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檸去了護衛學院，沈雲川親自來接的。
    “前輩為什麽想見我？”司檸不明白，他們之間還有什麽話好說。
    “他說，會告訴你真相。”
    真相？
    這幾個月，何永傑一直沒招幕後主使是誰。
    現在護衛隊證據準備充分，已經在進行第一輪的排查，馬上就會有結果了。
    他現在才說，是覺得已經瞞不住了，幹脆都交代還能得個從輕發落嗎？
    可是，為什麽是跟她說？
    在審訊室裏，司檸見到了何永傑，才兩個月的他就瘦成了皮包骨。
    在昏暗的燈光下，打下的陰影讓他看起來更加駭人，就像一個骷髏架子。
    司檸坐在何永傑對麵，等著他先開口說話。
    等了半天，司檸等來了他輕輕的一句“對不起”。
    “沒什麽好對不起的，前輩。”
    不是他，也會有別人，這些事情在司檸出現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何永傑沒想到司檸還能稱呼他一聲前輩，心裏百感交集。
    “你出去這兩個多月，還好嗎？”
    司檸出去會發生什麽，何永傑心裏是萬分清楚的。
    “你看見了，沒死。”司檸輕描淡寫。
    “說實話，看見你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眼前，我心裏很開心，你沒事，我心裏的愧疚也能少一些。”
    “前輩，現在說這些不合適了，說正事吧。”
    何永傑苦笑了一聲，突然撩起了自己的褲管，露出那截粗製濫造的義肢。
    “你知道嗎？有一種藥劑，可以令斷肢重生。”
    “在我殺死杜仲雄株之前，這種藥劑已經能讓我的斷肢生到腳踝了。”
    “隻差最後一步。。。”他就能重獲新生。
    “這是背後之人給你的好處，你付出的代價，是杜仲？”
    “一開始是。”
    提煉各種藥劑，所需的原料都是從異植異獸身上而來。
    杜仲的出現，將這種藥劑的研究進程拉快了一大半。
    杜仲因為本身自帶的拉絲強韌纖維，其實就是一種膠，在異變之後能模仿各種動植物的肌肉纖維進行重組。
    在和某些有再生功能的基因融合之後，能自動化解人體的肌肉重組密碼，從而實現斷肢重生。
    但異植異獸的取樣等級決定著藥劑成功的概率，杜仲等級還是低了一些，所以藥劑還未成功。
    “這和能讓動植物強行異變的藥劑有什麽關聯？”司檸目前至少見過三種特殊藥劑了。
    “你知道的，基地這麽多年，能帶回的高級異植異獸也就c級比較多，b級能取樣回來都很不錯了，a級更是想都別想。”
    原料跟不上研究，就隻能從現有的材料裏想辦法。
    因此，強行進化的藥劑應運而生。
    找不回高等級的異植異獸，那就自己創造出來。
    偏偏，還真研製出來了，成不成功的，隻看他們有沒有提煉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種藥劑能讓動植物在原本的基礎上往上再強行進化一個等級。
    一開始都是底下的人拿去基地外試驗的，後來在基地裏也敢進行實驗取樣了。
    紫花苜蓿就是影響範圍最廣的一個例子，直接從c級進化到b級。
    他們隻要能在b級的時候，取到樣本，那樣本就是一個擁有b級能量的原材料。
    “那，使人獸化的藥劑又是怎麽回事？”司檸最關心這個藥劑。
    何永傑搖搖頭，這應該是最機密的藥劑實驗了，他沒有資格知道這些。
    但前後聯想一下，他還是能猜出一些，便也實話告訴了司檸。
    “空中基地，除了研究飛禽以外，也一直致力於動植物的基因融合研究，為的是創造出能跟人類並肩作戰的異獸。”
    “那如果有人，想研究的是人和動植物的基因融合呢？”
    “將人變成人類自己最強大的戰士，從異植異獸身上獲得所需要的所有能量，全部轉移到人的身上，那動植物就可以拋棄了。”
    “畢竟，還是同一物種之間最可靠，不是嗎？”
    司檸點點頭，每個時代都有一些奇思妙想的人，有的人憋住了，有的人能付出實際行動。
    某種程度上來說，司檸還挺敬佩這種人，畢竟，不是誰都有這個魄力，能將所思所想進行到底的。
    “還有其他藥劑嗎？”
    “應該是沒有了，就算有，也不是我能知道的。”
    看來主要就是這三種藥劑了，三種藥劑相輔相成，作用極大。
    進化藥劑提供源源不斷的原材料，獸化藥劑讓人類變得更加強大，受傷了還有治愈藥劑，一環扣一環，加起來就相當於一個不死戰士了。
    其中，也就進化藥劑和獸化藥劑需要躲藏一下，治愈藥劑對現在的基地來說簡直就是天降好物。
    對於還在靠純肉體獲取資源的人類來說，這種治愈藥劑簡直太有用處了，所以放在明麵也沒有什麽。
    而這樣看起來一個十分偉大的計劃，好像馬上就要成功了。
    “所以，你背後之人，是誰？”司檸問出關鍵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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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永傑卻沉默了，隻是盯著麵前的桌子，一動不動。
    他在思考。
    司檸知道，他當然要好好思考一下，這說出來的第一個名字，會有多重要。
    等了半天，何永傑似乎還在糾結。
    司檸幫他先說了一句，“第一個名字，你可以說錢伯山。”
    何永傑不明所以，抬起頭看她。
    “畢竟，他是你上司，杜仲樹研究組也是他名下的人，你招不招，他最終都脫不了幹係，這個名字你明明可以先大膽說出來。”
    “不。。不是。。”何永傑懵了。
    “所以，第二個名字，是誰？”這第二個名字才是真正的背鍋俠。
    “你。。”
    何永傑此時才真正是明白了，原來司檸什麽都知道。
    也對，他們雖說是同一個學院出來的，但是智商，他差太遠了。
    司檸早就猜到他會說出兩個名字，第一個是混淆視聽，如果司檸不相信，才會“被迫”說出第二個名字。
    司檸早就知道會有背鍋俠的存在，但是哪有人會將自己的鍋直接扔出去給對手？
    幕後之人明顯預判了這一切，ta知道自己如此明目張膽，司檸他們肯定猜到已經找好頂罪之人。
    頂罪之人前麵再找一個頂罪人，是為了讓大家輕易相信，好不容易套出來的第二個名字，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這樣，該交代的人和事都交代完了，所有證據也指向清楚了，事情就可以結束了。
    大家都在互相預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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