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紀邊錄視頻邊撫平麵膜的褶皺。
    魚修和白行見對視想不出來怎麽找。
    很快門鈴響起。
    魚修去開門。
    “強子在不？”
    魚修點頭“在”
    幾人進屋，魚修走在後麵還看到一輛出租車停在門口。
    幾秒鍾後薑楠下車。
    司機在車裏問“要不要我等會兒你們？”
    薑堰點頭“那就麻煩師傅你了。”
    “沒事”
    薑堰也跟著出來。
    魚修等兩人都進來後把鐵門關上。
    大門開著的，能直接從小走廊上看到揭開麵膜的鍾紀在招呼客人。
    “你們可算來了，這怎麽還不帶著去做手術啊？”
    鍾紀把視頻關掉。
    “幫我…”
    “消息…”
    “消息…”
    李母站在李文強旁邊恨鐵不成鋼
    “帶你去醫院你又要跑回來，你到底想怎麽樣嘛？！”
    白行見托著下巴思考著李文強話裏的意思。
    魚修站在他旁邊“那個消息會不會是紙條之類的，你之前給他包紮有翻到嗎？”
    白行見聞言靈光一閃“那個不準別人碰的傷口。”
    魚修眼前一亮“是哎”
    那邊的人還在勸說讓李文強回去。
    魚修和白行見慢慢靠近薑堰
    “他好像要給你們傳遞什麽信息，不找出來可能不會走。”
    薑堰看了眼魚修和白行見思考著。
    李文強還在被他的家人拉扯著。
    李母已經打算把他強行綁到醫院去做手術，反正到時候有麻醉，跑也跑不了。
    但李文強還是站在原地不為所動。
    薑堰兩手伸出往下壓“大家安靜一下”
    吵鬧的人群安靜下來。
    “李文強之前是一位合格的警察，前段時間出去執行臥底任務，帶回來的消息想必非常重要。”
    李文強點頭“消息…重要…找…”
    這幾個詞語讓李母無語“那你回來就是要把消息給他們？那你倒是快給啊！”
    “來這裏這麽長時間不給，非要拖這麽久？”
    李母在一邊抱怨。
    李文強搖頭“不記得…消息…在哪兒…”
    “那等做完手術再找好不好？做完手術，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
    李文強搖頭“…不好”
    李母感覺天都要塌了“強子！聽媽的話！”
    白行見出聲“我們猜消息應該在他身上，讓我們找找看？”
    李母感趕緊點頭讓出位置“快來找。”
    兩人靠近，白行見把他的袖子挽起來找到那個有點髒兮兮的白色繃帶。
    白行見剛想觸碰就被李文強躲開“不可以！”
    魚修摁住李文強的肩膀“萬一消息就在裏麵呢，你不讓我們看是為啥？”
    “不可以…很重要…”
    魚修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是讓我們幫你嗎？聽我的話，不準動。”
    李文強非常猶豫不再說話，眉毛皺起。
    白行見再次伸出手，這次他的手臂顫抖著卻並沒有躲開。
    他很快就用剪刀把繃帶拆開。
    繃帶拆開的一瞬間有一個黑色的小東西掉落出來。
    白行見把u盤撿起來問李文強“是這個嗎？”
    李文強點頭。
    魚修又看見他體內跑出來很多斷裂的紅色絲線。
    速度很快。
    李文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虛弱。
    “我不想……一個人回到山裏……幫我…”
    “他也不想一個人待著…我來陪陪他…”
    “人們的祈禱…我幫不了，但他…我可以”
    “我不想再聽見他們的哭聲和祈求…也不想在漫長的時間裏發瘋…”
    李文強看著魚修祈求。
    魚修眼裏閃過慌亂“怎麽幫？”
    魚修很害怕從他的嘴裏聽到“不知道”
    “…人心的力量…”
    “什麽叫做人心的力量？我是人也有心，但我不知道什麽叫做人心的力量。”
    白行見嘴裏呢喃著“人心的力量…畫作…文字…文章之類的吧。”
    ——“你爺爺寫出來的字裏帶著一種力量，這種力量不僅安慰活著的人，也讓死去的人安息”
    ——“音容宛在，情誼長存。”
    小女孩將頭埋在膝蓋裏，福利院院長在一旁“快謝謝魚爺爺”
    魚占全擺手“不用勉強，剛剛失去親人，讓她獨自消化一下。”
    “從開始到現在她不哭也不鬧的，看著真讓人心疼。”
    小女孩將頭從膝蓋裏抬起來看到魚占全寫的挽聯，眼睛慢慢流下眼淚。
    小魚修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不太理解，她為什麽要哭。
    魚修抬頭看著他的家人和那兩個警察。
    “那你們等我一下。”
    魚修飛快跑上三樓，但很快他又跑下來，手裏拿著一個大木箱子。
    特別像募捐用的箱子。
    “你自己抽，我來寫”
    魚修把箱子放在他麵前。
    從他的心髒位置飛出來長長的紅色絲線。
    絲線將箱子裏的方塊紙灑向空中，紙落在地上，隻有一小部分的紙是正麵朝上的。
    魚修看著那些正麵朝上露出字的紙開始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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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長長的紅色絲線和從魚修心裏流出來的墨色粗線順著墨條研磨出墨水。
    魚修用毛筆沾上墨水。
    提筆寫下——
    英靈已作蓬萊客
    德範猶薰政鄉人
    方塊紙飛舞在空中，漸漸圍繞著李文強旋轉。
    每落下一個字，方塊紙旋轉的速度就變得更快。
    眾人屏息看著這一幕。
    李母卻在這時落下淚水，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強子，但我也想你活下去……
    最後一筆落下，空中的紙也全部落在地上。
    四周也爆出一個墨氣圈，有點溫暖，還帶著些山間的清新。
    白行見回神“剛剛…”
    鍾紀看到李文強躺在地上，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完了，要負債一輩子。
    天空飄出來一張周圍燒焦的紙，魚修伸手接住。
    是一個字的一部分。
    但魚修看不出來是哪個字。
    李母過去抱住李文強的屍體。
    薑堰把優盤緊緊的握在手裏。
    薑楠上前查看李文強是否還活著。
    李母哭著給他整理頭發。
    鍾紀看到這一幕過去拍拍她的肩膀，不多說什麽別的來傷她的心。
    “怎麽定案？”
    薑楠看著薑堰。
    “先帶回去吧，所有人都去”
    “不要移動現場，一個一個出去，李文強也不要動，都出來。”
    “魚修，你的毛筆也放下”
    眾人走出去，李家人也很配合。
    薑堰也走出去打電話叫人過來。
    李母把眼淚擦幹，靠近魚修“你這幾天都和他在一起嗎？”
    鍾紀在旁邊看著也有些緊張，害怕她打自己兒子。
    “那他這幾天都在這種狀態嗎？”
    魚修有些不確定“是什麽都不知道，幹什麽都呆呆的狀態嗎？”
    李母點頭“你剛剛寫了什麽？是挽聯嗎？”
    魚修點頭“英靈已作蓬萊客，德範猶薰政鄉人”
    李母拍拍魚修的肩膀聲音哽咽“這幾天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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