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祖琴看著坐在窗邊沉思的司檸，很多話想說，衝到嘴邊又不得已咽了下去。
    糾結許久，最後隻說出了一句“對不起”。
    司檸不解，忙問道：“媽媽，怎麽又說對不起了？”
    “檸檸，其實。。”趙祖琴欲言又止，顯得十分為難糾結。
    司檸耐心等待她要說的話。
    “你本不該承受這些。。”
    趙祖琴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低著頭喃喃自語了幾句，司檸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麽。
    想追問的時候，趙祖琴卻又恢複了正常。
    “檸檸，希望以後，你不要怪爸爸媽媽。”覆水難收，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媽媽，你到底在說什麽？”司檸真的聽不懂。
    雖然這些話和趙祖琴平時說的沒什麽區別，但人的情緒跟狀態完全不一樣，司檸直覺媽媽有事沒有跟她講。
    可是，趙祖琴又哭了，司檸沒有辦法，隻好繼續安慰她。
    快點吧，再快點，她快要去北部了。
    在這之前，司檸得確認，不會再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打擾到爸爸媽媽。
    那些遊行示威的人群，整整罷工休課了一整個星期。
    秩序亂套的情況下，也嚴重影響了謝文殊的調查工作。
    很多時候她不得不停下手頭的工作，將人手派出去鎮壓暴亂，這讓她心力交瘁。
    肖立鼎和其他家族的人，甚至軍方和基地長都時不時向她施壓，也許交出司檸，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謝文殊被氣笑了，質問他們：“你們該感謝並且堅定地支持我保護司檸，不然，就算我交出了司檸，以目前基地的水準，你們又能奈她何？”
    “你們是還看不清現在的情形嗎？難道是想要司檸站在整個人類的對立麵嗎？”
    “你們確定，現階段能承受得住司檸的"反叛"嗎？”
    “你們真該高興，是這樣一個純真善良的女孩獲得了自然的選擇，要是一個心術不正之人擁有這樣的機緣，人類已經完了。”
    眾人被懟得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人甚至因為心裏冒出了不得了的想法，而臉色極度不自然。
    謝文殊看他們臉色各異的樣子，心裏有些悲哀。
    看來，有些不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請回吧，各位，不管你們心裏在想什麽，在付諸行動之前，我希望你們清楚，這是全人類的事。”
    謝文殊下了逐客令。
    她言盡於此，至於之後事情會怎樣發展，她已經控製不了了。
    終於，在社會秩序完全崩潰之前，一條新的消息像原子彈般，在人類社會裏炸出了一朵巨大的蘑菇雲。
    【人類新希望：進化藥劑的誕生！】
    所有人的社交網頭條，這個標題明晃晃地掛了起來。
    文章內容首先曝光了整個基地最近在調查的違禁藥劑的事，將白家研究的藥劑全部圖文配字曝光了出來。
    其中，非常詳細地介紹了獸化藥劑的研究過程與最終成功形態。
    讓人驚訝的是，不僅有獸化藥劑，還有植化藥劑，兩種藥劑的形態區別，就是異植和異獸的區別。
    但文章中特別指出，基地正在極力阻止這種藥劑的誕生，阻止了人類進化的一個關鍵性曆程。
    文中將白家塑造成一個為了人類的未來可以不顧一切、肝腦塗地的形象。
    但基地某些家族卻將白家當成了人類的公敵，文字明晃晃地就差沒報出肖家、沈家和謝家的名諱了。
    令司檸感到可笑的是，文章卻沒有詳細說明這種進化藥劑的副作用是什麽，那些半成品獸化藥劑用在人類身上呈現出來的是什麽效果，一個字都沒有提到。
    文章的最後，用放大了幾倍的血紅字體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靈魂呐喊。
    【人類進化曆程勢不可擋，阻止這種進程的才是人類公敵！】
    【進化不是一個人的特權，進化不應該得到壟斷，否則人類必將滅亡！】
    【人類應該做好一切準備迎接全民進化的到來！】
    【。。。】
    司檸關掉芯環，麵色平靜。
    她猜準了。
    利用她的能力引起全民恐慌，再引起他們對進化能力的渴望。
    一旦這種渴望像病毒一樣席卷了所有人，就是違禁藥劑麵世的最好機會。
    沒有司檸之前，人們沒有見到進化的具體樣子，甚至因為研究院各種異植異獸的藥劑實驗造成的不良後果而對進化一事並沒有太好的印象。
    是司檸，讓他們看到了未來。
    但他們同時也忌憚著司檸，獨一無二在這個時代並不是一件好事，它能成就一個人，也能毀滅一個人。
    現在，有人站出來告訴他們，司檸並不是獨一無二的，每個人都可以擁有進化機緣。
    於是，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會造成什麽後果，人們第一時間選擇的是相信。
    然後，是極致的狂歡。
    外麵的天，是真的亂炸了。
    人們轉移了攻擊目標，要求基地和護衛學院公開全部的調查過程，將進化藥劑公布給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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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檸之前就說對了，現在這件事已經變成全人類的事，人們要求自己進行選擇，而不是被捂住嘴巴，甚至失去知情權。
    白家現在一躍成為推進人類進化的英雄，完完全全被洗白了。
    事情還未完全調查清楚，白家及連帶的一切家族還未定罪，事情就出現了兩級反轉。
    “難道說，一開始基地製定這個規則，就是錯的嗎？”肖立鼎問站在身邊的肖憬。
    肖憬沉默，她看得出來，父親內心已經產生動搖。
    很早之前就有人提出研究進化藥劑，但因為過於慘無人道而被大部分人拒絕。
    肖憬是見過那些獸化人是如何麵目全非，最後痛苦死去的，人為幹涉的進化，必然充滿了黑暗血腥的一麵。
    如果真的放開來，人們真的能接受嗎？
    進化藥劑需要人體實驗，這些人，又有幾個自願呢？
    像白家一樣非法進行強製實驗，不知道使用了多少見不得人的手段，才獲得那些實驗體。
    如果這些落在每一個普通人身上，他們，真的願意嗎？
    然而，人們已經癲狂了。
    基地召開了從未見過的討論大會，聚集起八個基地的基地長，八個研究院的院長及所有高級院士。
    軍方、護衛隊，隻要是有關聯的，統統來到了第一基地。
    人類處在一個新的十字路口上。
    未來會如何，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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