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好的肉幹和野菜已經全被族人們用木勺舀了出來，葉瀾接過力遞來的一隻碗，一邊吃一邊等白色果子熟。
    老人及少年本來不理解她吐出果子的行為，見她將果子扔進陶罐中，才有些恍然。
    原來除了肉和野菜，這種果子也是能煮的。
    大家停下交談後，山洞裏便靜了下來，隻剩下火焰跳躍的聲音以及陶罐咕嚕的聲音。
    除了葉瀾在認真吃飯外，其他人的眼睛基本都盯著在沸水中翻騰的白色果子。
    等葉瀾把一碗野菜肉湯吃得幹幹淨淨後，陶罐裏已經溢出來了一股陌生的清香。
    她將碗擱在一旁，拿過長柄木勺在陶罐中攪動了一下。
    原本白色的果子顏色變成了灰白色，其間隱隱透著些淺紅。
    葉瀾拈了一顆，輕易用手指捏破，取出皮裏包裹的果肉，嚐了嚐味道。
    應該是熟了，有一點點糯糯的，如果再煮久一點，估計會更軟糯。
    葉瀾盛出半勺果子裝進老人用過的碗裏，又給自己舀了幾顆，剩下的分給族人們嚐嚐鮮。
    老人接過碗，有些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拈，不防被剛出鍋的果子燙了一下。
    這時，她的眼前忽然出現了兩根削得無比光滑的細樹枝。
    老人抬頭去看，發現這是葉瀾遞過來的，她身旁的族人們，都在用這種樹枝，夾著碗裏的食物往嘴裏送。
    “這叫‘筷子’。”葉瀾道。
    力溫和地笑了一下，將葉瀾的話轉述給老人。
    “筷子。”老人學著葉瀾的發音，仔細觀察著她的動作。
    很快，她便成功用筷子夾起一顆果子，送進了嘴裏，下一刻，幾個帶著驚豔意味的詞匯從她口中蹦出來。
    “她說好吃。”力轉述道。
    葉瀾笑起來，這種白色果子入口軟糯無比，和其他水分更多的果子相比，它的果肉非常實在，飽腹感比較強。
    如果一定要用地球上的作物來為它命名，葉瀾覺得，它不應該叫“果子”，“豆子”這個名字顯然更合適。
    如果真能帶回部落種植起來，族中的主食問題便算解決了大半了。
    曾經一直吃生豆子的老人，如今品嚐到熟豆子的滋味，心中更堅定了要同葉瀾的部族交換陶罐的想法。
    她眯著眼享受美味時，旁邊一直站著等待的少年似乎也被香氣勾住鼻子，喉嚨時不時滾動著，吞咽口水的聲音毫不遮掩。
    老人分明全神貫注在葉瀾幾人身上，卻像是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轉頭便將手中的碗筷遞給他：“&……&。”
    少年驚喜地捧過碗，右手不規範地握著筷子，兩三下便將碗中所有豆子扒拉進了嘴裏。
    老人轉過頭，眼睛看向葉瀾，說了一句話。
    葉瀾看向力，後者盡職地翻譯起來。
    “我們可以聊聊交易的事了嗎？”
    葉瀾環顧四周，發現那些手持木矛的貝族人已經不見了蹤影，甚至其他閑散成員也變得少了。
    她又看了看山洞外麵，發現此刻天色並沒有完全黑下來，充其量不過是五點左右的樣子，便道：“我不喜歡在山洞裏待著，我想要出去走走。”
    盡管答非所問，力還是按照葉瀾原本的意思，一字不漏地翻譯給老人聽了。
    老人反應了一下，回答：“可以。”
    葉瀾於是起身往山洞外走，那少年還想要阻攔，但礙於老人的吩咐，隻是咬了咬牙，並沒有多嘴。
    身後，葉瀾的族人們收拾了碗筷，端著陶罐的兩隻大耳朵也跟在了後麵。
    少年實在忍不住了，伸手攔在端陶罐的族人身前，族人眉毛一豎：“你，幹什麽！”
    葉瀾聽到聲音，回頭冷冷地看著 少年，卻是對老人說話：“看來你們並非誠心交易，而是想從我們手中搶奪。”
    力仍然一字不變地翻譯過去。
    不等老人回答，葉瀾繼續冷聲道：“你們可以搶下這一個陶罐，但我保證，你們最終一件陶器也不會得到。”
    “&！”老人怒斥少年後，依循生物本能衝葉瀾低了低頭，“&&……￥。”
    “她說，她們不會搶奪我們任何物品，而是真的想要同我們交換。”
    葉瀾指著少年：“讓他別來。”
    力無奈地笑了一下，對老人翻譯道：“這個孩子可以去做其他事情，有你在就足夠了。”
    老人點頭同意，揮手讓少年離開，然後自己領著葉瀾幾人出了山洞，在林中緩慢走著，一邊走，一邊聊這次交易的事。
    “她說，食物不能全給我們，冬天族人會餓死。”
    葉瀾倒也不是冷血無情的人，一定要無視別人的困難而盡力滿足自己，她道：“那就一半，另一半可以用其他東西抵換。”
    力點頭轉述後，又將老人的答複轉回來：“如果是食物的話，她們拿不出來，如果是其他東西，她不知道什麽是我們用得上的。”
    葉瀾道：“帶我們去看看她們有些什麽東西。”
    老人聽完力的轉述，點了點頭，帶著葉瀾兩人往山壁上另一處洞穴走去，她們身後的其他族人則留在洞外。
    這處山洞更小，葉瀾注意到，洞裏的石壁上有人工鑿出來的一方淺洞，裏麵黑乎乎的，能看到堆著一些東西。
    有貝族人舉著燃燒的木頭過來，但就停在門口，沒有進去。
    借著昏暗的光線，老人走進洞裏，轉身對力說了一些話。
    “她說，火不能拿進來，拿進來會‘砰’！”
    爆炸？
    葉瀾心裏一喜，也跟著走進了淺洞，盡管火光微弱，但她能看清楚裏麵堆的大部分都是石頭，有一些獸皮，還有些雜七雜八的貝殼、獸牙獸骨等。
    獸皮獸骨貝殼什麽的，葉瀾不感興趣，她伸手撿起地上一個圓柱樣的東西，看了兩眼發現這就是夜熊部落之前用來喝果汁的竹筒。
    竹筒族裏也有，但是如果可以在部落附近移栽幾根，將來就能製作很多東西了。
    葉瀾放下竹筒，蹲了下來。
    淺洞的地麵上有一層淺淺的粉末，估計是貝族人搬運這些石頭時灑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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