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靜止了。
    兩邊的蛇瓜慢慢變成殘影，沈雲川速度快到都看不清東西了。
    頭大的豆子從司檸的腦袋、耳朵邊噴射向蛇頭。
    空間過於狹窄，蛇頭無法躲避全部的攻擊，一顆豆子完美正中它的眼睛。
    “嘶——！！！”
    “啊！！”司檸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那條蛇也痛苦地扭曲著身體，腦袋攢著勁的往上一撞，厚實到陽光都難以輻射進來的藤林，被它用腦袋硬生生撞出一個洞來。
    陽光瞬間傾泄而下。
    司檸目瞪口呆，鬼使神差地打開了芯環的錄像功能。
    蛇頭頭頂吃痛，慣性又將頭縮回。
    這次，它的下巴狠狠地磕在了腐臭的泥土裏。
    鮮血從它的頭頂順著瞎掉的一隻眼睛，流進了地麵。
    司檸聽見了吮吸的聲音。
    蛇瓜正在吞噬大蛇的血液。
    “嘶——”大蛇另外一隻完好的眼睛陰冷地盯著司檸，長長的信子不停吐出。
    重傷卻沒有得到任何好處的它似乎知道無法再進攻了，便沒有再繼續強行推進。
    隻是司檸看得出大蛇巨大的不甘心，那隻渾濁的眼瞳一直盯著她。
    大蛇一寸寸往回縮去，它依然死死地盯著司檸。
    直到那個洞被藤蔓再次補上，黑暗重新統治了這片領地，那讓人寒毛直豎的凝視才終於消失。
    司檸將一直憋著的那口氣吐出，要不是濃重的呼吸聲提醒她，她都沒注意，剛剛一直在憋氣。
    “有沒有搞錯？我又沒惹你，幹嘛一副不放過我的樣子？”司檸無語。
    許是她能聽懂動植物語言的原因，那條大蛇跟她在對視的瞬間，兩個不同的物種之間發生了難以言說的心靈共鳴。
    大蛇很明顯不喜歡這樣的共鳴。
    司檸也不喜歡！
    知道有一個異獸想弄死你，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沈雲川看見前方出現光亮，他們這次應該真的到達終點了。
    三人一狗闖進了一片白光，強烈的刺激迫使每個人都閉上了眼睛。
    沈雲川將司檸輕輕放下，“安全了。”
    司檸睜開眼，就看見小鬆鼠在她正前方的地上，歪著頭打量她。
    “你做得很好，知道帶我們抄近路。”司檸走上去摸了摸它的腦袋，“但是下次別做了！”
    她寧願繞遠一點走，也不想富貴險中求了。
    小鬆鼠不知道將他們帶到了哪個山穀，反正它的恩是報了，一溜煙兒竄上了一棵大樹，躲進了一個洞裏，便沒再出來。
    司檸差點忘記這隻小鬆鼠已經懷孕了，又帶著他們奔波了這麽久，肯定累了，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肚子裏的寶寶？
    “隊長，已經下午三點了。”程歡看了下芯環，“指南針功能也用不了。”
    這個山穀的磁場有一些紊亂，芯環自帶的指南針功能在表盤上不停亂顫。
    “什麽？”司檸震驚地回過頭，下午三點，“你是說，我們已經奔波了三個多小時？”
    “是的。”
    司檸頓覺這時間廉價的不值錢。
    按理說，人在逃命的時候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
    但司檸完全感受不到，她甚至覺得過得有點快了。
    “休息一下。”
    沈雲川話音剛落，多寶就像得到了赦免令，整個身子一下就癱到了地上。
    但沈雲川似乎不覺得累，還往四周轉了轉，檢查一下有沒有潛在的危險。
    司檸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扛著她跑了大半天，竟然氣都不帶喘的？
    多寶那條笨狗都癱在地上去了，舌頭吐得八丈長。
    沈雲川感受到司檸濃烈的視線，轉過身問道：“怎麽了？”
    “你都不累嗎？”
    “還好。”
    “我可有九十八斤！”司檸比劃出一個九一個八來強調。
    “你很輕。”
    是嗎？
    “哈哈哈。”程歡突然笑了起來，“司檸，你這個重量對我們隊長來說不算什麽啦，抱著你跑十公裏都沒有問題。”
    她不信！
    司檸的表情特別明顯，程歡還想說點什麽為自家隊長正名，卻被沈雲川打斷，
    “我看你精神狀態還不錯，那就去處理下自己身上的髒東西吧，那邊有條小溪。”
    司檸低頭一看，那些瓜瓤和汁液都幹了，凝固在衣服上，看起來有點惡心。
    她走向那條小溪，清澈的山泉水一看就很好喝，但是她不敢喝。
    司檸脫下外套，先將袖子洗幹淨。
    然後打濕水擰幹，將自己的頭和臉細心地擦洗了一下。
    再看自己的鞋子和褲子，髒得不成樣子了。
    她的背包裏裝著一雙可以換的登山靴，來之前是擔心走山路把鞋給走廢了，才多個心思帶了一雙在身上，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
    但褲子沒得換，隻能撿起一塊石頭擦起褲腳來。
    司檸在溪水邊努力搓著衣服，沒有洗衣液、洗衣粉什麽的，是真的不容易洗幹淨。
    啪———
    一聲東西落到水麵上的聲音讓司檸慣性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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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溪水中飄來一片豆莢類的東西，剛好被她的衣服堵住。
    司檸撿起來一看，心神一震，“異變植物的豆莢。”
    她連忙站起身來四處張望，想看看這片豆莢從哪裏落入的水中。
    剛剛這一小片的植物都被她摸過了，沒有異常。
    她兀自向上遊走去，既然豆莢是從上麵飄下來的，那就是在上遊無疑了。
    沈雲川和程歡在四周轉著，試圖確認他們現在的方位。
    但沈雲川的眼神時刻關注著司檸，見她往上遊走去，他也轉身跟上。
    司檸看到兩棵高達二十多米的喬木，她手裏的豆莢就是從這兩棵樹上掉下來的。
    司檸走近一看，這種喬木，有著紫褐色的小枝，有些地方脫皮呈現的是灰綠色；
    枝上有棱刺，略扁但較粗壯，光滑無絨毛；
    葉片為一回或二回羽狀複葉，多為披針形至長圓形。
    看到這裏的司檸，腦子裏“轟”的響了一下，她再次仔細觀察這些豆莢。
    滿樹的莢果扁平，莢果上密被黃綠色絨毛；
    果瓣為革質，呈棕色或棕黑色，具泡狀隆起，無毛有光澤，整體形狀不規則呈旋鈕狀或鐮刀狀。
    司檸撕開莢果，裏麵的種子為橢圓形。
    司檸閉上眼睛，努力回憶起她之前看的一本書，是關於很多已經滅絕或者至今沒找到的植物介紹的書。
    她看著手中的莢果，跟其中一種完美地對上了型號。
    一股巨大的驚喜將她淹沒！
    司檸捏著手裏的莢果轉身跑向沈雲川，一邊跑一邊張嘴大笑。
    她喘著粗氣站定在沈雲川麵前，揚起手中的莢果在他眼前晃啊晃啊。
    太過於驚喜導致她半天說不出一個字，隻是不停地晃著，示意沈雲川看她手裏的東西。
    沈雲川也不急，等她緩過神來，興奮地說道：
    “絨毛皂莢，我找到了書上已經滅絕的植物——絨毛皂莢！”
    還是無害異變的絨毛皂莢，雌雄雙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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