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文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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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的身體黑影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空洞的眼眶裏,似乎凝聚起了一絲更加濃重的黑氣。
“我的老伴……”
斷斷續續的意念傳來,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
“她跟著我,吃了一輩子苦。”
“臨走就留下那麽點東西。”
“我都沒舍得用。”
“就想留個念想。”
張大喜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可你這個畜生……”
黑影的手指再次指向張大喜。
“你竟然把它摳下來,拿去換酒喝!”
“是……是我不對……”
張大喜哭得更厲害了。
“我鬼迷心竅……我不是人……”
“您打我罵我都可以……別……別留在這裏……”
他心裏想的,不是贖罪,而是趕緊把這個可怕的東西送走。
扶虞看著黑影。
亡魂的怨氣,來源於生前的經曆和死後的遭遇。
生前被拋棄,死後被褻瀆。
“你生前受苦,無人問津。”
扶虞的聲音依舊平靜,像是在敘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死後遺物被奪,心有不甘。”
“這些,都是你放不下的執念。”
黑影的身體晃動著,似乎在無聲地哭泣。
“他們不孝!”
意念傳來。
“我養他們,供他們讀書,給他們蓋房子娶媳婦。”
“老了卻連一口熱飯都吃不上。”
“生病了就讓我一個人等死。”
“金牙,那是我老伴的!她那麽好!”
“憑什麽被這個喪良心的拿去糟蹋。”
黑影的怨氣再次攀升。
它空洞的眼眶轉向張大喜。
似乎下一秒,那雙枯瘦的手就會掐上張大喜的脖子。
張大喜嚇得閉上了眼睛,身體僵硬。
“你的痛苦,我明白。”
扶虞向前走了一步。
站在了黑影和張大喜之間。
“但你留在這裏,隻能讓自己更痛苦。”
“你看看他。”
她指了指張大喜。
“他被你嚇得屁滾尿流,狼狽不堪。”
“你以為這樣,就是報仇了嗎?”
“他隻會更恨你,更怕你。”
“等這事過去,他隻會想辦法躲得遠遠的。”
“甚至想辦法對付你。”
張大喜身體一顫,偷眼看向扶虞。
對付鬼?
怎麽對付?
請大師?
扶虞沒有看他,繼續對黑影說。
“你留在這裏,隻會折磨自己,折磨他。”
“你老伴在下麵等你。”
“你不想去見她嗎?”
“你帶著滿身的怨氣下去,怎麽麵對她?”
“她留給你的念想,不是讓你帶著怨恨徘徊在人間。”
“是讓你記得她的好,好好活下去。”
“雖然你沒活下去,但至少,你應該放下一切,去陪她。”
黑影的身體停止了顫抖。
它空洞的眼眶,似乎透過扶虞,看到了遙遠的地方。
那裏,是不是有它日思夜想的老伴?
怨氣開始一點點消散。
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也漸漸減弱。
張大喜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
他看到那個可怕的黑影,似乎變得沒有那麽凝實了。
身體也彎得更厲害了。
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不,它本來就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隻是現在,它放棄了怨恨的支撐。
“我的老伴……”
意念再次傳來,這次帶著一種解脫的渴望。
“我想去……見她……”
黑影徹底淡去,最後一點執念化作微不可查的青煙,消散在空氣裏。
屋子裏那股陰冷刺骨的感覺隨之退潮。
張大喜癱軟在地上,汗水浸透了後背,混合著泥土,狼狽不堪。
扶虞收回目光,沒有看他。
對這種人,憐憫是多餘的。
她轉身,朝門口走去。
“大師……大師……”
張大喜連滾帶爬地想要跟上來。
扶虞腳步未停。
“你好自為之。”
門在她身後關上,隔絕了張大喜帶著哭腔的呼喊。
扶虞沿著老城區的小路往回走。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剛才那個老人的怨氣,不過是世間無數苦難的一個縮影。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
總有人放不下。
也總有人需要被渡。
她走到南家大宅的大門前。
剛準備抬手推門。
【嗡嗡——】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亮起,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是本地。
扶虞接通。
“扶虞小姐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急促,但努力保持鎮定的男聲。
“我是。”
“沈先生請您立刻過來一趟,十萬火急。”
沈先生?
扶虞想到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沈辭野。
“地址。”
她言簡意賅。
對方迅速報出一個地址,是市中心一處有名的富人別墅區。
“車已經在路口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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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虞掛了電話,走向路口。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果然停在陰影裏,車窗降下,露出司機恭敬的臉。
車內冷氣開得很足。
扶虞上車,車子平穩地駛離。
半小時後,車子在一棟燈火通明的別墅前停下。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神情嚴肅的中年男人等在門口,正是剛才電話裏的聲音。
“扶虞小姐,這邊請,先生在等您。”
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在前麵引路。
二樓走廊盡頭的一間臥室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沈辭野。
他沒有坐輪椅,而是倚靠著門框。
臉色比上次見麵時更蒼白幾分,像是久病未愈,眼下的烏青也重了些。
但他站得很直,周身那股掌控一切的氣場並未減弱。
看到扶虞,他原本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扶小姐。”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
扶虞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她的視線越過沈辭野,看向臥室內。
沈辭野側身,讓開通路。
扶虞走了進去。
一張大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男人。
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麵容清秀,隻是此刻雙目緊閉,嘴唇毫無血色,胸口隻有微弱的起伏。
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他看起來就像是沒了生命。
床邊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旁邊還放著一些醫療儀器,屏幕上顯示著平穩卻低迷的生命體征數據。
醫生看到沈辭野和扶虞進來,臉上露出無奈又焦慮的神色。
“沈先生……”
沈辭野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醫生歎了口氣,默默退到了一旁。
“他是我表弟,文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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