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檸手裏捏著五顆種子，手上沾染了很多泥土。
    她試圖想明白發現的這些事，但她發現，自己想不明白。
    於是，她先將結論告訴了大家，“這五顆種子，都是死的。”
    五個前輩中，有四個學長，一個學姐。
    按照進校的時間，他們都是前輩。
    但按照混合專業的學年製，他們跟司檸一樣，還處於第一學年。
    不，司檸的作物已經抽穗，等結了果，她去申請一下，直接可以進入第三學年，是可以抽簽去別的基地交換了。
    這個所謂的學年製就是如此殘忍的機製。
    所以，在聽到種子是死的這個消息後，五人如同五雷轟頂般難以接受。
    “不可能！”唯一的一個學姐馬上出口反駁。
    她是女生，心思比男生更為細膩，對於作物的照料，她可以說是五人當中最上心的。
    讓她接受這個事實，她寧願去死！
    “學院不可能會給我們不會生長的種子。”他們是學生，無條件地相信著學院。
    但有人現在告訴他們，學院有可能耽誤了他們。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一號學長問，他稍微冷靜一些，“如果是不會生長的種子，在土裏四年，早就腐爛或被蟲子吃了。”
    一號學長說的沒錯，但司檸沒有將完全真實的情況告訴他們。
    在司檸的視角，這些都是憨包種子。
    就像一個先天有各種毛病的缺陷兒，無法對自己、對這個世界有基本的感知。
    種子本來就是低級的異變作物，它們能四年不腐爛完全是靠著最後一點本能在生存。
    司檸無法與它們建立聯係，這些種子也無法向外界散發信息素，兩個物種之間可以說是完全隔離。
    這種種子在一般人眼裏，就是會被淘汰的種子。
    沒人照料的情況下，很快就會腐爛變成自然界微不足道的一點肥料了。
    多虧了還有人在意著它們，喂養著它們，再沾著點異變作物的光，所以才能存活這麽久。
    但司檸不能這麽跟大家說，說種子死了也無可厚非，本來異變植物某些方麵就不能當普通作物去看。
    “異變種子不能換嗎？”這也是司檸納悶的地方。
    按理說到第二年都還不發芽的話，就應該重新換種子的，這樣不是更快嗎？
    司檸問這話，連李梔子都不禁皺了下眉：檸檬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其他幾人也是有些奇怪地看著司檸，仿佛問出這種問題的人腦子都有點不正常。
    “怎麽了？”司檸懵逼。
    還是李梔子看出來她確實不知道，才趕緊解釋了一下：
    “你知道異變農作物是很難留種的對吧？它們雖然產量高，但是能留種的數量相當稀少，上次那棵茄樹，才留了五顆種！”
    啊？才五顆？
    唐尖補充道：“異變種子不向普通人開放，不代表學生可以隨意更換，學院隻能保障每人一顆種子。”
    這就意味著，從選種子的時候開始，每個學生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司檸傻眼！
    “大部分異變種子開花結果都需要很長的年限，所以等待下一輪種子的時間，會被拉得很長，獲取新種子很艱難的！”
    “像那種第一個學期就能完成全部生長流程的，目前，我們隻見過你的。”
    雖然司檸的玉米還沒有結果，但李梔子和唐尖都有預感，這個學期內，必定會結果！
    司檸繼續傻眼！
    怪不得，每年混合專業的學生也不少，但是成功往上走的沒幾個，最後能聽得見名號的基本沒有。
    這個專業如果運氣不好，可能還不如普通專業。
    普專至少不用那麽辛苦，也不用承受那麽大的壓力。
    “花高價也買不到嗎？”司檸還是狐疑。
    “你去哪裏買？各大基地大學的種子都是由第一研究院每年統一派發的，他們將種子捏得死死的，每年護衛隊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心血才能在基地外帶回一些無害異變植物，珍貴著呢～”
    既然如此，那五個前輩，豈不是。。。
    學姐立馬蹲下來，崩潰大哭。
    其他幾個學長心情也萬分低落，垂頭喪氣不想說話。
    “我要去找學院，我要去問他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種子發給我們？明明每個人都隻有一次機會，為什麽要給我們死掉的種子？”
    “我付出這麽多心血，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那我當年寒窗苦讀考上最好的專業，終究是一場空嗎？”
    司檸不忍心，嚐試說道：“也有可能，過段時間就發芽了。。也說不定。”
    “畢竟，它們是異變種子。。也許有奇跡呢？”
    “奇跡？哈哈哈，”學姐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有奇跡的話早就發生了，不會等到現在。”
    學姐站了起來，對著其中一個學長說道：
    “你家我記得挺有權勢的，有沒有辦法托人去檢測一下，這是否是要被淘汰的種子，如果是的話，我們就去找學院鬧。”
    司檸一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將會在這個領域掀起多大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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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已經畢業、還未畢業、和準備考進來的學生，聽到這樣的消息，不是會很難過嗎？
    司檸感覺自己無意間，捅開了一個很大的簍子。
    五個相約著走了，這下換李梔子和唐尖不淡定了。
    “檸檬，你確定那真是不行的種子？”
    “是啊，如果被大家發現，學院每年都給了一批要不成的種子，會天下大亂的。”
    作為專業的學院和機構，不可能篩選不出正常的、健康的種子。
    如果有，並且數量還不少的話，隻能說明一個事實———
    有人故意這樣做的！
    但是，為什麽？
    建立了這樣殘酷的競爭機製，升學本就很困難了，為什麽還要在種子的事情上動手腳？
    又是誰動的手腳？
    司檸感覺自己正在靠近一團巨大的黑霧，她已經伸出手在觸摸它了。
    “我們再確認一下大三那一批的。”司檸打算將每個階段的種子都看一遍，再下最後的結論。
    “我馬上幫你約一批。”唐尖打開芯環，結果看到收款公號裏顯示有五筆積分入賬，是剛剛那五個前輩的。
    “幾位學姐學長已經付錢了。”
    “啊？”司檸傻眼。
    她本打算不收錢了的，結果，就這麽幾分鍾，二十萬積分就到賬了。
    司檸感覺這積分賺的，有些讓人心慌。
    “先不管這麽多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這二十萬還是賺少了。”
    “唐尖說得對，我們先看大三的，再說後麵的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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