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山看到風佑的一瞬間，便明白，這一刻終於是來了。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安靜等待風佑將他的雙手鉗製起來，並帶往護衛學院。
    其實風佑不用那麽麻煩，他根本不會反抗，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白子山被帶走後，他管理的所有實驗室全部要關停，所有正在研究的藥劑都要進行排查。
    任何有點關係的，都要配合進行排查，包括沈觀馳和沈必先，還有整個空中基地。
    “對不住了，兩位院士，請配合。”風佑對沈雲川的父親和二叔十分恭敬。
    “哪的話，應該的。”沈觀馳脫下白大褂，將手上還在書寫的筆和筆記本都放下了，交給一邊負責收集資料的護衛隊員。
    沈必先也輕鬆地歎了口氣，“大哥，這樣是不是說明我們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的。”
    “也好，累了這麽多年，還沒有好好休過假呢，這次可以好好陪陪流汐了。”
    “你倒是可以陪自己兒子了，我老婆兒子忙得不可開交，我估計我還得孤家寡人一個。”
    “那你就跟我走吧，我帶你玩。”
    “不了不了，他們沒時間，我有時間，我追著他們屁股後麵跑就是。”
    “死老頭子。”
    “你不是死老頭子？”
    “我永遠比你年輕。”
    “切。。”
    風佑杵在一旁，尷尬地聽著兩個長輩鬥嘴。
    沈必先說想陪自己的兒子沈流汐，但沈流汐那家夥，還要接受沈雲川的排查呢。
    司檸被莫青追殺的事，沈雲川和他已經知道了，但沒告訴沈流汐。
    為了絕對的公平公正，沈雲川連自己的弟弟都要審，為了防止沈流汐做任何準備，才將莫青的事瞞了下來。
    不過，風佑打心底裏還是相信沈流汐沒問題的。
    沈雲川也不想懷疑，隻不過，他們須嚴謹行事，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可能的疑點。
    沈必先回去就會發現，自己的親親兒子已經坐在護衛學院的審訊室裏了。
    空中基地資料庫和藥劑庫龐大，要排查出來，要花很多很多的時間。
    謝文姝向軍方申請了協助，現在空中基地全是各種收資料的人。
    裏裏外外，那些需要排查的東西堆成一座座的小山。
    風佑歎了口氣，等這些東西排查出來，再開始定罪，不知道多少時間又過去了。
    但該走的流程，他們沒辦法跳過，現在也沒有更詳細的證據能揪出真正的幕後之人。
    哎，到底這個人，會是誰呢？
    會是誰？
    “是我？”白子山在審訊室裏笑了出來。
    他四處打量了一下審訊室的環境，光線太暗他不是很看得清楚。
    畢竟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有點老花也正常。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來這種地方，當個犯人被人審呢。
    謝文姝也不著急，隻等他打量，再將一些基本情況告知於他。
    “何永傑的口供，供出了你，巴滔那邊，也供出的你。”
    讓謝文姝比較意外的是，巴滔那邊竟然將髒水也潑到了白家頭上。
    巴滔被抓回來的時候，在關押室裏，差點將房頂都震塌。
    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就是嚎。
    嚎他是冤枉的，他沒有殺人，他殺的是野獸。
    沈雲川想審訊他，一直沒辦法進行。
    最後，他成功將自己嚎倒了，沒辦法，又將他送進了醫務室。
    醒來之後，就直接指認是白子山安排他幹的了。
    問他原因，他說，因為孫家跟違禁藥劑也有關，但他們想中途下車，白子山不信任孫家，便想殺人滅口。
    甚至還提供了證據，這倒是讓沈雲川和謝文姝都沒有想到。
    “看來，是羈押回來的路上就被安排好了。”謝文姝如是說。
    因為巴滔回來之後，身邊的所有人，都是謝文姝信任的人，她能確定不會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跟巴滔暗通款曲。
    那隻能是回來的路上了。
    這背後之人，當時應該沒有說服巴滔，所以巴滔回來才鬧了很久。
    他雖是一個混蛋，但從來不參與世家之爭，隻幹幹淨淨地幹自己的護衛隊長，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但他發現沒人願意聽他說話，隻當他是個瘋子。
    巴滔知道，是自己平時爛得稀碎的人緣在關鍵時刻害得他如此。
    於是，他自己思考了很久，妥協了。
    如果從主犯變成從犯，活下來的概率還大一些。
    於是，他幹脆照著別人給他安排好的，將白子山供了出來。
    巴滔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是白子山，他的腦袋想不清楚，就幹脆不想了。
    他隻知道一件事，他被人算計了。
    為了活命，他隻能聽從安排，別無選擇。
    “蠢貨。”沈雲川對他向來隻有這個評價，所以也不期待他能保持氣節了。
    但巴滔的供詞將孫家全部扯了出來，連帶著關係好的唐家也得查。
    這一扯，加上何永傑的供詞，將第一研究院那幾個家族全部扯了出來。
    還有紀榮，他請假回了一趟第八基地之後，因為巴滔口供的改變，他要被傳喚第二輪。
    龐大的工作量，意味著漫長的時間。
    白子山聽完謝文姝的話，隻笑笑。
    “謝隊長，我有權保持沉默，對吧？”
    他是頂罪之人，但不代表，他就要馬上將一切全盤托出，就讓他們慢慢查吧。
    拖延時間，才是他們的戰術。
    “當然，跟你有關的家族，全部都要查，你自己開口的話，我可以節省一些時間。”
    “嗬嗬，謝隊長，有些時間還是不能省，該花的心思都要花到位了，才能得到想要的，你說，對嗎？”
    白子山保持著一貫的優雅從容，這些世家出身的人，骨子裏全是優雅與高貴。
    “你說的對，那就要辛苦一下白老爺子和羽書了。”謝文姝也不惱，隻緩緩陳述一個事實。
    畢竟，問不出個所以然，護衛學院不會放人的。
    “老爺子畢竟年事高了，謝隊長不會苛待他吧？”
    “當然不會，隻是，得委屈老爺子在所有口供出來之前，待在這裏了。”
    “沒事，他身子骨硬朗著呢，扛得住。”
    白子山並不心疼那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頭子，若不是他的安排，自己也不會成為一個———
    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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