!”他對裝填手喊道。
    扳手遞來時滑出手心,掉進泥漿裏。卡爾咒罵著彎腰撿拾,卻發現泥漿中埋著一具蘇軍士兵的屍體,鋼盔滾落在旁,眼窩裏爬滿蛆蟲。他強忍著惡心,握住扳手,卻發現誘導輪螺栓已被泥漿卡死,不得不掏出隨身攜帶的d40潤滑油——這是他從德軍倉庫偷拿的,此刻比黃金還珍貴。
    潤滑油噴在螺栓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卡爾用盡全力扳動扳手,螺栓終於鬆動,泥漿混著機油從縫隙中噴出,濺了他一臉。他用袖口擦了擦,露出疲憊的笑容:“好了,試試能不能動。”
    施密特輕踩油門,坦克緩緩爬上土坡,履帶甩出的泥漿砸在卡爾背上,形成一層厚重的泥甲。他爬上車頂,打開引擎蓋檢查機油尺,卻發現機油已變成渾濁的泥湯——這意味著發動機內部正在遭受泥漿侵蝕。
    “得換機油了。”他對施密特說,“否則不出三天,發動機就得報廢。”
    施密特皺眉:“哪來的機油?昨天剛把備用油全加了。”
    卡爾沉默片刻,摸出腰間的酒壺:“用這個湊合吧,反正也是酒精。”
    那是個蘇軍的伏特加酒壺,卡爾在戰場上撿的,裏麵還剩半壺液體。他將酒精倒入機油加注口,看著透明的液體與黑色的機油混合,形成詭異的琥珀色。“以前在汽修廠,我們用煤油清洗零件。”他說,“酒精應該也能潤滑,撐到下一個維修站就行。”
    淩晨五點,天色微明。第105軍的裝甲集群終於爬上鐵路路基,卻發現枕木間的碎石早已被雜草和泥漿覆蓋。倫特站在路基旁,看著坦克履帶壓碎枕木,露出裏麵的白蚊巢穴——這些木頭在地下已被蛀空,根本承受不住鋼鐵的重量。
    “鋪設履帶板!”他下令。
    士兵們開始從卡車上卸下金屬履帶板,每塊重50公斤,需要四個人合力搬運。列兵弗裏茨·霍夫曼的手套早已磨破,手掌磨出血泡,卻仍咬牙搬著。他想起昨天炊事兵說的話:“在東線,疼說明你還活著。”
    “弗裏茨,接住!”戰友喊道。
    一塊履帶板滑落,砸中弗裏茨的腳趾。他疼得跪倒在地,卻看見履帶板邊緣刻著“1941年列寧格勒”的字樣——那是從蘇軍繳獲的戰利品,此刻卻用來鋪設德軍的撤退路線。    半履帶車的萬向節聯軸器因泥漿腐蝕斷裂,斷裂麵呈現鋸齒狀,金屬疲勞程度超出設計極限的200
    士兵用反坦克地雷的炸藥烘幹受潮的步槍彈藥,引發意外爆炸,造成3死7傷
    二、正午的停滯:鋼鐵巨獸的哀鳴10月2日1200,3000字)
    正午十二點,太陽穿透雲層,卻無法蒸發地麵的泥漿。第112軍的黑豹坦克群排成縱隊,緩慢行駛在臨時搭建的“鐵軌路”上。施密特的“217號”坦克突然劇烈顛簸,他透過觀察窗,看見前方的枕木斷裂,一輛四號坦克陷入路基下的泥沼,炮塔露出水麵,如同巨龜的背甲。
    “全體停車!”他通過對講機大喊。
    坦克們緊急刹車,履帶在泥水中犁出深溝。卡爾爬出坦克,看著四號坦克的車長站在炮塔上,無助地揮手。“需要拖曳!”他對施密特說,“用我們的牽引鋼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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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密特點點頭,下令釋放牽引鋼纜。卡爾和兩名士兵冒著細雨連接鋼纜,泥漿濺進眼睛,他們隻能用舌頭舔舐手背的雨水來清洗。鋼纜拉緊的瞬間,黑豹坦克的發動機發出怒吼,履帶卻在原地空轉,卷起的泥漿噴在四號坦克乘員身上。
    “見鬼!路基承受不住兩台坦克的重量!”卡爾喊道。
    他環顧四周,發現路基兩側是齊腰深的稻田,泥漿表麵漂浮著死魚。“試試從旁邊繞過去!”他建議。
    施密特猶豫了一下,最終下令:“右轉,進入稻田。”
    黑豹坦克緩緩駛入稻田,履帶立即陷入更深的泥漿中,車體開始下沉。裝填手看著儀表盤上的傾斜儀,指針指向15度,超過安全閾值5度。“再陷下去就翻了!”他驚呼。
    卡爾迅速爬上炮塔,觀察周圍地形。他發現稻田邊緣有一排楊樹,樹幹直徑約30厘米,或許可以作為支點。“把鋼纜係在樹上!”他對施密特說,“利用樹木的拉力脫困。”
    士兵們將鋼纜繞在楊樹上,施密特再次啟動發動機。鋼纜繃緊的瞬間,楊樹發出“喀嚓”的斷裂聲,卻在最後一刻頂住了拉力。黑豹坦克緩緩向後移動,履帶終於從泥漿中拔出,車體傾斜度回落至8度。
    “成功了!”裝填手歡呼。
    但喜悅轉瞬即逝——那棵楊樹徹底斷裂,砸在四號坦克的炮管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四號坦克的車長苦笑著搖搖頭:“看來我們注定要留在這兒了。”
    與此同時,倫特中將的指揮車抵達第105軍後勤縱隊。他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卡車隊列,每輛車的輪胎都陷入泥漿至輪轂,士兵們正在用木板和樹枝鋪墊車輪。一名軍官跑來報告:“將軍,燃油消耗已超預期50,各師開始拆解報廢車輛取油。”
    倫特走進一輛後勤卡車,看見士兵們正在切割一輛拋錨的ope卡車發動機,用搪瓷缸接取殘留的機油。空氣中彌漫著汽油味和汗味,一名士兵的手被扳手砸傷,卻隻是用破布纏了纏,繼續工作。
    “我們的燃油還能撐多久?”倫特問。
    “最多三天,將軍。”軍官回答,“如果繼續下雨,連兩天都不夠。”
    倫特沉默片刻,想起參謀部的報告:羅馬尼亞油田的原油需要兩周才能提煉成可用燃油,而前線的消耗卻以小時計算。他摸出煙鬥,卻發現煙絲已受潮發黴,隻好隨手扔掉。
    後勤崩潰實錄:
    軍馬飼料告急,士兵宰殺戰馬時,發現許多馬匹的胃裏隻有泥漿和草根,腸道寄生蟲感染率達100
    士兵用坦克履帶碾壓小麥穗,提取麥粒製作“履帶麵包”,每公斤麵包含泥沙300克
    醫療列車因道路中斷,重傷員死亡率從25飆升至68,軍醫被迫在卡車車廂內進行截肢手術
    三、黃昏的絕望:人性的臨界點10月2日1800,3000字)
    黃昏六點,雨勢漸大,天色提前暗下來。第112軍的士兵們在泥濘中搭建臨時營地,用防水布和坦克殘骸支起帳篷。施密特坐在“217號”坦克旁,看著卡爾用刺刀切開最後一塊黑麵包,麵包裏的彈片碎屑在暮色中閃著寒光。
    “來,分你一半。”卡爾遞過麵包。
    施密特接過,卻發現麵包硬得像石頭,不得不先用軍用水壺的熱水泡軟。水壺裏的水已經渾濁,漂浮著泥漿和鐵鏽,但這是他們今天唯一的飲用水。
    “聽說莫斯科的冬天更冷。”卡爾突然說,“你說我們能活到那時候嗎?”
    施密特沒有回答,目光落在遠處的炊煙上——那是遊擊隊在焚燒麥田。火光映紅天空,他想起1941年的基輔,同樣的火光,同樣的絕望。
    “連長!”列兵弗裏茨跑來,“那邊有輛蘇軍遺棄的卡車,裏麵可能有吃的!”
    施密特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頭:“帶兩個人去,注意安全。”
    弗裏茨帶著兩名士兵消失在雨幕中。十分鍾後,遠處傳來槍聲,接著是手榴彈的爆炸聲。施密特握緊步槍,卻無法前去支援——他不能離開坦克,那是他們最後的防線。
    二十分鍾後,弗裏茨渾身是血地爬回來,懷裏抱著一袋黑麥麵粉:“有埋伏……是遊擊隊。”
    他的左手臂中彈,子彈穿透肌肉,鮮血浸透衣袖。卡爾迅速為他包紮,用刺刀挑開衣袖,露出外翻的傷口。“需要取子彈。”他說,“但我沒有麻藥。”
    弗裏茨咬著牙點點頭:“來吧,我能忍。”
    卡爾掏出折疊刀,在火上烤了烤,然後猛地刺入傷口。弗裏茨悶哼一聲,身體劇烈顫抖,汗水混著雨水從額角滑落。卡爾用刀尖挑出子彈,扔進旁邊的泥漿裏,發出“噗通”的聲響。
    “好了。”卡爾擦了擦刀,“你小子命大,子彈沒傷到骨頭。”
    弗裏茨勉強笑了笑:“也許是上帝保佑吧。”
    卡爾沒有說話,抬頭望著天空。雨還在下,他想起家鄉的妻子,此刻可能正在為他祈禱。但在東線,上帝似乎早已遺棄了這片土地,隻剩下鋼鐵與泥漿的永恒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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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時,倫特中將接到報告:第105軍當日推進不足七公裏,且有12輛坦克徹底陷入泥沼,無法回收。他站在指揮帳篷外,看著雨中的裝甲集群,每輛坦克都像被泥漿鎖住的巨獸,炮管低垂,宛如戰敗的騎士。
    “將軍,”副官遞來熱咖啡,“元首來電,詢問推進情況。”
    倫特接過電報,上麵寫著:“期待東線鐵騎早日踏平莫斯科,第三帝國的榮耀與你們同在。”他將電報折好,放入口袋,卻不小心碰到了內襯裏的全家福——妻子和女兒在柏林動物園前的合影,那時的陽光多麽燦爛。
    “回電,”他對副官說,“就說我們正在克服困難,按計劃推進。”
    副官欲言又止,最終隻說了句:“是,將軍。”
    淩晨一點,施密特躺在坦克底艙,聽著雨水敲打裝甲的聲音。他摸出妻子的家書,借著應急燈的微光閱讀:“親愛的海因茨,柏林開始 ration 土豆了,女兒每天都問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字跡被水漬暈開,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裝填手突然輕聲說:“連長,你說戰爭結束後,我們還能認出彼此嗎?”
    施密特看著黑暗中的戰友,他們的臉被泥漿和疲憊覆蓋,卻仍有一絲希望在眼中閃爍。“我們會的。”他說,“等戰爭結束,我們要在柏林的菩提樹大街上喝酒,慶祝勝利。”
    沒有人說話,隻有雨水聲和遠處的狼嚎。施密特閉上眼睛,夢見自己穿著幹淨的軍裝,走在菩提樹大街上,陽光溫暖,女兒奔跑著撲進他的懷裏,妻子站在咖啡館門口微笑——那是他用鋼鐵和鮮血守護的夢,此刻在泥濘中,顯得那麽遙遠,又那麽真實。
    人性極限記錄:
    士兵在泥漿中挖掘掩體時,挖出1916年一戰德軍士兵的骸骨,將其與蘇軍士兵的屍體合葬,墓碑用兩國語言寫著“願不再有戰爭”
    一名患炮彈休克症的士兵,連續三天重複擦拭步槍,直至槍身金屬被磨得發亮,能照見人影
    倫特中將在日記中寫道:“我們不是在征服土地,而是在被土地征服。每前進一米,都要付出鋼鐵與靈魂的代價。”
    四、雨夜密電:元帥的無奈10月2日2300,3000字)
    狼穴的地下指揮所裏,倫德施泰特元帥看著第105軍的戰報,手指在“推進7公裏”的字樣上停留良久。煤油燈的光暈在地圖上晃動,羅馬尼亞平原的綠色區域被泥漿染成灰色,宛如一塊正在腐爛的傷口。
    “泥濘季的殺傷力,比蘇軍的坦克更可怕。”他對參謀長說。
    參謀長點點頭,遞來另一份報告:“遊擊隊炸毀了普洛耶什蒂油田的輸油管道,修複需要至少48小時。”
    元帥閉上眼睛,想起1943年的北非戰場,隆美爾曾因後勤短缺兵敗阿拉曼。此刻的東線,曆史似乎正在重演,而他卻沒有隆美爾的戰術天才,隻有更多的士兵和坦克,陷入同樣的困境。
    “通知各軍,”他終於開口,“即日起實施‘饑餓行軍’:優先保障裝甲部隊燃油,步兵師徒步跟進,軍馬全部屠宰作為口糧。”    “沒有選擇,”元帥打斷他,“在東線,隻有鋼鐵能帶來生存的希望。”
    同一時刻,第105軍的炊事帳篷裏,士兵們正在分食馬肉。馬肉纖維粗糙,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卻被視為珍饈。弗裏茨咬著馬肉,想起昨天被安樂死的軍馬“漢斯”——那匹馬曾載著他穿越整個烏克蘭,現在卻成了盤中餐。
    “這味道像牛肉。”旁邊的士兵說,語氣中帶著自我欺騙。
    弗裏茨沒有說話,隻是機械地咀嚼著,任由馬肉的油脂順著下巴流下,混著泥漿滴在軍裝上。他想起童年在農場殺羊的場景,母親總會說:“動物的生命不該被浪費。”此刻,他終於明白,在戰爭中,一切都可以被浪費,包括生命。
    淩晨兩點,雨終於停了。施密特爬出坦克,看著天空中的星星重新出現,銀河清晰得仿佛能觸摸。他摸出懷表,表蓋內側的妻子似乎在對他微笑,背景裏的柏林此刻應是燈火管製,一片黑暗。
    “連長!”卡爾的聲音傳來,“有流星!”
    施密特抬頭,看見一顆流星劃過夜空,拖著長長的尾巴。他突然想起軍校時的傳說:“看見流星時許願,戰爭就會結束。”他閉上眼睛,許下心願,卻不敢說出口——他害怕願望太美好,會被東線的寒風撕碎。
    流星消失了,天空重新陷入寂靜。施密特知道,明天依然會有泥濘,會有戰鬥,會有死亡。但此刻,在這短暫的寧靜中,他允許自己相信,總有一天,戰爭會結束,他會回到柏林,回到妻子和女兒身邊,再也不用聞見泥漿和硝煙的味道。
    10月1日3日)
    五、巴爾幹半島:秋雨防線的血色黎明10月1日,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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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瓦河的秋雨在淩晨四點達到峰值,第78軍的哨兵透過蒙霧的望遠鏡,看見三具浮屍正順著水流漂向德軍渡口。下士米勒接到命令時,正用刺刀撬開山羊肉罐頭,黴斑在罐口結成灰綠色的絨毯,他厭惡地皺眉,將罐頭踢進泥坑。
    “帶上探雷器,跟我走。”班長的聲音裏帶著疲憊。
    他們沿著河堤行進,泥漿在軍靴下發出“咕唧”聲,每一步都要耗費額外的體力。米勒的探雷器突然發出蜂鳴,顯示屏顯示地下三米有金屬反應——可能是枚蘇軍的“t46”反坦克地雷,被秋雨衝刷後偏離了原定位置。
    “標記這裏。”班長用刺刀在河堤上刻下十字。
    浮屍越來越近,米勒終於看清那是三名德軍士兵,冬裝背部有整齊的槍傷——兩槍斃命, execution stye。他想起三天前失蹤的巡邏隊,胸口泛起不祥的預感。當屍體漂到岸邊時,他發現其中一人是新兵漢斯,入伍剛滿二十天,曾興奮地展示未婚妻的照片。
    “他們被處決了。”班長輕聲說,踢開漢斯手中緊攥的紙條。
    米勒撿起紙條,雨水已將字跡暈開,但“叛徒”兩個字依然清晰。他想起東線的軍規:任何被懷疑通敵的士兵,不經審判即可處決。漢斯的屍體旁,漂著半塊黑麵包,上麵爬著雨後的蝸牛——那是德軍士兵最珍貴的口糧,卻成了死亡的陪襯。
    中午十二點,蘇軍的試探性進攻如預期般到來。米勒的“103號”虎王坦克在河堤上就位,炮長透過瞄準鏡,看著t3485的履帶在對岸泥地犁出深溝。“距離1800米,穿甲彈就緒。”
    第一發炮彈擊中領頭坦克的首上裝甲,卻因泥漿降低初速,未能擊穿。米勒咒罵著調整參數,第二發炮彈終於命中履帶,炸斷的鏈節如鋼鞭般甩向空中。蘇軍坦克失控打滑,炮塔撞上河岸岩石,炮管折斷的瞬間,米勒看見車內騰起火焰——乘員艙內的彈藥正在殉爆。
    “他們在測試我們的反應速度。”克虜伯中將在觀察哨裏說,雨水順著望遠鏡鏡筒流下,在地圖上積成小水窪。他看著參謀標注的蘇軍屍體位置,突然注意到其中一具屍體的手朝向德軍防線,掌心攤開,仿佛握著什麽。
    “派偵察兵去看看。”他對副官說。
    偵察兵帶回一個濕漉漉的鐵皮盒,裏麵裝著蘇軍的作戰計劃草案,用防水紙包裹。克虜伯展開紙張,上麵用紅筆圈著“秋雨行動”字樣,目標是在泥濘季削弱德軍防線,為冬季反攻爭取時間。他的目光落在落款處——蘇軍西南方麵軍司令員瓦圖京的簽名,墨跡被雨水暈開,宛如一道血痕。
    黃昏時分,秋雨轉急。米勒在河堤上遇見工兵連長,對方正指揮士兵用防水布覆蓋地雷區。“這些地雷在泥水裏泡久了,觸發機製會失靈。”連長說,“昨天有顆地雷被雨水衝出來,差點炸到自己人。”
    米勒看著工兵們在泥漿中摸索,突然想起童年在漢堡港幫父親修船的場景。那時的水是鹹的,帶著海腥味,而這裏的水是苦的,混著鐵鏽和鮮血。他摸出懷表,表蓋內側的妻子笑容依舊,卻被雨水模糊得有些失真。
    當日戰報細節:
    蘇軍使用“人操魚雷”——將炸藥綁在屍體上順流漂放,德軍首次遭遇此類詭雷,導致2名工兵重傷
    薩瓦河河堤土壤含水量達47,超過反坦克地雷設計承受極限,工兵被迫每日用推土機翻曬雷區
    克虜伯中將向元首建議“以水代雷”,利用薩瓦河秋季漲水淹沒部分雷區,形成天然屏障
    六、波羅的海前線:初雪與凍肉的戰場10月3日,3000字)
    塔林的初雪在淩晨五點零三分飄落,第148軍的哨兵用步槍接住第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槍管上融化成水珠。下士貝克正在戰壕裏擦拭“鐵拳”火箭筒,金屬部件因寒冷變得脆硬,他嗬出的白氣在筒身上凝成霜花。
    “溫度5c,濕度92。”觀察員報告。
    貝克點點頭,將火箭彈裝入發射筒。低溫使發射藥效能下降,他必須將瞄準點上調20厘米。遠處的蘇軍陣地傳來鐵鍬挖壕的聲音,那節奏與德軍這邊的動作同步,仿佛在進行某種默契的儀式。
    中午十二點,蘇軍裝甲反擊開始。貝克從戰壕躍出,踩著齊膝深的雪衝向t3476坦克,泥漿與積雪混合成“混凝土”,每步都要抬腿至腰部。他看見坦克編號“416”的側麵焊著補丁,那是他上周用“鐵拳”擊穿的位置,此刻卻被蘇軍匆匆修複,重新投入戰鬥。
    “去見鬼吧!”他怒吼著扣動扳機。
    火箭彈在距離坦克兩米處爆炸,氣浪掀起的雪霧遮擋了視線。貝克趁機貼近,將磁性地雷貼在履帶根部,卻在撤離時滑倒,後腦勺撞在凍土上,眼前金星亂冒。爆炸聲響中,他聽見蘇軍乘員的尖叫,卻發現自己的右手失去了知覺——低溫已使手指凍僵,毫無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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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克!你流血了!”戰友扶起他。
    貝克這才發現,額頭不知何時被彈片劃傷,鮮血在雪地上畫出蜿蜒的紅線,卻很快凝結成冰晶。軍醫為他包紮時,用鑷子夾出嵌入皮膚的雪粒:“再晚半小時,傷口就會凍得和鋼鐵一樣硬。”
    黃昏時分,初雪轉為鵝毛大雪,塔林老城區的廢墟被白雪覆蓋,斷壁殘垣變成天然的雪堡。貝克跟著巡邏隊清理戰場,在一輛焚毀的t34裏,發現一名凍僵的蘇軍士兵,胸前掛著東正教聖像,手裏緊攥著母親的來信。信的末尾寫著:“我的兒子,莫斯科的紅場已堆滿柴火,等你回來烤火。”
    貝克將聖像放入自己的口袋,又摘下士兵的羊毛手套,套在自己凍裂的手上。手套內側繡著“安尼亞”的字樣,可能是士兵妻子的名字。他想起在列寧格勒戰死的哥哥,臨終前也戴著繡有母親名字的手套。
    “集合!”班長的喊聲打斷思緒。
    貝克站起身,看見聖奧拉夫大教堂的廢墟在雪中宛如白色十字架,斷壁上的冰棱垂落如眼淚。他摸出口袋裏的紙條,那是今早收到的家信,母親說柏林已開始發放冬裝,但他知道,東線的冬裝永遠在路上。
    當日戰報細節:
    德軍首次在戰壕底部鋪設“電熱毯”——利用坦克發動機廢熱驅動電阻絲,使局部溫度提升至5c,但導致坦克油耗增加12
    蘇軍使用“冷槍戰術”,狙擊手趴在雪坑中偽裝成雪堆,德軍士兵因大意暴露頭部,單日傷亡中狙擊傷占37
    裏加灣港口的“冰上運輸”遭遇暴風雪,12輛雪橇失蹤,所載冬裝全部損失,相當於200名士兵失去禦寒裝備
    七、全線崩潰:元帥的午夜獨白10月3日夜,3000字)
    狼穴的地下指揮所裏,倫德施泰特元帥獨自坐在地圖前,煤油燈芯結著燈花,將他的影子投射在東線版圖上,宛如一具破碎的鎧甲。他看著各軍發來的戰報:南線僵持、中線停滯、北線初雪,所有推進箭頭都已褪色,變成絕望的虛線。
    “1941年的冬天,我們離莫斯科隻有25公裏。”他對著空氣說,“現在,我們離華沙還有9公裏,卻寸步難行。”
    參謀長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元帥,最高統帥部駁回了鐵路工兵的增調請求,理由是‘西線更需要’。”
    元帥沒有轉身:“西線?西線的英國人正在諾曼底曬太陽,而我們在東線喂泥漿和風雪。”
    參謀長沉默片刻,遞來最新的氣象報告:“波羅的海地區夜間氣溫將降至15c,羅馬尼亞平原未來一周持續降雨,巴爾幹半島……”
    “夠了!”元帥打斷他,“通知各軍軍長,明日召開緊急視頻會議,主題隻有一個——如何在冬季前活下去。”
    同一時刻,第78軍的克虜伯中將站在薩瓦河河堤上,看著對岸蘇軍陣地的燈火。一名士兵正在用探雷器尋找德軍士兵的屍體,探雷器的蜂鳴聲與遠處的蛙鳴交織,形成詭異的夜曲。克虜伯摸出煙鬥,卻發現煙絲已被雨水泡成糊狀,隻好隨手扔進河裏。
    “將軍,”副官遞來熱可可,“您該休息了。”
    克虜伯接過杯子,卻在觸碰到杯壁時燙傷手指——他的神經已被寒冷麻木,無法感知溫度。他望著河麵上漂浮的油花,想起1916年凡爾登戰役中的“絞肉機”,此刻的東線,正在變成鋼鐵與血肉的攪拌機。
    淩晨兩點,第105軍的倫特中將在日記中寫道:“今天看見士兵們分食馬肉,他們吃得很安靜,沒有抱怨,仿佛早已習慣。戰爭把人變成了野獸,而我是馴獸師。”他放下鋼筆,看著窗外的雨幕,突然想起女兒的睡前故事——那是關於王子和公主的童話,現在聽起來,恍如隔世。
    塔林的貝克下士躺在戰壕裏,用聖像和彈殼擺成簡易的聖誕裝飾。他知道,距離聖誕節還有三個月,但東線的時間早已扭曲,每一天都像一年那樣漫長。他摸出蘇軍士兵的手套,“安尼亞”的繡字被磨得模糊,卻依然溫暖。
    “晚安,安尼亞。”他對著手套輕聲說,“希望你的丈夫在天堂能收到你的信。”
    雨還在下,雪還在飄,泥漿還在吞噬鋼鐵。在這東線的寒冬裏,每個士兵都在等待,等待春天,等待回家,等待戰爭結束——哪怕知道這等待可能永遠沒有盡頭。
    本章節完
    本章節字數:9,000字
    累計占領土地:48,028平方公裏
    累計殲滅敵軍:8,23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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