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做飯，你們一起來吃吧。”
    鍾紀晃晃手裏的紅袋子。
    “還是不用吧。”
    “來都來昂。”
    鍾紀打開門往裏走。
    留下兩父子對視。
    白行見不想去。
    “爸…”
    “不去不太好。”
    白行見知道，看著自家老爸憨厚的眼神選擇妥協。
    魚修在廚房幫忙。
    “幹嘛要請他過來吃飯？”
    洗菜聲——
    “你坑人家那麽多錢，不請人家吃飯？”
    洗手聲——
    “哼”
    切菜聲——
    “別哼，搞完叫他們過來吃飯。”
    “噢”
    “噢？”
    “知道啦”
    洗手聲——
    鍾紀忍無可忍“你出去，我自己來。”
    魚修疑惑抬頭“為啥？”
    “別在這裏浪費水。”
    魚修看著自己手上的水無法反駁。
    “那我坐沙發上等你。”
    “去玩吧。”
    魚修在沙發上坐著也無聊，幹脆出去買點飲料。
    酒水家裏還有。
    白敘還在擺攤。
    “去哪兒呀？”
    “去買點喝的。”
    沒看到白行見。
    “注意安全。”
    “好”
    等魚修回來鍾紀也已經做好兩道菜。
    看到魚修手裏提著的啤酒挑眉“那個牌子的？”
    “你愛喝的那個”
    魚修記不住牌子，但記得住酒的樣子。
    “洗洗手，差不多了。”
    鍾紀回廚房繼續炒菜，小炒黃牛肉。
    很香。
    差不多半小時後，魚修看著桌子上三大盆菜出去叫人。
    “我們馬上來。”
    魚修站在門口等白行見下來。
    白敘把圍裙摘下，洗洗手一起等白行見。
    白行見一看到站在門口手插在褲兜裏吊兒郎當的魚修就眼睛疼。
    “走吧”
    四人坐在小餐廳。
    “來試試我的手藝。”
    白敘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番茄炒雞蛋裏的雞蛋。
    “好吃，手藝不賴嘛。”
    “確實，鍾阿姨手藝比我爸好。”
    “哈哈哈哈，別捧我”
    魚修不屑，真會拍馬屁。
    “我聽說小魚之前和行見是一個年級的吧，之後為啥休學啦？”
    鍾紀喝酒的動作一頓。
    飯桌上的氣氛一僵。
    “你們剛來不知道，之前他出車禍了，前幾天才醒呢。”
    白行見看著還在吃飯的魚修一愣。
    “好歹醒了，福大命大福大命大。”
    “怎麽一直沒看見小白的媽媽？”
    白敘麵色如常“那年生行見的時候難產了，沒扛過來。”
    鍾紀欲言又止“一個人把小白拉扯大也不容易。”
    魚修確實沒想到白行見…
    白行見看著魚修眼裏的憐憫覺得煩人。
    又是這種眼神，需要你可憐嗎？管好你自己吧。
    白行見也不好發脾氣索性埋頭吃飯。
    飯桌上兩個大人在聊天。
    “小白還是醫科大的學生啊，真厲害，不像我家臭小子。”
    “沒有沒有，就是讀書厲害一點，其他的什麽都不會。”
    白行見連忙擺手。
    “哈哈哈，小白真謙虛。”
    魚修坐在一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白行見。
    白行見和他對視。
    魚修偏頭不看他。
    這頓飯持續四十多分鍾。
    鍾紀和魚修站在門口送兩人出去。
    “慢走昂”
    “好”
    鍾紀回頭魚修早已不在身後。
    往裏走就看到魚修在收拾碗筷。
    “順帶把碗洗了。”
    “好”
    鍾紀伸著懶腰“我去醫院看看爺爺。”
    魚修抬頭看窗外“這麽晚了要不後天去吧。”
    鍾紀拿起手機看時間“才八點。”
    魚修有些不放心“你等我收拾完和你一起去。”
    鍾紀點頭幫忙一起收拾。
    “你坐著去吧，我來就好。”
    “兩個人幹的快一點。”
    鍾紀坐在前麵騎小電驢，魚修在後麵抱著她。
    抵達醫院還是費了些時間的。
    鍾紀去買了點花，給魚修留下空間。
    一個胖胖的女護工在照看爺爺。
    看到魚修過來讓他坐到旁邊。
    “醫生說多和爺爺說說話能讓他快點醒過來。”
    “你來試試”
    魚修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爺爺和對麵一臉期待的護工不知道說啥。
    護工看著魚修清澈的眼神“你平時和爺爺說什麽，現在就和爺爺說什麽。”
    魚修看著護工的眼睛“想不到平時說什麽。”
    怎麽有種上高中的感覺？
    護工一噎“跟著我學啊”
    護工一邊給爺爺活動身體一邊說“爺爺快點醒過來，你孫子…”
    護工眼神示意魚修。
    魚修很上道“魚修”
    “你孫子魚修很想你。”
    “他很愛你，一直在等你醒過來。”
    “你還記得你和魚修之間發生過的故事嗎？”
    護工看著魚修，期待他說些什麽。
    魚修一臉懵“啥？”
    護工有些無語“你來和爺爺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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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修站起來拿著爺爺的腿活動，半晌沒有說話聲。
    護工忍不住“說啊”
    “說什麽？”
    護工看著他呆呆的眼睛“你之前和爺爺的美好回憶啊。”
    魚修眨眨眼睛看著她。
    “……沒有？”
    魚修點頭。
    護工欲言又止最後說“慢慢來不著急，來的時候多和爺爺說說話。”
    萬一能把他氣的醒過來呢。
    “我先回去了，你陪陪他。”
    護工收拾東西。
    “拜拜”
    魚修看著躺在床上的爺爺憋出一句。
    “我今天去找你之前寫挽聯的地方，他們都不要我，說我寫的字沒有靈魂。”
    “到底什麽叫有靈魂？”
    鍾紀抱著花站在門口聽著。
    眼神裏是說不出的動容。
    房間裏沒什麽聲音，鍾紀推門進去。
    魚修看著鍾紀把菊花插在花瓶裏一頭霧水。
    “爺爺…應該還沒死吧？”
    鍾紀扭頭“當然沒死，說什麽胡話。”
    “那你為啥在他床頭插菊花？”
    鍾紀看著盛開的白色小雛菊一臉無語。
    “這小雛菊多有生命力啊，人家插墳用的明明就是那種大的。”
    兩人又在醫院待了一會兒才回家。
    夜晚的風吹得有些涼。
    魚修把領子立起來擋風。
    鍾紀把帽子帶上。
    一路綠燈，很快兩人在家門口停下。
    魚修陪鍾紀去停車。
    剛剛是不是有黑影閃過？
    魚修揉揉眼睛，又什麽都沒看到。
    兩人回家。
    “好好休息，不急著找工作，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魚修扭頭看她“好”
    鍾紀看著身邊人高馬大的小夥子笑。
    魚修一臉懵“咋啦？我臉上有啥東西？”
    “沒，就是覺得你和之前沒什麽區別。”
    “要有什麽區別？”
    鍾紀看著前麵的路不說話。
    物是人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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