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汐的審訊下午三點開始，時間還早。
    司檸不知咋地，聽著沈雲川敲鍵盤的聲音，竟然覺得異常催眠，不知什麽時候就躺倒在他的床上睡著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心裏還在想：誰說男人都是臭的，沈雲川的床明明是香香的，很有安全感的味道。
    沈雲川手上在敲著鍵盤，餘光卻總是看向自己的床。
    資料寫得有條不紊，心裏也能想著別的事，一心二用可算是讓他用明白了。
    他的心神在蕩漾，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讓他總是忍不住想揚起嘴角。
    明明醒著的人是他，卻像喝了酒一樣，有點微醺。
    要命的是，他從小到大，滴酒不沾。
    特別當司檸睡得太熟發出一些囈語時，心海裏一圈一圈的漣漪就晃蕩開。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才發現，這是他第一次跟一個女孩子共處一室。
    而這個女孩子，此刻還躺在他的床上，睡得正香。
    鍵盤的響聲越來越快了。。
    時間差不多到了，司檸還在睡。
    睡午覺睡得太深，會有嚴重的鬼壓床感，全身無力，難以清醒。
    沈雲川叫了她半天，才將她喚醒。
    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暈暈乎乎，看什麽都反應不過來。
    沈雲川看著她炸毛的腦袋，迷離的眼神，有些水腫還嬰兒肥的臉。
    很想上手掐一下是怎麽回事？
    手都抬到一半了，又拚命控製了回去，太冒犯了。
    可是，她真的好可愛。
    沈雲川之前對這方麵沒有什麽想法，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的類型是什麽。
    可是遇到司檸之後，他的喜好越來越明顯。
    “沈雲川，我醒了。”司檸抓抓腦袋，伸了一個懶腰。
    沈雲川心裏，一種叫做心動的水草就瘋狂生長開來。
    他所有情緒的劇烈起伏，都跟眼前這個女孩有關。
    不能再想了！
    “起來吧，我們一起去。”
    沈雲川拿上那個小熊保溫杯，去接了一杯水，一口氣全喝完了。
    兩人來到隔壁樓，人員進進出出，看得出來十分繁忙。
    他們來到一間審訊室的觀察室，沈流汐已經在裏麵坐著了。
    今天問話的是一個司檸沒見過的審訊官，他在看到資料上的內容時，也不禁挑了挑眉。
    “問吧。”沈流汐以為隻是例行公事，畢竟這次出去的所有人都要接受問話，他也不例外。
    “你的隊友莫青，他已經死了。”審訊官說出了一個結論。
    沈流汐抿抿唇，現在都沒有找到，肯定是死了，他心裏有準備。
    “你是否知道他的死因？”
    “不知道。”
    “是司檸殺的。”
    “什麽？”沈流汐十分震驚，怎麽都沒想到是司檸殺的。
    至此，他一下就明白了，原來莫青，也是內鬼。
    “他想殺司檸，卻被司檸反殺。。那死亡，是他應得的。”
    就算是兄弟，做錯了事，他也不會站在他那邊。
    司檸當時回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他是看見的。
    司檸所有的傷口，所有的夢魘，原來都是莫青製造的，他當時不明白，還在司檸麵前提起莫青。
    現在想想，他真是混蛋啊！
    她一個女孩子，該受了多大的罪？可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說。
    “為什麽司檸沒說出真相？”沈流汐隻想知道這個。
    “莫青說，司檸身邊還有內鬼，所以她選擇第一時間隱瞞，想不動聲色抓出這個人。”
    “她懷疑過我？”
    “莫青是你身邊人，懷疑你也正常。”
    “我沒有，我真的不知道。”
    “現在，你需要提供所有跟莫青的通訊記錄，還有你知道的他所有的行程記錄，包括。。。”
    沈流汐一直很配合。
    司檸在觀察室一直看著，沒發現他有什麽不對。
    “你們怎麽不用測謊儀？”誰說謊了一下子就能知道。
    “測謊儀，說實話沒什麽大的作用，這是異變紀元，普通人犯法用不上；非普通人，從小就有專門訓練，測謊儀有時候也測不出來。”
    “紀榮也訓練過？”
    “你要知道，棋子不會半路去找，一切人和事，從你想象不到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
    能用到的人，必然不會是普通人。
    “那得放過多少壞人啊？”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秩序的運轉必然會產生灰色地帶，任何時代都是這樣，隻不過普通人一般情況下碰不到罷了。”
    司檸悵然若失地點點頭，沈雲川說得沒錯，前世那麽太平的法治社會，灰色地帶也很多。
    司檸作為普通人的一員，跟人打架鬥毆都覺得是嚴重的事情。
    現在她被卷入這些是是非非，才發現，世界的真相遠比想象得更加複雜和可怕。
    “不用擔心，現在的律法也更為嚴格，很多犯罪行為都是必死的。”
    “說是這樣說，那每個人都說謊成功的話，該怎麽製裁他們？”
    “我們有自己的一套體係，可替代測謊儀的東西和辦法有很多，但你知道的，就算知道對方在說謊，也要有實質的證據才能定罪，不過你放心，壞人終究是逃不過律法製裁的。”
    這又牽扯到新的體係內容了，司檸估計也聽不明白，所以不再問。
    “隊長，已經結束了。”有人來匯報。
    沈流汐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司檸。
    他張口想說些什麽，最後隻化作一句“對不起”。
    心疼、愧疚，五味雜陳。
    司檸無所謂地笑笑，“與你無關，不用愧疚，我也算因禍得福了。”
    “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竟然沒發現身邊人是如此，差點害死了你，我會補償你的。”
    哈？司檸苦笑皺眉，怎麽還補償上了？
    “這個，倒不用。。”
    “輪不著你。”沈雲川無情打斷沈流汐的愧疚，讓旁邊工作人員趕緊將他帶下去。
    “哥。”沈流汐也皺眉，他又沒有別的意思。
    沈雲川沒理他，將司檸拉走了。
    “晚飯時間到了，我們去吃飯。”
    “哦，好的。”
    “哥！”沈流汐氣憤又無奈。
    “流汐他沒有說謊，如果你還是有擔憂，以後我們就防著他一些。”
    “你這個哥哥倒是當得挺公正無私的。”
    “我隻會偏心你。”
    “額。。那個，很餓，要吃飯。”
    這沈雲川怎麽說話越來越沒遮掩了？讓人還怪那啥的。
    “好，馬上就去吃。”
    沈雲川在司檸看不見的角度，又揚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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